耶律逸塵一直抱着她,在她的脖頸間埋了很久,最後終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之後放開了慕容竹馨。
看到這人又恢復了正常,慕容竹馨才試探着開口。
“王爺今日不用進宮議事嗎。”
屈奇羅昨天說耶律逸塵這幾日天天都會和衛溪一起進宮與皇上議事,每天都是很晚纔會回來,這樣的話,他昨天晚上半夜出現在自己的房間,應該也是剛從宮裡回來吧。
“不用去了。”
耶律逸塵看着慕容竹馨點點頭。
“該商議的事情都已經商議好了,該決定的事情皇上都已經決定了,沒我什麼事了,我來你這裡時已經是酉時了,看你睡着,就沒有吵醒你。”
耶律逸塵說着。稍微坐起了身子,還順帶着把慕容竹馨一起抱進了懷裡。
本以爲連續幾日的勸說會讓皇上打消攻打大宋的主意,可是最後的結果還是沒法改變,遼宋之間的戰爭在所難免,可是現在要讓他怎麼給她說。
難道要他告訴她,他要親自帶兵去打她的母國嗎,要在戰場上與顧子越兵戎相見嗎。
慕容竹馨靠在耶律逸塵懷裡點點頭,沒想到他昨天晚上竟然睡得那麼晚,更沒有想到他那麼晚還會來找自己。
看着耶律逸塵眼下的青黑色,現在雖然淡了一些,但是仔細看還是看的清楚的。
伸出手摸摸已經有點兒扎手的胡茬,問到。
“王爺這幾日都沒有好好的休息嗎,臣妾看你的臉色很不好,要不要讓衛溪去請了太醫瞧瞧。”
而耶律逸塵只是搖搖頭,把下巴抵在慕容竹馨的肩頭,閉着眼睛。
這幾日他的確是累壞了,就算忙完了休息的時候也總是睡不踏實,昨晚在這裡,纔是他這幾天睡得最踏實的一覺,耶律逸塵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在慕容竹馨這裡休息的時候,總是會覺得很安心,很踏實,就好像只有在這裡他的心才能找到歸屬一樣。
“不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又摸着慕容竹馨柔順的頭髮,說到。
“馨兒,咱們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好好的聊過天了,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你彈琴了,今日就爲我彈奏一曲可好。”
耶律逸塵這話倒是提醒了慕容竹馨,仔細想想好像是呀,自從自己懷了身孕以後,又到瑪雅被找了回來,到他們的孩子流產,到最後她的失蹤,他們兩個人已經有快大半年的時間沒有在一起好好的說話了,之前即使他每次來落霞院,也都是有瑪雅和耶律宮雪在,每次都是幾個人在一起說話,像他們兩個人這樣單獨說話好像還真的沒有了,更別說是爲他彈琴了。
慕容竹馨靠在耶律逸塵的懷裡,點點頭,又擡起頭問他。
“王爺想聽臣妾彈琴嗎。”
耶律逸塵點點頭。
自然是極願意去聽的,慕容竹馨的曲子就如同她的人一樣,總是會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讓人一旦陷了進去就很難走出來。
耶律逸塵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一直在不斷的抗拒,可是他越是抗拒,卻越是期待能夠與慕容竹馨有更進一步的接觸,這個女人就像是蝕骨毒藥一樣的深入了他的每一處骨髓,讓他欲罷不能。
“想,只要是馨兒彈奏的曲子,我都想聽。”
慕容竹馨靠在耶律逸塵的懷裡笑了,只要他想聽,她就彈奏給他聽,即使是爲他彈奏一輩子的琴,她也不會覺得厭煩。
伸出手緊緊的擁抱了一下耶律逸塵,笑着下牀。
“既然王爺喜歡聽臣妾彈琴,那臣妾就爲王爺彈奏。”
可是還沒等她揭開蓋在琴上面的絨布,外面就傳來了一陣焦急的聲音。
“王爺,王妃,不好了,王爺。”
是屈奇羅的聲音,慕容竹馨停下動作,疑惑的看了眼還坐在牀上閉目養神的耶律逸塵,才繞過桌子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
果然是屈奇羅總管正着急的站在門外來回轉圈圈。
慕容竹馨看着屈奇羅,開口問到。
“屈奇羅叔叔,這麼着急,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果然,屈奇羅在聽到慕容竹馨的聲音以後,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眼睛裡都閃着光芒。
