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道姑

明朗感覺到壓力很大,命運真是捉弄人啊!就算是當了和尚也不見得一定能逃得開往事輪迴,明朗長嘆一聲,開始訴說起梵音和尚與巫婆道姑那一段千古奇情。

易平安回到自己的家裡,閒着無事,當然是打開電腦。她上次被那個視頻給嚇到過之後,就不怎麼再上網,不過,人有的時候就是忘性大,時間長了什麼事都不記得了,不要說什麼看個恐怖的視頻,就算是真見鬼又能怎麼樣,難道就因爲看到一次鬼就不走夜路了?沒有這個道理,電腦照開,網照上。

上了網後,易平安還是有一點小心,生怕又彈出那個視頻女鬼來,看別人用頭髮把自己給吊死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但一切都很正常,慢慢地隨着msn、qq等聊天工具的打開,網友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來,她就放鬆警惕了。

說得正在興頭上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網友發來一個qq視頻請求。有些人喜歡對着別人秀自己的容貌,如果是平時,易平安對這種人一點也不感興趣,會直接關了視頻請求,可是,這個網友發來請求的同時還發來一句話:“下一個是你。”

易平安毫不猶豫地點了接受,視頻小窗口慢慢地清楚了,是一個長得很普通的女子,她似乎剛洗完頭髮,長髮兩邊放下來顯得很是詭異。她低着頭打字,隨着視窗的亮起來,她猛地一擡頭,兩隻眼睛呆呆地看着屏幕這邊的易平安,平安的心狂跳起來,那樣的眼神是如此熟悉,上次的視頻短片裡那個女子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易平安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她拿着鼠標的手發抖得厲害,想關掉網頁,卻怎麼也關不了,鼠標一下子失靈了。她跳起來把電源線給拉斷,別的網頁一下子全黑了,但是,那個視頻小窗卻還是那樣清楚,黑色的屏幕裡顯得格外明亮,恐怖至極,那女子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一絲冷笑。

平安的心都已經跳到嗓子眼了,她狂往後退,不敢去動電腦,想從房間裡逃出去,腿卻軟得一點力氣都沒有。冷意從背後一陣一陣地襲來,她幾乎快要昏厥過去,卻又還是那樣清醒地盯着電腦屏幕中間那一塊有光的地方。

那個女人,用十分詭異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想叫,卻看到那個女子慢慢地開始用手梳頭,雖然慢,卻充滿了力量,五指伸開,一下、兩下,就那樣盯着易平安梳着自己的頭,頭髮被扯下來,指甲開裂,血一點點地泌出。易平安想捂住眼睛,卻動不了,只是啞着嗓子搖着頭說:“不要,不要,會死人的。”

那女子卻怎麼都停不下來,手指甲已經一片片掉落,卻一點痛楚的表情都沒有,她把頭髮分成兩股,慢慢地纏在自己的脖子上,易平安想到上次看到的那個視頻短片,那女子就是這樣把自己給窒息而死的。

那女子開始用手猛地一扯頭髮,舌頭一下子就吐出來了,她痛苦地拼命扯着自己的長髮,像着了魔一樣,而眼神卻又是那樣的殘酷與冷漠,臉色也是慢慢從紅到紫,最後變成了死人一樣的黃,手垂下來,頭也低下了,頭髮兩邊散開,遮住了臉。

易平安幾乎要被嚇死了,眼看着有人這樣活生生地用這麼恐怖的方法死在視頻直播裡,而且還是在斷了電源的情況下,她用力掙扎,想提起一絲力氣跑出去,生的**是如此之大,就在她稍微能動彈一下的時候,她聽到身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那是一聲女人的嘆息,是那樣的痛苦與充滿怨恨。

她不敢動彈,怕驚動了身後的東西,房間裡充滿了腐爛的香氣,她看到那個已經在視頻前死去的女人手指開始在桌面上移動,似乎在摸什麼東西。

有一片冰冷在脖子上慢慢地滑動,像蛇貼着女人**的身子在緩緩上滑,易平安的眼淚嘩嘩往下流,她喊不出來,動不了,而脖子上彷彿有一雙冰冷的手,把一縷線一樣的東西纏了上來。

她問自己,難道就要這樣死了嗎?

脖子開始縮緊,像有一根繩子在無形中拉緊着,她喘不過氣來,卻無能爲力,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她放棄了反抗,靜靜地等着死亡的到來。

可是,心裡卻突然跳出一個影子,一個男子歪着頭,帶着酷酷的頭巾,眼睛認真地盯着自己說:“施主,你確定我不帥?”

