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記者

張偉軍站在現場,望着如此血腥的場面,眉頭皺得緊緊的。

有人過來拍他:“軍哥,快拍照,一會兒法醫就來了。”

“我想仔細看看現場。”張偉軍心裡想,法醫來了有什麼用?這裡不過一盆肉湯而已。

拍他的小警察聳了聳肩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張偉軍的資格比他老得多,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在心裡暗暗嘀咕:這個案子肯定是王隊挑頭,王隊又什麼時候聽過別人的意見來着?想也白想。

在沒有進一步證據之前,誰都不知道浴缸裡的那個人是誰,但是張偉軍認定那就是朱時珍。看起來她已經被煮熟了,只要稍微動一動,皮肉就會從骨頭上剝離下來似的。張偉軍雖然不下廚,但是他也知道,要煮到這種程度,沒有四五個小時是不可能的。畢竟浴缸不像燉鍋,是沒有蓋子的。他仔細察看過,熱水器加熱的最高溫度是80攝氏度。是什麼使得一浴缸水始終沸騰着?

門口響起腳步聲,噔噔噔的進來的幾個人。張偉軍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王建來了。

王建就是王隊長。此人雷厲風行又聰明能幹,雖然有點暴躁,但是大家都服他。畢竟兩個二等功不是那麼容易拿的,手底下得有點真功夫才行。??王建跟張偉軍打了個招呼,“有什麼發現,老張?”

“王隊。”張偉軍指指浴缸。“煮熟了。”

王建皺了皺眉頭。做刑警做了二十年,分屍、碎屍、焚屍倒也遇見過幾回,不過這麼有創意的方法倒是頭一次見到。

“怎麼加熱的?”畢竟是老刑警,一下子就問到點子上。

“水樣已經拿回去化驗了。沒發現什麼別的加熱裝置的跡象。”

“不是電熱?”

“不會。這屋子總閘保險絲是二十安的,即使全用來接電熱,也不會超過五千瓦,根本燒不開這麼一大缸水。再說,就算接上的話,插座肯定早就燒爆了。這裡沒有一個插座有燒過的痕跡。”

“嗯。”王建點點頭,眉毛也開始擰到一塊去了。

“王隊,我覺得……”張偉軍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老張,等等。”王建打斷張偉軍,把他拉出屋子。

“你不會覺得這又是什麼鬼怪乾的吧?”王建低聲問道。

“我就是這麼覺得。你看……”

“老張!”王建又一次打斷他,“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種事情私下說一說就行了,不要當着大家的面講。這麼多年你還沒有升上去你真不知道爲什麼嗎?”

“……”張偉軍想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也不是不清楚,可是一個人說出自己的看法又有什麼錯呢?

“算了,你這兩天一直在外面跑,今天就放個假吧,反正現場你也看過了。明天案情討論的時候回來開會。”王建撇下張偉軍,轉身進去了。

張偉軍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蘇怡正在店裡忙着做清潔,忽然遠遠看到有警察走過來,忙跑去把門給關上。

鍾原在吧檯裡被嚇了一跳:“你發神經啊,一會兒天就黑了,客人要來了,現在關門做什麼啊!”

“那個革命警察又來了,不知道又有什麼事,反正每次看到他都沒有好事,咱們就裝着不在好了。”

“八成是看上你了,快開門,妨礙警察公務是要吃官司的你懂不懂啊?”

蘇怡不屑地望了他一眼:“文盲,你就吹啊,看你還懂法律似的。”

不過,蘇怡一邊罵鍾原,一邊還是把門給慢慢地推開,不管怎麼說,她還是想做一個好公民,開開小店,掙掙大錢,上上市,過幸福生活罷了,她可不想和警察過不去。

張偉軍好像料定她一定會開門,已經站定在門前等着。蘇怡滿臉堆笑,張偉軍也好像她沒有關過門一樣,兩人都禮貌客氣而且互相問候,鍾原在吧檯裡大翻白眼:“都是做戲的人才。”

“安離弦死了。”

張偉軍開門見山地說道。

蘇怡端在手裡的杯子叭的掉下來了,落地開花,四處都是玻璃的碎片,連鍾原都被嚇了一跳,忙從吧檯裡跑了出來。

“怎麼死的?”