“王妃,今天一早負責給碧華院那邊送飯的丫鬟回來說,說側王妃一直在房間裡吵着要見王爺,最後,最後竟然用匕首割破了手腕,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但是我又擔心萬一那邊又鬧出什麼事情來,就來跟您和王爺稟報,看王妃您能不能勸勸王爺,讓王爺去碧華院瞧上一眼吧。”
言清雪竟然自殺了,慕容竹馨一愣,突然間就覺得很冷很冷,昨天見她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今天突然就鬧起了自殺呢。
看看屋裡還坐在牀上並沒有對屈奇羅的話表示多大反應的人,慕容竹馨咬咬牙,看着屈奇羅說到。
“屈奇羅叔叔,你先去碧華院那邊看着吧,我和王爺隨後就來,讓大夫小心照料着。”
看着屈奇羅離開,慕容竹馨靠着門框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耶律逸塵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坐在牀邊發呆。
慕容竹馨走過去,在耶律逸塵的面前蹲下來,手放在他的腿上,握着耶律逸塵的手說到。
“王爺,剛剛屈奇羅叔叔過來說,側王妃在房間裡割腕自殺了,不過已經去請了大夫來爲她醫治,王爺要不要過去看看她。”
耶律逸塵低下頭看着慕容竹馨,把手抽出來摸上她的臉,沉聲問到。
“馨兒,你說我是不是很殘忍,很無能,我不是一個好的丈夫,以前我沒有辦法保護我愛的女子,讓她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那麼多年,後來遇到了你,可是我卻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對清雪我始終都是有着虧欠,我不喜歡她,卻不得不爲了皇上的江山社稷娶了她,利用她,如果不是因爲我,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恨她,恨她當初爲什麼要那麼殘忍的去傷害瑪雅,可是在言家這件事情裡,她終歸是無辜的,甚至爲了皇上的江山,我親眼看着他們殺了她腹中的孩子。”
慕容竹馨看着耶律逸塵搖搖頭。
原來他都已經知道了,知道了當初瑪雅失蹤是言清雪派人乾的,那這麼長時間他不願意去見言清雪也是因爲這見事情嗎。
原來當日言清雪會小產的真正原因他是知道的,難怪在言清雪誣賴是她致使她的孩子小產的時候,他會是那樣的表情,原來不是懷疑她。
他說自責沒能好好的保護他們兩人的孩子,可是這又怎麼能怨得了他呢,若是她能謹慎一點,或許孩子就不會流產。
“在臣妾的心裡,王爺是一位好夫君,臣妾知道王爺心裡難受,可是現在側王妃既然已經嫁給了王爺,那王爺也會是她最大的依靠,如果有一天連這個依靠都沒有了,側王妃的生活也就失去了意義,臣妾知道側王妃的心裡一直都是有王爺的,當年的事情的確是側王妃的不對,讓瑪雅姐姐受到了傷害,可是現在既然瑪雅姐姐已經回來了,而且也不在怪側王妃,王爺何苦還要這樣折磨自己呢,更何況現在側王妃除了王爺已經一無所有了,難道王爺就真的忍心讓她連活下去的最後希望都沒有了嗎,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王爺你纔是真的殘忍呢,這樣臣妾也會爲側王妃感到心寒。”
最後,終於是成功的說動了耶律逸塵和她一起去碧華院看望言清雪。
碧華院這會子倒是比之前那就好熱鬧了不少,要不是今天早晨言清雪鬧了這麼一出,恐怕這院子也不會有這麼多人。
慕容竹馨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德容正着急的站在牀前看着大夫爲言清雪診脈,那樣子還真是急得都要哭出來了。
看到德容,慕容竹馨突然就想起來,屈奇羅剛剛說是小丫鬟給言清雪送飯的時候,言清雪用匕首割
腕自殺的,可是那段時間,德容又在哪裡,既然知道言清雪病着,爲什麼不陪在她的身邊。
所以有可能是,言清雪這次割腕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爲之,至於目的是爲了什麼,恐怕也是爲了跟着她一起進來的耶律逸塵吧。