這時,她不由自主地在心裡呼喚着:“明朗,明朗,你怎麼還不來?”

明朗在出租車裡開始用非常戲劇化的表情講故事。

“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恩愛的青年男女,喲,誰打我的頭?”明朗擡起頭來。

“臭和尚,你現在是演莎士比亞舞臺劇嗎?用的是什麼爛表情。”蘇怡火道。

“我只不過是想深情一點,可以突出一下這個故事的主題。”明朗的臉上滿是委屈。

“豬頭,行了,快說下去吧!”鍾原看不順眼了。

明朗反擊道:“豬頭,誰是豬頭?你是叫你自己吧!”

出租車司機居然在這個時候不知趣地回過頭來說:“和尚大師,你比較像豬頭,你看你被打的。”

所有人都怒視着司機,然後異口同聲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準插嘴。”

就這樣,故事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還是斷斷續續地被大家給明白了。

梵塵和尚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帥小夥,但這一點,明朗和張偉軍都不肯相信,寧可承認是師父自己審美觀有一點的問題,但明朗的故事版本開頭,就是梵塵大師年輕時一個非常帥而且超有女人緣的帥小夥。

一個非常帥而且超有女人緣並且很受異性歡迎的這麼一個男性,爲什麼要出家當和尚呢?他又沒有受到什麼大的挫折,據說還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如果不出家當和尚,很可能和徐志摩、林語堂一樣,變成一個有知識有個性還很癡情的文化墨客。

他爲什麼要出家呢?原因就出在那個巫婆道姑身上。

時間往回再走一走,就來到了一個繁華的縣城裡,縣城依山傍水,是個運茶葉的交通要道,茶商帶旺了這個縣城的經濟,這個小縣城裡總是飄着淡淡的茶香。

在這裡誰也不會不知道茶三爺的公子——良成。

良成是這個縣裡數一數二的敗家子,他家裡非常有錢,而他又非常的大方,所以,身邊總跟着一幫混吃混喝的傢伙。

人處於這種環境下,很容易就變成了惡少,良成本性不是很惡,無奈老爹晚年得這個獨子,而且家裡錢又多得花不完,慢慢地他就被培養成了一個惡少,橫行鄉里,成爲縣城一大公害。

在電視與小說裡,這樣的惡少一般會被一個武功高強的傢伙給打成肉餅,成爲一個倒黴的配角,但良成的運氣卻非常的好,從來沒有什麼人來把他打成肉餅,主要是那個年代武功高強的人都去賣藝了,閒着無事也不會來教訓良成這種惡少。

他就那樣橫行着,直到遇到一個會捉鬼的老頭。

惡少的改變居然是從老頭開始。良成是在偶然的機會下看到縣城裡這個號稱爲神算的老頭捉鬼,那種姿勢充滿了霸氣,那種感覺非常的到位,做惡少實在是太沒有意思了,不夠酷,也顯得不夠特別,良成總得有一點理想,他的理想就是捉鬼。

這個捉鬼的老頭收了這個徒弟,原因無他,就是因爲他膽大,膽大不怕鬼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而像這種視捉鬼爲人生目標而裝酷的人,那老頭實在是從來沒有遇到過。沒有遇到過的東西一般都是好東西,老頭收到這個徒弟,果然天資不凡,學得比任何人都快。

可是,人聰明也會遭到一定的打擊,老頭有一個女兒,排行老四,小名叫四蘭,名字可見個性,是一個非常標準的女強人型,看到後來的惡少都比自己學東西來得快,心裡很窩火,天天找良成吵架。

當然,電視和小說裡,凡是吵架的一男一女都會變成情侶,這一對也不例外,良成當惡少的時候何曾被人欺負過,現在被一個女人欺負未免感覺很特別,特別不知道定位的感情,我們都可以統稱爲愛情。反正良成也不是很懂愛情是什麼,但他卻感覺被四蘭罵特別開心,典型的被虐狂傾向。

四蘭也在罵人中享受了快樂,兩人經常在一起吵架,在別人的撮合下,兩人也半推半就地訂了婚,所有的親朋好友已經開始準備結婚之夜大鬧洞房了。而這美好的一切,都被兩棵樹給破壞了。

四蘭的家門口有兩棵樹,一棵是桃樹,另一棵還是桃樹。

四蘭與良成有一天練完了畫符,閒着無事,各靠在一棵桃樹下聊天,那是一個初春,小草剛剛從地上冒出了頭,清風還帶着一點寒意,天空是純正透明的藍,遠方有柳枝吐着小黃芽,這是多麼美好又快樂的時光,多麼適合談情說愛。

