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惠國寂靜而空曠的的正殿裡,百里湛一行數十個人或坐或站地站在裡面。這些人或體魄強健一身草莽氣息或身材高大劍眉星又或花容月貌身姿阿娜氣質超凡;但是奇怪的是,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整個大殿,數百平米,竟無一點聲音。
不過,沉寂良久之後;終於有人說話了。只見馨姨一身紫紅宮裝,盈盈而立,花紅般的面色卻是冰寒無比;朱脣微啓,聲音不大,卻是頗具威嚴:
“大家一同來商量商量明日之事吧。曉曉是我的親閨女,是天下盟的軍師,是天下百姓的神女;我們不能放棄她!”
這時候,段重天站了出來認真地附和道:
“對,他還是我們昭國所有將士的主人,我們絕不會放棄主人!”
看着一身青銅盔甲着身的兩父子這副模樣,大家都沒有怎麼感到奇怪的。畢竟,段重天父子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兵將本來就是屬於原昭國的;慕容曉曉身爲昭國公主,昭國皇族唯一的繼承人;他們父子身爲將臣,又是忠肝義膽之輩,理應保護他們的主子。
石羽雖然有些詫異,這段氏父子一直是天下盟的人,也是跟隨他的衣服項天麒一起打天下的老臣了竟然還對慕容曉曉忠心如斯。
馨姨繼續說道:
“既然大家都不一樣曉曉她有事,我想我們得好好的合計合計兩日後的事情了。既不能讓隍鶉是那個狡猾的畜牲如意也不能讓曉曉她有事。”
聽了這話,百里湛和石羽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馨姨這話的意思是打算不老老實實地和隍鶉交易了,可是,慕容曉曉現在這副癡癡呆呆的樣子當真讓他們心痛。
百里湛擡起頭,皺着眉頭似乎十分不樂意看向婦人,用略帶質問的語氣道:
“馨姨,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把半個疆域給他是吧?那曉曉她要是沒能得到解藥那怎麼辦?難道讓她慢慢地忍受奇毒的折磨,然後呆呆傻傻地死去?”
婦人早料到他會有這種反應似的,同樣是黛眉緊蹙,毫不示弱地盯着百里湛,語重心長地道:
“裡湛,你以爲只有你和石羽才擔心曉曉嗎?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何人不擔心曉曉?但是你要明白的是,即使你乖乖地把一切他想要的都給他,他會放過你我放過曉曉嗎?隍鶉是個什麼樣的人相信你十分清楚,我們現在不過是討論怎麼樣來應對將來可能發生的情況,我們並沒有說放棄曉曉不救她了。”
“石羽大哥,馨姨她說得對;那個畜牲很是狡猾,他好不容易抓住你和石羽大哥的軟肋,我想他是不會輕易把解藥交出來的。”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魏都,站了出來勸說道;他跟隍鶉的仇可不淺,畢竟他最愛的女人可是因爲隍鶉才離他而去的。
百里湛冷靜了下來,嘆了一口氣;惱怒無比,此刻的他和一個莽漢還有什麼區別,恨不得自己生出個三頭六臂來去把解藥搶回來似的。
“那可怎麼辦?我們要是佈置陷阱對付他恐怕他惱怒起來把解藥給毀了那可就不好了!”
百里湛急躁起來,有些擔憂地道。
他身後的南王百里青看到自己的叔叔如此着急,也不禁跟着急了起來。他相信
如果兩天之後沒有拿到解藥那他這個叔叔非得瘋了不可。
這個時候,他的腦子靈光一動,突然試探着對百里湛建議道:
“陛下,不如我們請國師大人出山吧?沒準他有辦法對付隍鶉這種小人呢。”
百里湛冷靜了下來,扭頭,狀若思考地道:
“你說國師?可是他曾說他不再參與世俗之事,我不僅一次地去求他他也不肯出山呀!”
“這……”
南王語塞起來。
可是這個時候,百里湛突然嘆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莫大的決心似的,看着慕容曉曉寢宮的方向,堅定地對衆人道:
“算了!我再去往一趟南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求得國師的幫助。”
說完,他竟準備就此啓程,叫了幾個侍衛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衆人不解,都這個時候了,百里湛還去找什麼外援;就算他是高人也難以對付隍鶉這種抓住敵人命脈的小人啊。
石羽看了看百里湛匆匆離去的背影,疑惑地對百里青問道:
“南王,這‘國師’是何許人也,莫非他真能解決這次危機?”
聽石羽如此說,衆人紛紛扭頭看向南王,似乎都想知道這個他們嘴裡的國師到底是什麼人似的,既然是國師,那又爲什麼在國家危難的時候爲國家分憂呢?
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他便把這個神秘國師的事情說給了衆人聽。
“其實,國師大人是已經是個一百多高齡的老人了,可是他仙風道骨,身體依然健朗;此人神機妙算、天文地理天下大事因果循環無不知曉,被尊稱爲仙人也不爲過。”
南王一說完,頓時有人質疑了起來;魏都撓撓腦袋,有些奇怪地問到:
“有這麼神嗎?”
