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馬車前,在婢女的攙扶下,風挽裳拾階上了馬車,彎身而入。
一進入,就見九千歲一身玉色錦袍慵懶似貓地斜臥在軟緞長凳上,手支着後腦,鳳眸興味地看着她。
她忙低下頭,上前屈膝行禮,“奴婢……”
“嗯?”他發出不悅的嗓音。
“妾身給爺請安。”她忙改了自稱,明明沒有拜堂,還是,他不打算操辦了?
馬車起步,她卻仍保持着半蹲的姿勢,因爲他未喊她起身,她只隱約感覺到他在打量她,以一種輕佻的眼神。
良久後——
“倒還勉強,起吧。”
終於,她的雙腿在發麻前得救,說了聲謝,退到對面凳子上坐下,不敢看他,只能暗自打量車廂。
兩邊錦緞長凳,長凳旁邊都擺着一張小几,小几實則是個小櫃子,几上燃着薰香,放着茶具,後邊擺着一臺琴,最重要的是每一件擺設都按照尺寸大小來打造的,就等於鑲在上邊,任行走間如何不穩也不會撞得東倒西歪,後邊車壁還掛有一幅仕女圖。
這人連坐馬車出行都要如此享受。
直到她打量完車廂了,那道目光還是沒有離開,饒是再淡定,她也自在不起來,便微微擡頭,開口詢問,“爺要帶妾身去哪兒?”
與其讓他這般捉弄似地盯着,倒不如她打破沉靜。
顧玦微微勾脣,“平白無故撿了個太監夫人當,總該入宮謝恩不是?”
“入宮?”風挽裳驚喜擡頭,激動得幾乎要撲過去,“爺這是要帶妾身入宮?”
“你很激動?”精緻的濃眉微微挑起。
風挽裳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忙低下頭,恢復平靜,“回爺,妾身是平民百姓,從未進過宮,頭一次去難免激動了些。方纔委實失禮,還請爺見諒。”
她是沒想到入宮的機會來得如此突然,所以才一時忘記對面這男子是有多可怕,稍有不悅就拿人尋開心。
“那就收起你那蠢樣,最好別讓爺知道你在耍花樣!否則爺拔了你的門齒!”
風挽裳心裡打了個顫,溫順地垂下頭,“妾身知錯。”
沒了門齒,不但不好看,還影響說話吃飯。
這人當真是惡劣至極!
“過來。”陰柔的嗓音又懶懶響起。
風挽裳頓時心慌,萬般忐忑地起身過去。
然而,方一靠近就被他扯到身上。
“爺——”她低聲驚呼。
“爺總覺得你比這小東西暖和得多。”他低聲說。
風挽裳身子一僵,因爲他的手竟探入斗篷裡握上她的腰身,當真就在她身上取起暖來!
她羞得不行,試探地問,“爺,妾身將斗篷解下來給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