突然一切都明朗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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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竹馨看着躺在牀上因爲失血過多有點兒臉色蒼白的言清雪冷笑。
爲了重新得到耶律逸塵的心,你還真的是煞費苦心呀,只怕之前的瘋癲之狀也是你裝出來的吧,只是爲了能讓這個男人來看你一眼。
德容看到慕容竹馨的時候,衝過來,指着慕容竹馨罵到。
“你還來幹什麼,現在看到我家娘娘這樣,你心裡一定很高興吧,你是來看我家娘娘笑話的吧。”
慕容竹馨只是冷冷的看着德容,眸中一片波瀾不驚。
“我的心情自然是與德容姑娘一樣,至於我是不是來看側王妃笑話的,這個不需要德容姑娘關心,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不知可否請教一下德容姑娘。”
德容微微一怔,看着慕容竹馨狠狠的問到。
“王妃想要知道什麼。”
慕容竹馨看了眼耶律逸塵,發現他並沒有看他們這邊,而是看着躺在牀上的言清雪。
wWW●t t k a n●¢ o 大夫已經爲她包紮好了傷口,血也止住了。
“我聽說側王妃是在今早丫鬟來送早飯的時候割腕自殺的,只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當時側王妃割腕的時候,德容姑娘又在哪裡,還有側王妃手裡的匕首是從哪裡來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側王妃生病那天,我就已經讓人把碧華院所有可能傷到側王妃的利器都收了起來,那麼現在又爲何會有一把匕首出現,還有德容姑娘既然是側王妃的貼身侍女,那就應該時刻陪伴在主子身邊,可是爲什麼側王妃要割腕自殺的時候德容姑娘不攔着,難道說,其實在德容姑娘心裡是很希望側王妃死的。”
慕容竹馨的話讓德容的臉色蒼白,盯着慕容竹馨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冰冷,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害我家娘娘,我與我家娘娘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又怎麼可能會希望她死,你不要血口噴人。”
慕容竹馨只是盯着德容,冷冷的笑着。
大夫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
慕容竹馨上前問到。
“側王妃的身體怎麼樣,可有什麼大礙。”
大夫擦了把頭上的汗,才謹慎地答話。
“王妃,我已經爲側王妃把過脈了,側王妃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雖然受了傷,不過傷口並不深,又及時的止住了血,所以現在沒有什麼問題了,我給側王妃開了幾副補血的藥,只要每日煎了給側王妃按時服下,側王妃的病情就可痊癒。”
慕容竹馨點點頭。
“那就有勞大夫費心了。”
哼,沒事嗎,她怎麼會讓自己有事,若是真因爲自殺死掉了,又怎麼能夠讓耶律逸塵這個男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呢,言清雪,你還真是太聰明瞭,這出苦肉計差點就連我也騙了過去。
爲了這個男人,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呀。
突然想到自己之前還爲言清雪打抱不平,還爲她覺得可惜,原來她纔是最傻的那個人。
想想自己又怨得了誰,自己不是一直都知道一個道理的嗎,這嫁入皇室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費盡心機,處心積慮的想盡了法子的來爭寵,哪怕是不惜拿自己的性命來賭,要想得到丈夫的心,就必須要對自己狠,這個道理她明白的也不是一日兩日。
嫁入皇家,得寵者,遭妒,失寵者,被棄。
爲了不被遺棄,這些女人哪個不是使出渾身解數,趨意承歡,可是爲什麼自己卻總是一直傻傻的去等呢,等到最後卻是自己把那個男人推到了別的女人的身邊,原來自己纔是最傻的那一個人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