“現在還不知道,從現場來看,好像是自殺,和洛美的死差不多,頭皮都被扯了下來。”

蘇怡這纔回過神來:“那朱時珍呢?”

“用開水把自己的頭給燙熟了。”

話音未落,就見蘇怡閃動的身影已經進了衛生間中,緊接着傳來了嘔吐之聲,聲如雷動,連鍾原都爲她感到害羞。

鍾原強作鎮定地遞上一杯水,但因爲手抖水灑得只剩半杯了。

“他們兩個是不是曾經在你們酒吧裡過夜?”張偉軍嚴肅地問。

鍾原忙真誠地坐下來,連他從前第一次向暗戀的女孩子表白時都沒有這麼真誠這麼認真過。

“警察同志,這真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他們在我們這裡睡還沒有給我們房租,是他們自己說要等洛美的,你們要查清楚。”

蘇怡從衛生間裡出來了,看到自己和殺人案扯上了關係,忙跑過來幫鍾原的腔:“是啊,好人警察,安離弦和朱時珍與我們無怨無仇,我們爲什麼要殺他們?就算他們有錢又怎麼樣?我現在開店一樣可以當百萬富翁。”

鍾原心裡暗罵了一句:“財迷蘇,你不做地主婆真是浪費天分,這種時候還說這樣的話。”

“那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忽然一個脆生生的女聲從三人身後傳來,三個人在這個黑乎乎的店裡討論着死人和鬼,卻猛地聽到這樣的聲音,每個人的身上都涌出一陣寒意,嚇出一身雞皮,三個人同時扭過頭去。

憤怒的眼光如果可以殺人的話,那麼那個不識相地提問的女生早就已經死掉幾千萬次了。

鍾原把燈的亮度調到最大,還是隻能依稀看清那個女人的眉目。這個女生並不是很漂亮,不過眉眼間那股認真的勁頭,還是讓人過目不忘。

她看到大家都回頭望着她,也不慌張,很鎮定地拿出一個證件:“我是《城市晚報》的記者,我想採訪一下這件事情。”

“你怎麼知道到這裡來採訪?”蘇怡奇怪地問。鍾原拿過記者證開始翻看,盯了一會兒女記者,又低頭和手裡的記者證對照。

“我只是跟在這個警察後面來的,本來早就想和你們打招呼,可是,你們店裡太黑,而且你們說話太快,我插不上話。”她倒是說得振振有詞。

張偉軍聽到自己被跟蹤居然還一無所知,老臉有些掛不住,要不是燈太暗看不清,這個記者一定會被他嚇一跳的。

“我叫易平安,平安的平,平安的安,很中性化的名字,我是想來採訪一下你們的。”

“採訪我什麼?”蘇怡奇怪地問。

“鬼吧啊!鬼吧裡出現了靈異事件,在這裡過夜的人都神秘地死去,難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題材嗎?”

蘇怡很驚奇地望着易平安,她發現這個女人雖然長得並不難看,可是不知爲什麼,就是很招人討厭,她一定是不知道自己有時候也會很兇,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說酒吧的壞話。

看到蘇怡的表情,鍾原開始擔心易記者的安全問題了。

“這件事情警察會處理,不需要媒體插手。”張偉軍話說得很強硬,可惜易平安一點也不買他的賬。

“你又不是警察局的發言人,我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事情真相?難道你要寫我的酒店裡有鬼,這些鬼殺了人?哈哈,這種事情誰會信?”蘇怡怒極而笑。

“就是因爲這件事情很不可思議,我纔會做這樣的題材,如果新聞都很平凡,怎麼用得着我出手。”易平安看來是報社裡很牛的一個人物。

“我發現這次的事件和上次一個叫洛美的人被殺案很相似,所以纔會格外關注這件事情。不管怎樣,你也不會吃虧啊。”易平安對着蘇怡挑挑眉,彷彿話中有話。

“我爲什麼不會吃虧啊!”