但是,偏有一對戀人要進行下面的談話。

“你看那邊的橋真漂亮,水也很好,一會兒我們過去玩玩,嗯,我這棵桃樹先開花,我的樹比你的樹大。”這是女聲,是四蘭先挑起這場戰爭,爲什麼她不直接過去看水,而要轉到桃樹上來,這真是一個宿命的安排……

良成惡少脾氣還是不改:“有什麼了不起,我這棵看起來精神,一定比你的先開花。”

“我的一定比你先開花,你看這一朵,都要開了。”

“我的先,我的就是比你的好,你看我靠的這一棵,這朵就已經開了一半了。”

“屁,你眼睛瞎了,這叫開了一半,還只有一點點花苞,怎麼可以和我靠的這一棵桃樹相比。”

“屎,不要以爲你多會幾招捉鬼就了不起,我這棵一定會先開。”良成怒了,他今天比試又輸給了四蘭,雖然他天資聰穎,但入門時間還是太短,技術上比不過別人,心裡一肚子氣。

“臭狗屎,你不相信,我就和你賭,我的桃樹一定先開。”四蘭已經暴跳如雷了。

“好,賭就賭,誰怕誰,烏龜怕鐵捶。”良成也當了真。

“如果我的桃樹先開花,你就輸了,你輸了就要去當和尚。”四蘭信口開河。

良成立馬答應:“好,如果我的桃樹先開花,你就要當尼姑。”

兩人對視半天,冷哼一聲,就扭頭走了。那桃樹可憐又委屈地立在風裡,似乎被這一對情人的殺氣給震呆了。

第二天一大早,只見那桃樹下呆立着一個男子,過路人都看到了,以爲良成傻了,看個桃樹開花不必這麼投入吧!又不是詩人,搞什麼情調嘛!

桃樹終於開花了。

良成也真的當上了和尚。

他輸了,在站在樹下一上午後,忽然就直奔寺院,剃頭當了和尚。

剛開始的第一天,他想逃,那賭約又沒有說要當多少天和尚。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嘩嘩做響,卻沒有算到一個非常可怕的現實,那就是和尚,尤其是那些當主持的和尚,武功一般都非常高,而且很執著。

一個武功很高而且對佛法很執著的主持,是所有和尚的噩夢。

他非說良成獨有慧根,終會成爲一代宗師,與佛有緣,於是乎,良成被打。

再跑,拖回來再打;溜牆想走,拖回來踩着打;挖地道想走,鑽出來跳着打,到了第七天,良成看到了尋他多日已經哭腫雙眼的四蘭。

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想跑了,就在這些日子裡,他忽然得道,悟出了人生的真諦,全心皈依佛法,開始尋找人生大智慧。

如果四蘭早來一天,這兩棵桃樹也只是一個美麗的情愛鬧劇,但晚了一步就是晚,良成已經變成了梵塵和尚,而且不再執著於情愛,四蘭失去了自己至愛的男人,一時間,她哭成了淚人,女人天性中的軟弱完全暴露出來了。

但是,梵塵和尚卻不爲所動,四蘭在痛哭之後,看着那和尚光頭遠去,忽然恨道:“只有你會做和尚,我就不會做尼姑嗎?”

於是,四蘭準備跑去做尼姑,這個消息傳到梵塵和尚的耳朵裡,他卻不以爲然地說道:“爲何她要當尼姑呢?她的桃花是先開,沒有輸啊!”

消息又回傳過程中,四蘭本來是一腔子悽美悲奮,當消息傳達完畢,像文件下載成功,打開來是這麼一個結局,一腔子的愛成了恨。呸,四蘭站起來:“誰要和那個臭和尚信同一個東西,我要當道姑,要完全地戰勝和尚。”

就這樣,這個世界多了一個巫婆道姑,深恨和尚與桃花。不到幾年,她就在一次出去捉鬼的過程中被鬼給幹掉了,而很多人稱這一場道鬼大戰爲自殺式,說是四蘭道姑已經沒有了生活的意義,自盡而亡。

四蘭死後,一股怨氣不散,奔去梵塵和尚那裡算賬,梵塵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良成,再不和她吵架,她一個鬼待在梵塵身邊,一吵就是二十年,而梵塵總是微笑對待,從不念經文傷她,也不會還嘴。

