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里湛飛馳而過用手中的箭射中光頭惡漢的手到他帶着屬下遠去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慕容曉曉還在回味百里湛回眸間那一瞬間的迷惘時。王菲也趁着匪徒大亂的機會擊潰了圍攻她的幾個賊子。
看見慕容曉曉還呆在那裡,王菲憤怒而又急切地大喊:“你還在幹什麼?還不快走!”
“哦~”
慕容曉曉回過神來,正好看到離他不遠的那個被百里湛射穿手臂的惡漢正趴在地上鬼鬼祟祟地想要離開,慕容曉曉一怒。
“哼,污人清白,傷人性命;還想跑?”
當即走過去,一臉踩在那惡漢血淋淋的手臂上。
“啊!~”
光頭惡漢死命掙扎,一雙血手不停地掰慕容曉曉小小那隻腳。然而,慕容曉曉不會讓這持續太久,只見她手起刀落,那難聽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這個時候,王菲跑了過來,一隻手持着雪亮的長劍一隻手拽了拽慕容曉曉的衣袖,也沒有看那屍首分離的惡漢,只略微急切地道:
“快,我們趕快離開;西王一定埋伏了好多人對付剛纔那夥人;再拖延我們就可能會深陷其中了!”
“說的也是!我們趕快走!”
慕容曉曉抓起王菲的手,再也沒有眷顧這她本想一醉方休的酒樓,拉着王菲,兩人取了馬,徑直踏着細碎的泥濘;直至身影消失在了這淅瀝的大雨之中。
大雨中起伏的身影,微微皺着秀眉的你,是否有那麼一點擔憂着拖着疲憊身體帶着兄離死別之憂傷的他呢?還是此生徹底與他無緣,今朝錯肩只是偶然?
慕容曉曉,這個來自現代的穿越奇女子的想法我們是無從得知;只是她微皺的秀眉是深深印在了那場秋雨之中。
“陛下!嗚……鐵狼幫那幫畜牲之卑鄙!”
一個滿臉鬍子卻眉宇忠誠的將軍跪在泥濘之中,低頭稟報,言語中不難看出他的悲慼。我甚至在想,那微微低垂的腦袋下會不會隱藏着一雙正在流淚的眼睛。
“哭個熊啊!快說,發生什麼事了。前方被那幫兔崽子堵住了麼?哼!看俺去宰了那些雜碎!”
他身旁的一個將士不明所以,就欲縱馬前去開路。
“慢着!”
百里湛看見自己的部下如此衝動,只是冷着臉伸出手臂擋住對方。看進年輕將士那雙激動的眼,百里湛略帶柔情無奈地道:
“看看他怎麼說。”
那老兵抹了一把眼淚,悲憤地道:
“他們把兄弟們的屍體陷在去路的泥濘之中,屍體足足積了有半米來厚,兄弟們面目模糊,我們要過去就得踐踏兄弟們的屍體啊!”
百里湛不相信敵人如此殘忍,這在以往的戰爭歷史中是根本不被承認的事;他親自帶着殘餘的幾個弟兄還有那個老將;當他們來到前方的一座城池的時候。他們徹底地呆了,那廢棄的破舊的城池就像一座死城,裡面空無一人;僅有的是從城門外幾百米就鋪滿的將士的屍體。
屍體還帶着鮮血,之前傾盆的大雨鞭打着泥濘將他們悍不畏死的臉給污染得面目全非;一眼望去,整個屍體幾乎覆蓋了地面一層,而綿延之長足有一里之
程。
“妖道,你們好手段啊!知道我們縱然逃命也不敢踐踏兄弟們的尊嚴,用這一招來堵住我們的去路?”
百里湛終於忍不住了,那是他的兄弟們啊!沒有一個帶兵的人不心疼自己的將士,那是血與淚鑄成的友誼。一羣歷經生死,患難與共的兄弟!
“兄弟!~”
百里湛向天大吼,雨水和掉進他的眼裡,難以讓人分辨那到底是無根還是眼淚。不過,隨後他盯着那片陷在泥沼之中的萬千將士,頭也不回,大喝:
“下馬!”
衆人知其意,紛紛下馬,動作出奇地利落一致。我路雖窮,寧死不違,天見尤憐,蒼天啊,你讓他們安息吧!百里湛踩着將士屍骨間的空隙不斷向棄城穿越而去,將士們紛紛效仿,棄馬徒步逃跑。
敵人不能打倒他們,他們雖然重情重義但是不代表他們會徒手待戮。可是,敵軍此舉的用意分明就是爲了拖延他們。敵軍近在咫尺,他們卻行動緩慢,他們究竟還能夠逃脫敵人的追擊嗎?
說來也怪,蒼天似乎聽到了百里湛的禱告;多麼重情義的一代仁君啊!雨漸漸變小了,雨水很快浸入了地下,風倒是變得大了起來;忽忽掛在這滿街屍體的空城之中,讓人甚敢毛骨悚然。
臨溪鎮,慕容曉曉跟在王菲後面終於回到了天下盟的駐紮地。
“菲菲姐,你們終於回來了!沒事吧?”