“哼,你是怎麼做生意的,你的酒吧的主題就是鬼,我免費幫你的酒吧做報道,說你的酒吧有靈異現象,你猜結果會怎麼樣?”易平安已經控制了全局。

“怎麼樣,我的客人全都會被嚇跑。”蘇怡氣鼓鼓地說。

“錯了,客人會感覺到很新鮮很剌激很有挑戰!而且如果他們來你這裡尋鬼,你的生意會越來越紅火,我保證。”

易平安總結性的發言打動了蘇怡,而鍾原卻感到莫名的緊張,因爲上次的兩次見鬼事情,讓他已經很相信這些靈異的事情,他可不願意冒險。

張偉軍也不同意。

“胡鬧,做記者怎麼可以爲了讀者的獵奇,而這樣不負責任地亂寫,如果真的出什麼事情,你能負責嗎?”

“出什麼事情,能出什麼事情?不過是一個猜測而已,我又不會在報紙裡寫這裡有鬼,而且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鬼,怕什麼。”

蘇怡明顯已經動心了,也不反對,只有鍾原和張偉軍堅決不同意。

雙方都僵持不下,易平安忽然說了一句:“這樣吧,你們都說這個鬼吧裡有鬼,在這裡過夜的人會出事,那麼我今天在這裡過夜,如果我沒有出事,我是不是就可以報道這件事情了?”

“不行。”張偉軍和鍾原同時站起來。

“你們怕什麼,這世界不可能有鬼的,我想在這裡過夜,我可以給你們錢的。”

蘇怡一聽到錢字就雙眼放光,好像有點心動。

鍾原望着蘇怡道:“你要敢收她的錢,我明天就不幹了。”這句話說得非常有力,語氣中透出從來沒有的堅決。蘇怡也不能無視鍾原一意孤行,只好起身送客。易平安看似很溫順地走了,卻趁人不注意偷偷地跑到了酒吧裡的黑布後躲着,易平安在黑布後冷哼一聲:“我易平安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成的。”

到了打烊的時間,蘇怡照常關門,與鍾原回家去了。

目送蘇怡與鍾原離開後,易平安從黑布後鑽出來,得意非凡,因爲店黑還撞倒了幾個椅子。她爲自己的聰明而感到驕傲,打開了燈,鑽進早已經認清地形的小房間躺了下來。

其實易平安並不傻,她只是有一點蠻幹,小時候比較缺心眼,長大之後還是一味地反叛,對於工作非常執著,絲毫不放鬆。她是如此年輕,而且一點後臺也沒有,就能在這個城市最大的報紙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這種精神。

她一邊構思着稿子,一邊躺在小牀上想着鬼怪,心裡其實還是有一絲的恐懼,轉念想想,燈都開着還怕什麼呢?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不僅睡着了,而且還睡得很香。第二天,平安被手機的鬧鈴聲吵醒,她透過小衛生間的窗戶往外看,發現外面已經是陽光明媚,幾隻小鳥在枝頭吱吱叫着。

平安笑着自語道:“哪來的什麼鬼啊!”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準備離開鬼吧。臨走前她洗了一把臉,順便把頭髮也洗了洗,她的髮型是吳曉莉式的齊耳短髮,很好打理。洗頭髮時彎下腰,將頭髮浸在水中,只感覺頭頂一冷,像是鑽進了一塊冰中,她忙擡起頭來,摸摸水溫,並沒有冷到刺骨。看看錶,時間已經不早了,再不走蘇怡他們就要來上班了,平安匆匆把頭髮擦乾,準備離開。

店門已經被從外面鎖上,是打不開的。好在小浴室裡還有一個小窗,她費了好大的力氣從小窗口裡鑽出,又好不容易纔拿着採訪包從裡面窗口跳下來,一跳下來就看到一個男人,正在好奇地津津有味地打量着她。

平安再是有個性,還是不願意自己穿着短裙露着大腿和粉色內褲,拼命從窗口往外鑽的形象被人看到。

她何止是不想讓人看到,幾乎連殺人滅口的心都有。

而那個人目光卻一點都不知道收斂,還死死地盯着她。

平安怒氣衝衝地回望他,兩人幾乎是大眼瞪小眼。那個男人好似長得蠻帥的樣子,而且還比較高,自己要努力地踮着腳纔可以看得清他的樣子。

最奇怪的是,他是一個和尚,年輕帥氣包着頭巾,卻穿着灰色的長袍袈裟,帶着一副酷酷的太陽鏡,手裡還握着一個十分時尚的手機,最可笑的是,肩上居然還停着一隻鴿子。

平安幾乎懷疑自己大清早真的中邪了,怎麼會在這雜草叢生的地方遇到這麼奇怪的的人?