有一天,她也累了,說是去睡睡,還說,如果梵塵想她吵架的時候,可以讓她鬼上身。做道姑還是有本事的,傳了梵塵幾句口訣就不再出現。

梵塵和尚爲了讓佛法感化她,總是有開佛光的時候找她出來,但她總是趁機出梵塵的醜,打梵塵的臉,打到像一個豬頭,但梵塵沒有半點抱怨,一心渡她。

這就是爲什麼張偉軍也時常看到梵塵師傅會有時候變成娘娘腔,而且神經分裂一樣,想不到渡到梵塵和尚歸塵還是沒有渡化這個四蘭道姑的半點怨氣,出來的時候,還是一樣的憎恨和尚,討厭桃花。

梵音和尚死前把口訣傳給了明朗,他想明朗繼續渡四蘭道姑,但是,明朗第一次試驗成功後,卻把四蘭道姑視爲驅魔工具,不過,好在明朗骨子裡是一個悶騷型的男人,對男性的尊嚴看得很重,很不能容忍自己變成女人後的那種人妖樣,而且把四蘭道姑給呼喚上身也不是一件佔便宜的事情,很有可能分分鐘被自己打成豬頭,像現在這個樣子。

明朗繼續說:“我是真的不願意把那巫婆道姑給叫出來,你看,今天又把我打成這樣,而且還破壞我和蘇怡那深深的僧俗友情,並且還想把毀滅內褲的罪強加在我頭上。”

蘇怡白了一眼他:“你別以爲這樣說,我就不要你賠錢了。”

“可是,我也沒有錢賠給你,要不你化緣給我一些,我再賠給你。”

“呸,你拿我的錢賠給我,那麼我自己左手遞給右手,不是來得更方便,何必麻煩你?”

明朗笑着說:“那你就自己給好了,我就省點事。”

蘇怡氣得要打,明朗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我也不想讓那巫婆道姑上身,你想,她打我還算好,如果她哪一天心血來潮,想練《葵花寶典》,把我自宮了,那我可怎麼辦呢?我的人生就沒有意義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很暴怒,一個和尚還要什麼人生意義,自宮不自宮有什麼大的影響?

明朗坐在車上,正準備分辯,被別人一把拉出車子,擡頭一看,已經到了易平安的樓下。

他剛一下車,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香氣,那香氣裡透露的全是詭異的味道,他與張偉軍同時皺眉,大叫一聲:“不好,出事了。”

房間裡的景色已經慢慢地模糊了,易平安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了,她這個時候的臉色非常可怕,帶着一點詭異的微笑,就這樣盯着電腦。

明朗衝上來,門是鎖的,拼命拍也沒有人開,扭頭就問張偉軍:“帶槍了嗎?”

“帶了。”此話剛出口,只見明朗一把搶過槍,對着門鎖就是一槍,門鎖被打得稀巴爛,對面的鄰居本是探頭看熱鬧,一看到動槍,立刻就把門關得緊緊的,一邊關一邊說:“這年頭偷東西也用上槍了?”

張偉軍只好扭頭安慰:“警察辦案,警察辦案。”

這邊,明朗已經衝進去了,只有鍾原與蘇怡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那一幕實在太像007了,沒有人想到明朗會用槍。蘇怡後怕地想,如果他真是神經分裂,一會兒拿槍出來,給自己這麼一下,那麼還有讓他還內褲的必要嗎?

明朗衝進房,就看到平安正用手緊緊地卡着自己的脖子,已經卡得奄奄一息了。

他從身上摸出那包護身符,做天女散花狀,飛快地往易平安的身上一撒,易平安一聲慘叫,嘴巴泌出了鮮血,掐在脖子上的手立馬鬆掉,人往前一撲就要倒下。

明朗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她摟在懷裡,她的臉蒼白得可怕,隱隱看到了一股黑色從眉心中躥散開去。

“平安,你怎麼了?”蘇怡上前拍着她的臉,看起來她像死了一樣。

不過,易平安卻又睜開了眼睛,她向上看了看,看到了明朗,微微地一笑,然後說:“你終於還是來了。”

明朗的心像被針刺到了一樣,痛得縮成了一團,她那長長的微微上翹的睫毛,還有那失血的脣,還有那幾乎一模一樣的笑容,淡淡的,帶着一點悲傷與不捨。

他猛地把易平安摟在懷裡,然後說:“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再也不要離開我。”

鍾原在打電話叫救護車,張偉軍在看有沒有罪犯留下的線索,蘇怡已經跑去找藥,房間裡只有平安與明朗,緊緊地擁抱。

這一個擁抱是那樣的悲烈,明朗的手緊緊地摟着懷裡這個女人,是的,那樣的場景又重現,有一個女人就是這樣死在自己的懷裡,不,平安不能死,噩夢不能再重現了。

平安在溫暖的擁抱中再次昏倒,她是強撐着一口氣,等着明朗的到來,有很多東西,一直要到死去之前,才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她就在那個時候明白自己爲什麼那麼喜歡和明朗吵架,看到明朗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調笑會那樣的生氣,居然心甘情願地待在鬼吧裡當服務生,這一切,都是因爲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愛上了這一個不能愛的人。

