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萬念俱灰的表情,沈離醉不得不開口,“夫人,活着不易,死,更不易。”
風挽裳愕然擡頭,他在提醒她不要尋死?
她淡淡一笑,“你放心,有人要我死,我沒得反抗。但我能活着的一天就會好好的活,如此,纔對得起我受的所有苦難。”
沈離醉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直到門關上,風挽裳才慢慢鬆開緊攥被褥到泛白的手指。
她差點就喊住他,因爲她知道沈離醉也並不想她留下,所以她想以此來要他助她離開。
幸好,她剋制住了。
九千歲要找一個人易如反掌,何況,她還有懿旨在身。
逃離他的代價,她付不起。
……
等在門外的霍靖一臉憂心,見沈離醉出來,便緊步跟在身後下樓。
“沈爺,這可如何是好?”
“換個婢女伺候夫人吧,別讓她再來採悠閣了。”
“也只能這樣了,那丫頭太武斷,唉!還望沈爺能替奴才瞞瞞。”
“嗯,最好是別讓她再見夫人了。”若讓顧玦知道,引發的後果怕是無法想象。
“奴才明白,多謝沈爺。”霍靖放心地鬆了一大口氣,彎腰恭送。
※
翌日清晨,霍靖親自送來藥,風挽裳開始對送來的每一種東西有了防備。
猶豫了好久,想到他才讓沈離醉救回自己,斷是不會那麼快又拿自己的命來玩,這才放心地喝了。
霍靖拊掌,頓時,三名婢女魚貫而入,每個人的手上都端着華麗的衣裳。
風挽裳看去,她認得那些布,是昨日他親手挑的。
“夫人,這是昨日從錦繡莊拿回來的布料,已經按照爺的吩咐裁好衣裳了。”
給她的衣服?
本以爲是送給別的姑娘,竟是送給她?
這是打一巴掌再給一甜棗嗎?
這衣服,若沒有昨夜的下毒,她興許會有那麼一點感動,而今,她只覺得諷刺。
諷刺她就像條小魚,被他放幹了水,在快要死絕之際,又大赦地放水給她。
也許,看她垂死掙扎也是他所謂的樂子之一吧。
“放下吧。”她淡淡地說。
霍靖擺手讓婢女將衣裳放在桌上,而後躬身,“夫人請好好歇息。”
看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不減的女子,他心裡不由得生了一絲愧疚。
風挽裳微微點頭,身子躺回牀上,疲憊地闔上眼。
“你們留下來好好伺候夫人。”
她聽到霍靖這般交代。
她早就看出來,這三個婢女已不是當初的那幾個。
她不需要伺候,只需要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就好。
……
三日後,她的身子終於恢復了些元氣,這三日,她從未走出過採悠閣,也不想出去。
真的怕了,若能只守着這方寸之地,平靜過活,她甘願。
然而,天不遂人願。
“夫人,駙馬來訪,要求見您,請您速速前去見駕。”婢女匆匆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