而那人卻指了指易平安的眼角,然後一本正經地對她說:“施主,你的眼屎沒有洗乾淨。”

平安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幾乎要昏倒了,她完全不能接受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這個時尚又能幹而且還聰明的女生身上。但她又能對一個和尚做什麼呢?打架是明擺着打不過的,吵架,這樣的怪人越吵越可怕,她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拉了拉自己的裙子,然後準備逃。

和尚在身後說一句:“小姐,你是不是在偷東西?我需不需要盡公民的義務而報警?”

平安扭過頭去,惡狠狠地說:“你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沒有,我只是問一下罷了,你如果認爲不需要報警那你就走吧!”

平安把採訪包拿到他面前,飛快地打開,然後倒出一些筆記本、筆、紙巾、口紅、防曬霜、零錢等東西:“你仔細看看,偷東西的人可能只拿這點東西嗎?”

和尚竟然真的蹲了下去,仔細地查看,看過之後得出結論:“你們女人的包都這麼亂嗎?有時間也要清理一下了,看看這紙巾,都擦過口紅了。”

平安羞紅了臉,飛快地撿東西,然後說一句:“你管得着嗎?你個行走江湖的騙子,不要以爲剃個光頭,穿個大袍子就是和尚。”

那帥哥和尚擡起頭很真誠地看着她說:“我真的是和尚啊,我沒有騙你什麼啊,我也沒有對你化緣,你這樣說,反到激起了我向你化緣的熱情。”

“是和尚站在別人浴室窗邊做什麼?難道想偷窺嗎?”平安存心想和他吵一架。

“施主,我沒有出家之前也是一個比較個性的人,你不能這樣誹謗我,窗口那麼黑,我能看到什麼?我不過是在找一件東西。”和尚顯得很委屈。

“什麼東西?”

“找到了,我就知道一定在這裡,我感覺得到,哈哈,沒有想到我的第六感這麼靈。”和尚高興地從地上撿起一個紅色的護身符,對着太陽看着。

“你的東西?”

和尚笑着說:“本來是我送給一個人的,可是,他丟掉了,估計他也出事了,昨天我收到師兄的飛鴿傳書就趕到這裡來了,這個房子果然好多怨氣,你在裡面住了一夜,有什麼事嗎?。”

“能有什麼事,我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需要從窗口鑽出來嗎?”

“姑奶奶我喜歡鑽窗口,你管得着嗎?多事和尚,呸,光頭難看死了。”平安已經破口大罵了。

“真的難看嗎?你能不能好好地欣賞一下,給出一點別的意見呢?”

平安雙手一抱:“算了,大師,我服你了,你撿到了你要的東西,我也要上班趕稿了,走了。”

“那施主,有緣再見。”

平安一個紙袋飛來:“見你和尚頭,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突然有一個東西遞到了平安的手中:“雖然你很討厭我,但我還是想把這個東西送給你,也許對你有用。”

就是那個紅色的護身符,平安本能地想拒絕,但不知道爲什麼,似乎是那個和尚真誠的眼神打動了她,那眼神中是沒有任何一絲傷害和惡作劇的意思。

她伸手接過了那個護身符,順手放在小包裡,然後說:“別以爲,我會請你吃早餐。”就蹬着高跟鞋飛快地跑了。

和尚微微地笑着,他發現這個女孩子生氣的時候特別像一個人,同樣是俏皮的嘴角向上,眼睛彎彎的,對着他惡狠狠道:“二二拍,你找死吧!等會兒找你算賬。”他摸了摸胸口,怪不得自己會這樣多話,原來又想到了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自己心頭的刺,摸不得,一動就會讓靈魂碎掉,可是,遇到了剛剛從窗口鑽出來的女子,那刺又深了一層,入了肉中,疼到不想呼吸。

爲什麼,這個世界會有如此相似的人,會有如此相似的笑容與表情。

和尚一想到那個人,他的笑意馬上就敗了下去,像一朵盛開到極美的花,忽然失去了生命。

張偉軍此時正站在家中的陽臺上望着遠方,遠遠望去,除了藍天就是白雲,怎麼也看不到放走的飛鴿回來。

難道是師父出了什麼事情,沒有收到飛鴿?還是信鴿有誤?不會啊,這麼多年了,一直用這個方法和師父互通信息,這一回怎麼了?