真是一份可憐的愛情——一個準備投身於事業的女強人,愛上了一個和尚。

這個世界有很多愛都是不被成全的,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明朗靜靜地坐在一邊看着在病牀上熟睡的易平安,她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受的驚嚇太大,現在打了鎮定劑,還在安睡。

看她的眉心中有着太多的痛苦,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太像那個人了。

明朗閉上眼,那痛苦的一幕又重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一把劍上還沾着血,那個女子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地倒下,那劍刺穿她的身子,她的手想努力地撫摸自己的眉心,就那樣舉着。

血從她的胸口流出,流了一地,流到自己的手中,像是最傷人的毒,一直就痛到自己的心裡去了,痛到了靈魂。

刺那把劍進去的手,正是自己的。

明朗望着自己的手,再也沒有勇氣去想往事,他是那樣的難過,就這樣呆呆地看着手紋。

說過會重逢的,可是,他找了那麼多地方,爲什麼再也見不到她?難道她永遠都不會再原諒自己,連魂都找不着嗎?

如果不是那樣的心灰意冷,又怎麼可能去做和尚,就算真做了和尚,難道那萬縷情絲就能這樣忘掉?

可是,就當他已經承擔不起這樣的愛時,這種回憶和思念已經快讓他發瘋了,卻又要遇到一個和她一樣的女子,這樣的眉與笑,這樣的生氣與跺腳,這樣的愛吵架,真和她一樣。

他看着易平安,雖然不一樣的容貌,卻是一樣的性子,一樣的表情,難道是她的輪迴?不不,這不可能,對平安不公平,她就是她自己,不是別人的影子。

蘇怡提着煲好的湯過來了,明朗從往事裡掙扎出來,坐在一旁看着蘇怡,說道:“我出去走走,你照顧她。”

“我看你還是留下來吧!我想她醒來後最想看到的人是你。”蘇怡從平安對明朗說的那句話裡,已經看出了一個女人對自己心愛人的所有執著與依戀,看出了易平安的深情。

“我還有別的事要做。”明朗堅定地站起來。

蘇怡發了脾氣:“是要去念經嗎,大師?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真心做和尚,爲什麼不可以接受平安的愛。”

“是啊,你不提醒我都忘記了,我是一個和尚。”明朗的表情又開始變得玩世不恭。

“你還是人嗎?平安快死了的時候想的人就是你,她在那種情況下還要強撐着等你,你現在說的是什麼話?”

明朗一回身:“施主,她這樣對我,那是她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和尚,除完了你家的妖魔,還要上山當主持,你知道,現在當主持是多麼輕鬆又掙錢的一個差事,你不要阻了我的大好前途。”

說完,他扭頭就走,背影是那樣的堅決與無情,可是,誰也沒有看到他的手在發抖,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痛苦與無奈。

他實在是無法放開對死去的女友的執著,也不能裝下別人的愛情,他不能誤了平安,他的心不可能有平安的位置,這樣下去只能害了平安。

長痛不如短痛,也許擺平了鬼吧的事情,就應該離去,回到山中去,繼續過自己那平淡的生活,一天天,一年年,就那樣地過着,他的世界裡,不應該再有愛情。

蘇怡氣極,坐下來抹淚,狠狠地罵道:“死和尚,臭禿驢,我恨死你了,無情無義的傢伙,我再也不會要你到我酒吧裡去,我寧可被鬼給掐死也不要求你。”

她哭了一會兒,擦乾淚,準備給熟睡中的平安的脣抹一點白開水,省得她脣乾皸裂。

可是,蘇怡看到易平安的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淚珠,慢慢地滑落,平安的眼皮抖動,她已經醒了,而且聽到了剛剛的那番話。

蘇怡慌了,忙安慰道:“平安,你不要想那麼多,爲那種人不值。”

平安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慢慢把牀單給拉上,許久才從潔白的牀單下傳出低低的抽泣。

蘇怡傻眼了,立在那裡不知所措。

易平安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明朗一直都沒有再出現,而是一直與鍾原打理着鬼吧。蘇怡精心照顧着易平安,張偉軍依然沒有找到任何鬼吧被害者的線索,對於易平安這次差點被殺,也只能說是自己技不如人,沒有辦法破解。

鍾原看着鬼吧裡發呆的明朗,拍拍他的肩說:“你真不去接平安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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