魏都最佩服的人可是慕容曉曉了,他和其他天下盟人一樣信奉慕容曉曉爲神女。突然乍一聽竟然有人比慕容曉曉還邪乎,於是他便懷疑了起來。
百里青看着衆人懷疑的表情,認真地點點頭,不過眉頭隨即又皺了起來,帶着擔憂的語氣道:
“也不知道國師他老人家這次會不會出山助陛下一臂之力,整個潘惠國岌岌可危啊!”
馨姨邁着輕盈地步伐來到南王的身邊,遠望着一片片似乎沉浸在淡淡憂傷之中的皇宮建築,同樣是滿眼的憂傷。
石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一處椅子上,他很少見長輩一樣的馨姨露出如此低沉的模樣,同樣,他也從未像現在一樣感到心灰意冷。
他不禁想到,多少弟兄的鮮血灑在了那片土地上,多少英靈在天上看着他,其中包括常常對他打罵恨鐵不成鋼的項天麒,他把頭深深地埋在了臂彎裡,兩隻有力的手掌狠狠地抓着頭髮;他開始喃喃道:
“要是義父在,他會不會怪我?”
良久,他擡起了頭,定定地看着慕容曉曉呆的方向,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暗暗道:
“曉曉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你治好;把你治好以後,我再奪回整個西疆殺了隍鶉,以祭義父在天之靈!”
馨姨見石羽一人狀似落寞地坐在角落裡,走了過去,拍了拍石
羽的肩膀激勵道:
“羽兒,不必太過沮喪,等曉曉的事一過,我們就去對付那人,跟隨你來的都是忠勇之士,只要湛皇的軍隊削弱得不是很厲害,到時候我們聯合起來相信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石羽扭過頭來,眼神堅定地盯眼前像母親一般慈祥的女人,重重地點了點頭,道:
“放心吧,馨姨;我你還不瞭解嗎?我雖說不是無敵的,但是我是永遠不會放棄的,我石羽絕不是孬種!”
“好,天麒他沒有看錯人,我相信他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保佑你們擊敗隍鶉的!”
馨姨笑着欣慰地道。
百里湛站了起來,四目相對,兩掌舉至面前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沒有什麼可說的,這有力的一握還有這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道道疑惑的眼神掃過,原本失去疆土的那些精銳弟兄見兩人這樣的舉動,也不禁一改之前的頹喪狀態,心神變得堅定起來。
百里青見天下盟的弟兄如此,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眼中的擔憂依然不減。
千里之外,南疆之地,一片片山脈連綿起伏。植被覆蓋處鬱鬱蔥蔥,荒涼悽無處怪石磷峋。
天地莽莽蒼蒼,湛藍的天,薄薄的雲彩,一片清明。在這片清明的天地之下,茫茫大山的一處山背之處,有着一棚木製的房屋,山石壘疊起來將房屋圍住自成一庭院。
庭院之中,有着一十六七歲的青年正在練劍。劍招玄妙,剛柔並濟,萬物演變似乎都蘊含其中。劍非金銀銅鐵,而是一把棕色的桃木劍。然而,劍威卻是不凡,招招過處,氣勁迸發而出,猶如磅礴之力,橫掃四方,使得附近壘積起來圍擋庭院的山石紛紛迸裂開來。
wωω¸ тTk дn¸ C 〇
劍招舞畢,青年看了看四周被破壞得一團糟的庭院,嘆了一口氣,然後把桃木劍別在了腰間;蹲下去撿起一塊塊山石重新壘在了庭院的圍牆上。
百里湛一行人早已聽見了這青年的練劍聲,當時他和他手下一行人剛剛爬過最近的一個山頭,在山頂的崎嶇山路上便看見了山腰上的建築自己那練劍的青年。
時隔數年,他再一次踏足這裡,眼前的景色一點也沒有變,木屋沒有變,庭院沒有變就是不知道國師他老人家他到底在不在。
百里湛如此想到,加快了前進的步伐,徑直地沿着幾乎懸空的崎嶇山路向那庭院走去。他身後的手下急忙跟上,這山路甚是狹窄崎嶇,旁邊進臨的便是千丈之高的大山邊緣,從這裡看山下路上的行人行人就如螞蟻一般;若是一不小心失足落下去鐵定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那正在打理院子的青年似乎心有感應般擡起頭遠眺,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從山頭越過來的百里湛一行人。但是他臉上卻沒有半點驚訝之色,略顯稚氣的臉上反而是露出了暖暖的微笑。
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轉身進入了竹簾垂門的木屋之中。屋子之中的佈置極爲清雅脫俗,木製的窗戶撐開着,陣陣花香飄逸了進來,原來窗戶之外竟是一片爭妍怒放的花田。在這沁人心脾的花香之中,一屋簡單卻不彰顯大氣的楠木桌椅,木製地板鋥亮如新。青銅香爐置地,一副筆走龍蛇的強勁書法掛在牆壁上;當真是清雅的居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