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爲何不安?操辦太后壽辰不是一件很好的表現機會嗎?”趙芷萱小心翼翼地問。
她的心裡可打着算盤了,自從那日她未幸被擡回,皇帝就沒有再招幸她了,她可是埋着腦袋過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現在皇帝想起了她,當然要抓住這個表現的機會,再把皇帝的寵愛奪回來了。
“你懂什麼!?”趙賢妃厲喝一聲,“榮貴妃是那種會把便宜讓給別人佔的人嗎?”
趙芷萱怯怯地不敢出聲了,自從她那日被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之後,她的姑姑就沒有給過她一天好臉色看!最後還是趙賢妃的貼身女官墨傾輕聲道:“娘娘是懷疑榮貴妃會在太后壽辰上動什麼手腳?”
趙賢妃冷哼一聲,“姓榮的哪是那麼好對付的?我在她身上吃的暗虧還少嗎?”
那榮貴妃可是個有能耐的主啊,無論做什麼事情,有了功勞都是她領導有方,一旦出了什麼糾紛漏,可就是下面的人辦事不力了。這些年被她打壓的妃嬪還少嗎?要不是她趙賢妃足夠聰明,這時候會不會被她拉下馬還真不知道!
墨傾說道:“奴婢倒有一個看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自從墨舞死後,趙賢妃就十分倚重墨傾,便道:“這個時候還有什麼當說不當說的?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奴婢以爲,這一次可能會出幺蛾子的不會是榮貴妃,而是凌皇后。”
趙賢妃的眼睛微微一眯,“怎麼說?”
墨傾分析道:“娘娘您想啊,以往這太后的壽宴都是凌皇后一手操辦的。不說多好吧,至少在面子上還是說得過去的,可是這一次皇后突然進了冷宮,連太后的壽宴都無法操辦,她心裡能咽得下這口氣嗎?”
見趙賢妃微微點頭,墨傾的心裡更加有底,繼續道:
“以皇后娘娘的性子,定然是要給操辦壽宴的人使點絆子,才能顯得出她的本事來。若是能借機平息了皇上的怒氣,放她出來,那便是再好不過了。奴婢猜想,榮貴妃就是不願意讓皇后得逞,所以才故意把這件事推給娘娘!”
這樣一來,皇后就算使絆子也使不到榮貴妃的頭上,就算皇后要突顯自己,那也只能證明皇后比趙賢妃強,那跟她榮貴妃可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而且以榮貴妃今時今日的地位,她根本不需要冒這個風險,只要把後宮其他事情打理好,就足以證明她管理後宮的能力!
相反,若是太后的壽宴辦好了,她沒有半點功勞,這是她分內之事。若是辦砸了,那就是損了皇家的顏面,還惹了太后不高興!這種吃力不討的事,榮貴妃當然不會做!
趙賢妃想通了這一層,已是銀牙緊咬,“一個個都是好精的算盤呀!”
墨傾跟在後面道:“後宮的女主子們本就個個都是人精,只是娘娘打算怎麼接這燙手的山芋呢?”
趙賢妃沉思起來,皇帝的聖旨已下,想要皇帝改變主意是不可能的。可是要把這件事情辦好,並非那麼容易。愁啊,兩難啊……
墨傾不敢打擾她,趙芷萱就更不敢了。比起墨傾這個奴婢來,她這個親侄女還不如她呢。趁着趙賢妃朝她揮手的時候,她就趕緊離開了主殿,回到自己的偏殿去了。
正巧太子派人送來了消息,是一封熱情洋溢的道賀信。恭喜她這一次可以爲太后效力,還說他母后一定會全力支持她把這次的壽宴辦好。只要她肯給他辦點小忙,他一定會非常感激她的,如此云云。
趙芷萱接到這封信簡直樂壞了,這也就是說,皇后知道是她們負責太后壽宴的事,會給予全力的支持,不僅如此,他們還會藉助這機會打機榮貴妃與二皇子。這當然是再好沒有的事,榮貴妃的風頭越盛,二皇子日後登基的可能就越高,這對她和太子可是非常不利的!
打定了主意,趙芷萱就積極行動起來了,當然她不敢自己去跟趙賢妃說,而是買通了墨傾,讓她有意無意地透露出這其中的意思。
最終,趙賢妃拿定了主意。榮貴妃不是裝病嗎?那她趙賢妃有什麼不可以?