他感覺很奇怪,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今天時候已經不早了,他得去鬼吧再看看,查查地形,雖然自己的功夫沒有學到手,可是,看看也是可以看出來的,只是那個王麻子可恨,不就是當了一個隊長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居然讓自己休息,不讓自己去調查安離弦的事情。

算了,想這麼多也沒有用,還是下樓去鬼吧門口看看,還有那個什麼晚報記者,也是個難纏的主,怎麼生活就這麼多的煩惱,早知道人生是這樣,年少的時候就應該留在師父身邊,不應該出來做什麼警察,當一個和尚多幸福啊!

張偉軍一邊穿着衣服,一邊想着師父,然後打車到了鬼吧門口。鬼吧的位置可真是偏遠,四周都是樹陰,大白天的都能感覺到涼氣沖天,渾身直冒寒氣,真不知道那個蘇怡是怎麼選店址的。

張偉軍往酒吧趕去的時候,剛好也是蘇怡坐在鍾原自行車後面往鬼吧趕的時候。大家都感覺鬼吧有一點不對勁,雖然說不出哪裡有問題,可是都放心不下,所以早早蘇怡就把鍾原從沙發上給搖醒,一起趕往鬼吧。

張偉軍幾乎和蘇怡同時到達鬼吧門口。三人在鬼吧門口都怔住了,因爲有一個和尚正坐在臺階上像是上班族等着老闆來開辦公室的門,不僅大搖大擺,而且還在喝一杯熱咖啡,真不知道這熱咖啡是從哪裡來的。

張偉軍看清那個和尚後卻是萬分激動,一個箭步跑過去,握住他的手說:“你怎麼會有我的信鴿?”

那隻停在和尚肩上的白鴿一見自己的主人,忙換肩頭飛到主人肩上去,小腦袋歪着。

“你就是我的那個什麼師兄?對了,不了師兄,師父和我說過你,你的信鴿養得很肥,好幾次我都想紅燒來吃掉,不過還是忍住了。”

“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怎麼知道我從前出家的法號?”張偉軍的臉漲得通紅。

和尚站起來拍了拍屁股,然後說:“我等你們好久了,我的法號是明朗,是法音寺的第十四代主持,昨天收到師兄的飛鴿傳書而來這裡降妖除魔的。”

這一番話,說得蘇怡一言不發地就推開店門進去了,然後緊緊地把門關上,裡面傳來尖銳的女聲:“神經病,爲什麼有這麼多神經病?”

而張偉軍卻很是激動:“你是說,你現在是法音寺的主持了,那我師父呢?”

“你說那個聞梵老頭?我不過是偶爾上山遊玩一下,他卻一定要我做主持,而且還強行給我剃頭,非說我有慧根,說完就圓寂了,我真是好無辜的。”

“你的意思是,師父已經死了?”張偉軍的眼角泛起了淚花。

明朗坐在臺階上:“我也很莫名其妙,爲什麼你師父非對我一見鍾情?你也別難過,我才難過呢,無緣無故就被拉去當了和尚,還沒有享受到什麼主持的待遇,就被趕下山驅魔除妖了。”

鍾原很奇怪地問:“警察同志,沒有想到你從前是和尚。”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一出生就是孤兒,被師父撿來養在寺裡,本來是要做一輩子的和尚的,可是,忽然有一天我看了一部警匪片,想去當警察,就去報考了,因爲我身手矯健,一下子就被錄用了,如果我沒有做警察的理想的話,我現在也就是一個和尚。”

那個包着頭巾的明朗和尚拍了拍他的肩說:“做和尚如果沒有理想,和做一個泥菩薩也沒有什麼區別,你是正確的,應該爲了理想而奮鬥。”

鍾原也表示認同。張偉軍正在那裡懷舊,不過想着這個莫名其妙的人一下子就成了自己的主持,感覺一點也不爽。

蘇怡其實也是在門後聽着,不過大家聽到明朗說的第二句話時,都不約而同地往鬼吧後窗跑,那句話是:“你們店的人都好奇怪啊,我怎麼看到你們店裡有個女人從窗口往外爬,現在流行爬窗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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