這說話的是專門管理天下盟馬匹的馬童,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只有一個小名叫“天香”。
慕容曉曉和王菲把繮繩交給天香,王菲露出關心的笑容道:
“天香,謝謝你的關心;快去把馬擦乾吧,他們都淋溼了。”
這個時候,一個女子從門縫中走了出來,打着一把新綠色的油紙傘,在稍微細小一點的雨簾之中向馬廄棚子下的兩人走來。
“菲兒,慕容姑娘;你們傍晚去哪兒了;怎麼連個招呼也不打?而且還淋得這麼溼。”
慕容曉曉看到那張並不顯老的臉上表露的是真誠的關心。
王菲不好回答,一切禍都是慕容曉曉闖出來的。於是慕容曉曉搶道:
“我們……”
“好了好了……先回去換衣服,你看,都溼透了!”
馨姨打斷慕容曉曉的話要兩人去換衣服。於是乎,慕容曉曉和王菲就飛快地逃了。
“陛下!快走,我們掩護你!”
百里湛他們已經逃離了空城,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馬,又是鄉野只見,爛泥還很深,行動十分緩慢。衆人聽到不遠處鎧甲摩擦,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知道敵軍已經追了上來;紛紛擋在百里湛的前面,幫助他逃離。
“兄弟們,我是不可能獨自一人逃跑的。昨日不能重用忠誠的你們,今天還要用你們的忠誠來捍衛我的生死;絕對不可以!”
說着,他舉起自己的劍緊緊地握住劍柄。冰冷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的顫抖,勢必要把敵人砍成兩半:
“你們保護了我那麼久,今天我要保護你們!”
衆將士紛紛回首:
“哈哈哈哈,今生有這樣的陛下,足矣!”
這樣的激情註定不會持續,這樣的豪情註定不會永久。果然,幾個呼吸之間;敵軍的前鋒已經在不遠山路冒出了頭。他們帶血的刀已經在雨水的沖刷之下變得雪亮;這扎眼的刀光帶給百里湛還有衆將士的是冰冷。
敵軍騎在馬上,呼喊着:
“誰取下湛王的頭,就賞金百兩,加封爵位!”
敵軍已經歡呼着帶着在空氣中劃過弧線的刀劍就要衝到他們面前。甚至已經有一個士兵忍不住壓迫握着刀大吼着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無數箭矢帶着勁風就像雨點一般地侵泄在了他們的前方。一時間,馬的嘶鳴聲、人的慘叫聲,還有更多的無聲地墜在泥濘裡。
百里湛一喜,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援軍來了,而且還是那個熟悉的小夥子,自己的親侄子帶兵來了。儘管臨走時,百里湛叮囑百里青要守護好皇城,切莫擅自帶兵離開。但是他知道他的侄子並不是一個不知變通的人,此次前來恐怕也是佈置好了皇城的守衛力量。
援軍已來,就再也無後顧之憂;只見百里湛本早已握緊的快刀一把劃過一個落下馬的敵軍脖子,敵人應聲倒地。
“衝啊!爲死去的弟兄報仇!”
百里湛一馬當先,竄進了就近的敵軍之中,其餘幾個自然是悍不畏死地衝進了混亂的敵軍之中。
他們本來就是打算拼命來着,現在突然不讓它們揮灑豪情壯志了,那怎麼行?戰場上,局勢真是瞬息萬變;剛纔還揚言爭着取百里湛腦袋的敵軍傾刻間便已潰不成軍。百里湛他們幾個就像深入敵軍內臟的一把刺刀把敵人給攪得粉碎。
然而,百里湛知道這只是敵軍的一小部分追兵;後面必然有更多的敵軍;再說申斯那個老傢伙肯定不會就這麼看着自己的盟友戰敗。所以,適可而止,殺出去有幾百米後,他躍上一匹無人的馬背;掙臂高呼:
“衆將士,撤!兄弟們的仇來日再報!”
百里湛也連忙下令傳達百里湛的命令,兩人帶領着兩千多士兵向湛國都城方向馳去。
而慕容曉曉此刻正換了內外衣物,端坐在鏡子前,望着鏡中那個披散着頭髮,一張自己都爲之嫉妒的俏臉,獨自呆呆地梳理着還有些溼潤的頭髮;她又想起了白天的事情。那個以前傷害自己的男人射穿惡漢的手臂救下自己時的場景。
喃喃道:
“爲什麼有他?你還是忘不了她嗎?”
慕容曉曉當然不是對自己說了,而是問自己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她一直相信,這副身體的原主人的一些情感與自己融合了,不然她也不可能有變得這麼癡呆的時候。
第二天早上,天空如洗過的鏡子一般,空明而潔淨!慕容曉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四處充斥的空氣真的是一塵不染,不覺心情也變得分外好了起來。
“嗯,地上還是溼潤的;相信露天的馬場還沒法比賽;不如先去看看我的馬好了!”
說着,她瀟灑地向馬廄走去。心中所想的卻是:
“嗯,一定要讓天香給我準備一匹好馬!”
慕容曉曉走去馬廄的時候,天香正在勤勞地給馬匹們添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