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
夜妖染被這歲數嚇得不輕。
擱在前世，三十歲都是剩女了好不好？？
雖然這個世界的人修爲高者可以青春永駐，但百歲……這個年齡可以當太奶奶了吧……
“爹，咳咳，問你件事兒。”
“儘管問。”夜霸天很爽快。
夜妖染看着他：“您……今年貴庚？”
這個問題似乎有點難度，夜霸天想了想，才說道：“兩百四十上下。”然後拍了拍她肩膀，“放心，你爹還是很年輕的……”
“……”她要放棄說話。
“對了，染兒，”夜霸天想起一件最要緊的事情，立馬眼睛一瞪，問道，“那混賬小子幾歲了？”
“墨蒼穹？”
“對！他幾歲了？？？”夜霸天問這話的時候心裡想着，這臭小子修爲如此出神入化，歲數肯定不低。
最好別被他抓到老牛吃嫩草的跡象，否則他絕對不會要這個女婿。
夜妖染眼飄啊飄，非常保守的說道：“他……這個……年齡嘛，倒是挺大的。”
夜霸天臉色不好看，問：“上一百歲了嗎？”
夜妖染：爹，你太小看我家神尊了。一百歲哪裡夠得上神尊的資歷啊，人家都四十好幾萬歲了……
當然這話她也只敢在心裡說話。
明面上，沉默是金啊沉默是金。
她不說話，夜霸天自動認爲她是默認了。
於是底氣十足，說道：“我家寶貝女兒今年可才十七歲，怎麼可以跟個上百歲的人在一塊兒？”
夜妖染這回倒是很贊同的點了點頭。
“女兒謹遵爹教誨，絕不嫁給上百歲的人。”
夜霸天大感欣慰：“很好很好，不愧是我夜霸天的女兒。”
夜妖染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四十萬歲以上的就可以了的是吧。
她又問：“你不讓我嫁人，那你讓我見什麼寒四公子……”
“不嫁人，也不能便宜了那混賬小子，怎麼着，你也得給自己留幾個備胎！”夜霸天無比霸氣的定下結論，“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那寒四公子啊，爹看着是個好小子，你可以先跟他處處看。”
“指不定你就不會着迷於那個混賬小子了！”
誰的魅力能比得上神尊大人？？？
她打死不信。
面對自家老爹鍥而不捨的熱情，夜妖染無語凝噎。
最終出去的時候，還是答應了見那位寒家的四公子。
好歹是寒家的人，據說修爲也很高，是深得寒家主器重的一個庶出。
來都來了，不見未免不大好。
夜靜語和夜霸天默默的離開，走前夜霸天還留給了她個曖昧的眼神。
對她老爹的舉動，她表示很無奈。
深吸了口氣，準備迎接這位傳說中的寒四公子。
至於墨蒼穹，回去後再跟他解釋好了。
寒四公子，名寒言。
夜妖染原以爲，夜靜語那般撮合他們，對象應該是個很糟糕的人。再加上是夜靜語親梅竹馬這一點，便足以說明對方是個不怎樣的人。
夜霸天鮮少跟寒家往來，對寒四公子的印象多半來自聽說。
沒想到，寒言一出現，卻是讓她出乎意料的眼前一亮——不僅不醜，還生得極爲好看。
氣質比起溫如玉稍稍遜色，但五官方面絕對沒話說。
他穿着一身黑玄衣走進來，衣襬和袖口處繡着金邊紋路，看起來低調而奢華。
輪廓分明，眉宇俊朗，深邃的眼犀利而冷靜。
若不是她在墨蒼穹身邊待慣了，可能會無法直視他的眼。
氣勢太強悍。
夜妖染在愣了片刻後，脣角連忙帶上笑：“寒四公子？”
寒言冷峻的面色微有波動，語氣相對溫和的說道：“夜小姐喊我寒言即可。”
“寒公子……寒言，”她改口，脣角笑意不改，請他入座，讓僕人倒茶給他，而後鳳眸瀲灩的看着他，“你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樣。”
寒言淡淡應了一聲：“嗯。”
嗯？嗯什麼嗯？
夜妖染打量了他一會兒，稍稍蹙起黛眉。
這寒言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只是她覺得，他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跟夜靜語混在一起纔是。
或者……他也是跟夜靜語那樣表裡不一心機深沉也道不定。
她斟酌片刻，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雖然已經知道了大概，但表面上還是得問問的。
重點是她很好奇，這貨帶着一臉別人欠他幾百萬的表情，真的是來提親求愛的嗎？?
寒言目光轉向她，眼神微微柔和，雖然那抹柔和出現得極爲僵硬：“提親。”
“噗——”夜妖染很不幸的噴茶了，“什麼？”
“來提親，”他很認真的說道，“葉小姐，我是來提親的。”
說完，他擡手，一盒子憑空出現，再騰空飛到她面前。
“這是聘禮。”
夜妖染：“……”老兄你確定你不是來開玩笑的？
她沒接過東西，看向他。
“寒言，你喜歡我？”
“喜歡。”寒言點頭。
“……”她扶額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這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吧……”
她確信自己在宴會上並沒有見過他，否則如此……奇葩男人，她怎會沒有任何印象。
寒言繼續點頭，目光帶着那種彆扭的深情看着她：“是的。”
夜妖染眼角嘴角直抽。
聽過一見鍾情日久生情的
頭一回知道，還有不見鍾情這一說！
長見識了！
“外頭那些傳言……”她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無緣無故出來那些傳言，可絕不會是巧合。
寒言看着她，目光沉靜：“我弄的。”
老兄，要不要承認得這麼直接！
夜妖染簡直想掀桌！
還有，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溫柔的眼神看着她！
他曉不曉得他的演技真的很拙，看得她尷尬症都犯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斟酌下用詞，問道，“是你老爹……寒家家主，逼你來提親的麼？”
寒言一愣：“不是啊。”
“那是誰逼的？”
“是……”寒言出聲，然後立馬閉住了嘴，冷厲而嗜血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彷彿惱怒她耍他。
夜妖染再度沉默。
這孩子實在是太好忽悠了……
果然是有人逼他來的啊……
注意到他方纔看過來帶着微怒的目光，她心頭不免一跳。
熟悉的眼神。
她指的熟悉，不是在別人身上看到過。
而是她自己。
嗜血，陰暗，殘暴……
在琴棋背叛後的好長一段時間，她在鏡中看到的自己，上揚的眼尾，眼神僞裝得再如何慵懶朦朧，也擋不住底下深藏的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