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竹馨懷孕了,這對於凌辰王府來說是最大的喜事。這一天王府上下都是忙碌的,在耶律逸塵的吩咐下,一堆堆的補品排着隊的送到了落霞院,被屈奇囉精挑細選的丫鬟也被派到了落霞院裡。
可以說這一天落霞院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在碧華院等着慕容竹馨因爲病重不治身亡的好消息的言清雪正愜意的靠在她的貴妃椅上喝着德容剛剛讓人送進來的燕窩。
德容神色猶豫的走進來,看到貴妃椅上的言清雪的時候,低着頭就想要退出去,卻被言清雪眼尖的叫住了。
“回來,是不是落霞院那邊有消息了,是不是慕容竹馨那個女人的病情加重了。”
自己馬上就要翻身農奴把歌唱了,自己馬上就要成爲這個王府獨一無二的女主人了。
但是夢想往往都是殘酷的,就在言清雪夢想着自己榮登凌辰王妃的寶座的時候,命運卻給了她當頭棒喝,就像是在自己本來就是一個人赤足走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上的時候,好不容易看到前面出現了綠洲,但是等自己奔跑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些所謂的綠洲只不過是海市蜃樓罷了,就如同自己本來就已經置身於寒冷的冰窖中,卻好被人迎頭澆下了一盆冷水一樣。
命運往往都是殘酷的,我們沒有能力去改變,也沒有理由去埋怨老天爺的不公,因爲上蒼本來就是不會介意所謂的凡夫俗子的愛恨情仇,喜怒哀樂。
人生本來就是一個玩笑接着一個玩笑,我們永遠也沒有辦法去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沒有辦法去想象原本上一秒還被置身於雲端的我們在接下來會不會被人拉下神壇,打入萬劫不復的阿鼻地獄。
但是我們依然要勇敢無畏去面對,沒有辦法去逃避的事實。
德容慢慢地轉身,看着言清雪心裡那個緊張呀,這讓她應該怎麼給言清雪說呢。
自己本以爲慕容竹馨那個女人現在肯定是活不了了,但是誰又能想到那個女人現在不但沒事,反而還有了身孕。
看着言清雪,緊張的說着自己剛剛打聽到的消息。
“小姐,剛剛落霞院那邊送來消息說,王妃的病情已經緩解了,身體沒有什麼大礙。”
言清雪停下繼續喝燕窩的動作,看了一眼德容,嘴角冷笑着。
那個女人還真是命大呀,竟然沒有死掉,不過沒關係,只要她一天被軟禁在落霞院,那她就不用去忌憚她,不用擔心她會跑出來和自己爭寵。
“哦,是嗎,那王爺現在在哪裡,可有回到風清院。”
德容緊張的捏着衣服,腦門上都出現了冷汗。
還真是被嚇得。
“小姐,王爺現在還在落霞院陪着王妃呢。”
還陪着那個女人,難道說王爺對那個女人還有感情,心裡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既然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爲什麼還要陪着她。
哼,陪着又能怎樣,她倒是想要看看那個女人現在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德容躊躇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低着頭對言清雪說。
“小姐,奴婢剛剛聽落霞院的人說,王妃已經懷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而且王爺已經解除了對王妃的禁足。”
啪,言清雪手中的碗被砸到了地上。
那個女人竟然懷孕了。
“你說什麼,那個女人懷孕了,你可有打聽清楚,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可能,之前不是一直都有讓人偷偷的給那個女人的飲食中下藥的嗎,那個女人怎麼會懷孕,這怎麼可能,難道是下藥的人並沒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懷有了王爺的孩子,那等到那個孩子出生以後就是王
府的嫡子,就算她自己的孩子早幾個月出生,但是她畢竟只是側妃,將來要是真的需要繼承王位的話,那也只能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她的孩子永遠就只能像她一樣的屈居人下,那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以後的地位就會受到威脅。
她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孩子經受和自己一樣的遭遇,庶出的身份有多麼的不受人待見,庶出永遠都是不會得寵,永遠都是爭不過一個一無是處的嫡子,從小她就揹負着庶出的命運在家裡努力的與那些姐妹爭鬥,最後看着姐姐平步青雲成爲了皇上寵愛的貴妃,但是雖然寵冠六宮,也只是側妃的身份,就算以後去世了也只能葬在妃陵,沒有資格與皇上同葬在帝陵,她不要這樣的命運,爲了孩子她也要坐上正妃的位子。
“奴婢都去問過了,爲了保險起見,奴婢也問過了那位爲王妃看診的大夫,那大夫也說王妃卻是已經懷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只是聽大夫說,王妃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所以說有點胎像不穩。”
胎像不穩嗎,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就不應該讓他繼續留下來,既然大夫都說了胎像不穩,那這個孩子保不保得住都不好說,那她何不做個好人幫她一把,免得日後還要遭受一些更大的疼痛。
“既然王妃有了身孕,那我這個做妹妹的怎麼能不去看看,你去讓人準備一些補品給王妃帶着,咱們去落霞院給王妃賀喜。”
耶律逸塵一直都寸步不離的守在慕容竹馨的牀前,就等着慕容竹馨待會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人會是他。
從剛剛被告知慕容竹馨的腹中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到現在,他的心情一直都是激動的,久久都是難以平復,他很想要把慕容竹馨抱起來歡呼,很想要告訴所有人他有孩子了,慕容竹馨的腹中有了他的孩子了,但是現在這個女人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