只不過她比不得榮貴妃身份高貴,就算她生了病,也得正常主事,無論皇太后還是皇帝都不會憐惜她。誰讓她接到聖旨以後就生病了嗎?病得那麼巧,只怕皇帝與太后都會以爲她是故意推脫。
沒關係,她不是還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小公主嗎?讓公主假病,弄點藥作出很嚴重的樣子,這樣她就可以日夜守護在小公主的身邊,照顧她了。而且皇帝與太后還沒什麼話好說。至少置辦壽宴的事,就交給趙芷萱與其他宮妃嬪去辦就是了。
反正她們都是年輕人,辦得好那自然是好,辦得不好,也可以說是年輕人沒經驗,想必皇帝與太后也不過分怪罪。
其實說白了,趙賢妃爲了保全自己棄車保帥了。反正皇帝也不是特別喜歡趙芷萱,空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又有什麼用?倒不如再在族中挑選一些對皇帝胃口的小姑娘來培養,興許還能派上更大的用場。
總之,她趙賢妃的地位在任何時候都不可以動搖半分!
偏偏呢,這趙芷萱也趕着上,一副勤勉又激動的模樣。那樣的認真努力,倒是看進了皇帝眼裡,還爲此誇了她幾回。如此一來,趙芷萱的幹勁就更足了。而私底下,太子與她的接觸也更加頻繁了。
因爲要狠狠給予榮貴妃及二皇子一次回擊,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必須謹慎再謹慎,確保萬遠一失才行。只是他們的接觸一頻繁,就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倆人又少不得要做一番封口的工作。必要時殺一兩個人也是再所難免的。
轉眼間,皇太后的壽辰就到了。
趙莘作爲燕雲澈的準世子妃,自然是要跟他一同進宮道賀的。在着裝頭飾上用心打扮了一番,可不能丟了燕世子府的臉。燕雲澈親自爲她戴上了面紗,他不想她那清麗動人的容顏被其他的男子看到。他就想她只屬於他一個人!
趙莘剛到皇宮門口,就有人來難爲她了。
是趙芷萱身邊的一個太監,趙賢妃一放手,操辦壽宴的權力基本上就落到了趙芷萱的手裡。她進了宮好不容易有了權力,怎麼能不利用起來,好好對付一下她的仇人呢?
準世子妃又如何?不是還沒嫁嗎?即使嫁了又如何?一個無權無勢的世子妃罷了,她趙芷萱拿捏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哎喲,還請趙四小姐不要爲難咱家!這宮裡有宮裡的規矩,你戴着面紗入宮可是對皇太后的大大不敬!還是請你摘下來吧!你不戴着,宮裡的人也都知道你是個瞎子!”那小太監對趙莘冷嘲熱諷,句句都想往她的心窩子上面戳!
“我以前每次入宮都戴着,也沒見太后娘娘不高興,非要我摘下面紗呀!”趙莘如今早已看淡她是瞎子的這件事,想拿這件事傷她,簡直可笑!她又不是趙芷萱那賤人,受了點挫敗就記恨一輩子!
“瞧你說的,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規矩那都是人定的——”那小太監還沒說完,就慘叫了一聲,倒了地上!
“啊——!誰?是誰!”那小太監捂着後背的傷口,瞧那他模樣,簡直是要發狂了。
“是本公主!怎麼了?打不得你嗎?居然敢如此怠慢本公主的好姐妹?也不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九公主揮起鞭子又結結實實給了那小太監一鞭,疼得那小太監兩眼只冒淚花,哭爹喊孃的大叫着錯了,不敢了。
九公主纔不理呢,直接向的貼身女官道:“待會兒記得提醒本公主稟報母妃一聲,把這小太監打發了去做苦役!一個小小的宮嬪,也想飛上天了!”
她罵的就是趙芷萱的人,打的就是趙芷萱的臉!不過是讓她操辦一下太后的壽宴,還以爲自己是後宮之主了?還把不把她的母妃放在眼裡了!
小太監這時才知道自己惹錯了人,可惜已經太晚了。等他的將是比死更慘的命運,那便是在苦役局裡被虐待而死。而趙芷萱根本救不了他,因爲只在榮貴妃的懿旨一下,就連趙賢妃也不敢與她起正面衝突。
如果是趙賢妃本人來欺負趙莘便也罷了,趙芷萱來湊什麼熱鬧?活該被人打臉啊!
“莘姐姐,你是不是知道我來了,所以才故意好聲好氣與那小太監說話的?”九公主抱着趙莘的胳膊,十分親暱的模樣,只是眼睛去時不時地向魏珣瞟去,小臉上全是小女兒的嬌羞。
“我是覺得九公主很早就看那趙芷萱不爽了,所以特別留給公主一個抽人的機會。”趙莘笑道。若不是故意等九公主來,魏珣早就一掌把那小太監給劈了,還容得他廢話那麼多嗎?
“你還真是瞭解本公主,我就是看不慣趙芷萱那惺惺作態的樣子,都噁心死了……”九公主開啓了吐槽模式,有一種根本停不下來的即視感。
她正說得開心呢,太子趙熾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瞧他發黑的臉色,顯然是知道了剛纔九公主的所做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