摸着慕容竹馨的臉,耶律逸塵很自責,這麼長時間讓你在這裡受委屈了,本王應該早一點來看你的,這樣你和咱們的孩子就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了。
馨兒,你放心,以後本王肯定會加倍的對你好,再也不會懷疑你,再也不會把你關起來讓你一個人了。
慕容竹馨就覺得自己睡了一場很長很長的覺,做了許許多多的額夢,夢裡她見到了小時候遇到的那位大哥哥,見到了已經離開她很久的孃親,還見到了顧子越,他們都在對着她不停地笑,她看到孃親在對着她招手叫她過去,可是等她要走過去的時候,原本還站在那裡對着自己笑的孃親的身邊就出現了很多白色的光芒,那些光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來,他伸手就要去擋住眼睛,可是等她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原本還站在那裡叫她的孃親就不見了,剛剛出現的白色光芒也就跟着消失了。
她着急的想要去尋找孃親的影子,她在空曠的地方一次次地叫着孃親,可就是沒有人理她,迴應她的總是冷冰冰的空氣。
她一個人在陌生的空間裡行走着,在那裡她遇到了很多陌生的人,他們都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自己,他們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的機械的走着,走着。
然後她就看到了小時候遇到的那位大哥哥,看到那位大哥哥給了自己一枚小小的玉佩,還告訴自己要好好的留着,等她長大了以後就可以拿着這枚玉佩來找他了,大哥哥還說時間到了,她應該要回到屬於她自己的地方去了,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呢,接着大哥哥就消失了。
看着手裡的玉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枚玉佩一直都陪着她,在無數個日夜裡她都是一個人躲在被子裡一次次的撫摸着這枚玉佩,可是現在玉佩還在,那個大哥哥早就已經不再,她再也找不到了,而她已經嫁作他人婦。
對,她已經嫁人了
,可是她的夫君不相信她,還懷疑她是奸細把她關了起來。
一想到那個叫做耶律逸塵的男人她就覺得傷心難過。
最後她就看到了顧子越穿着大紅的喜服騎着馬從她的面前走過,喜服,他是要和大姐成親了嗎,他終於成爲了她的姐夫了嗎。
心裡爲這位從小一起長大,陪着她經受了很多喜怒哀樂的大哥哥感到高興。
顧子越看到了她,也笑着讓她回去,說這裡不屬於她,說她應該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
所有的人都叫她離開,都讓她回到她應該回去的地方,可是哪裡纔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呢,還沒有等她向她們問清楚,她就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一直在拉着她,正在把她往一個不斷散發着金光的地方拉扯。
那裡是哪裡,她不要進去,可是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是沒法掙脫開。
夢中的慕容竹馨不斷地搖頭,雙手不斷的掙扎着,額頭上也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馨兒,馨兒,你怎麼了,快醒醒。”
耶律逸塵驚喜的叫着,拉着慕容竹馨的手激動的顫抖着。
他的馨兒終於要醒了嗎。
掙扎中的慕容竹馨聽到了一個聲音一直在叫着她,這個聲音她很熟悉,是耶律逸塵的聲音,可是耶律逸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只覺得口很渴,很想要喝水,覺得自己的胃中火辣辣的難受,就像是有一把火在她的身體裡不斷的燃燒着一樣,燒的她很難受。
“水,水。”
看到慕容竹馨嘴脣動着,耶律逸塵靠得近了一些聽到慕容竹馨的話,轉頭對守在一邊的丫鬟叫道。
“都還愣着幹什麼,沒看到王妃醒了嗎,沒聽到王妃說想要喝水嗎,還有快去看看王妃的藥熬好了沒有,好了就快點給端進來。”
珠兒很快的端了水過來,扶着慕容竹馨給餵了幾口。
喝了水,慕容竹馨才覺得胃中的灼熱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慢慢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耶律逸塵一臉着急的看着自己。
耶律逸塵,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把自己關起來說不許任何人見她嗎,他怎麼跑來了,難道是想來看看她這個大宋的奸細有沒有死掉。
不過恐怕是要讓他失望了,她現在還活的很好。
冷冷的推開耶律逸塵的身體,慕容竹馨用很陌生,很冰冷的語氣說。
“王爺怎麼在這裡,難不成是想來看看臣妾有沒有畏罪自殺,還是王爺親自來這裡興師問罪來了,不過王爺恐怕來的時間有點太晚了,這麼長時間,就算臣妾真的有什麼罪,恐怕也早都已經忘記了。”
早就料到了慕容竹馨不會這麼快的就原諒自己,肯定是還在生氣。
耶律逸塵也不惱,只是看着慕容竹馨的臉一個勁的笑。
倒是把慕容竹馨給笑的毛毛的,這人是什麼情況,來了這裡不說話,一直看着自己笑又是怎麼會是,難不成是吃錯藥了,還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不過慕容竹馨這脾氣向來都是不怎麼好,現在看着耶律逸塵就這樣笑,心情就是更加的不好了,自己這剛剛纔醒來,一時還接受不了耶律逸塵這麼大的轉變。
看看站在一邊的珠兒,想要從珠兒那裡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還有這落霞院怎麼突然之間就多出了這麼多人,之前不是說不許任何人來嗎,怎麼自己只是睡了一個覺醒來以後就一下子冒了這麼多的人出來,這些人是來幹嘛的,難不成又是耶律逸塵派來監視她的人。
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的情況,難道就這麼的見不得她的好嗎,還想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不相信她也就算了,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