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樂樂一頭鑽進臥室生悶氣,程父程母很尷尬,有些不知所措。百度搜索若看小說,劉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無奈地攤了攤手:“叔叔阿姨,我去勸勸她。”說完並沒有徵得老兩口的同意,走進了程樂樂的閨房。
程樂樂並沒有如想象中那樣氣憤,正抱着一隻大熊笑眯眯地等着劉巖。
“程大小姐,你這是鬧的哪一齣兒啊?你是回家結婚呢?還是回家打架?”劉巖雙手合攏,把程樂樂和玩具熊一起抱在懷裡。
程樂樂用自己的鼻子輕輕撞了撞劉巖的鼻子:“我已經表明態度了,非你不嫁,你是不是也應該表明一下你的態度呢?”
劉巖突然有些動情:“笨女人,我有什麼好啊,當初第一次見到五哥的時候,你要那麼幫我。”
回想起相識至今的一幕一幕,從大鬧家長會,到夜送俏佳人,程樂樂想起劉巖爲了自己兩次和東子打架,遍體鱗傷,想起他爲了給自己出氣,一路拍板磚,鬧得濱南一中雞飛狗跳,也想起了何非凡攪局的時候,劉巖在擂臺上幾乎被打死,程樂樂突然意識到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並不是主動的,而是被命運的大手緊緊扼住,想逃都逃不掉。
在一個溫馨的時刻,語言往往是最蒼白的,哪怕辭藻多麼華麗,也沒有深情一吻來得實在。這一吻天昏地暗,如果不是擔心窒息,天知道他們想吻多久。程樂樂的肺活量畢竟差了一些,終於用力推開了劉巖:“去吧,表現出你的誠意吧。”
“誠意?”劉巖一愣。
程樂樂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對於你而言,想得到我並不難,如果你願意,我早就投懷送抱了,但是想讓我一輩子跟着你,就得討好你的岳父岳母,懂嗎?雷金陽雖然很壞,但他在我父母的面前可裝得很紳士。”
劉巖面露難色:“樂樂,我該怎麼去討好呢?”
程樂樂翻了翻美麗的白眼:“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自己想辦法去,我要睡覺了。”說完把劉巖趕出家門。
劉巖離開程家,邱小七和傻彪正在樓下候着,但是這兩個傢伙也不知道該如何討好丈母孃,傻彪是孤兒,從小在軍營里長大,直到負傷退役,沒有過任何情感經歷,現在他喜歡和大威聊天,純屬情竇初開的表現,儘管他這情竇開得有些晚。邱小七對這種事更是一竅不通,她是濱南市有名的女霸王,跟在哥哥邱老五的身邊打架鬥毆,無惡不作,混在醫院裡當護士,就是因爲喜歡用針頭扎別人的屁股,這樣的女人讓人望而生畏,儘管邱小七長得花容月貌,但還真沒有人打過她的歪主意。邱小七帶來的精銳部隊個個都是悍匪,去夜總會消遣很在行,但說到如何討好丈母孃也是一竅不通,被邱小七逼急了,終於有個小弟想出了辦法,他記得家裡有個親戚爲了討好岳父岳母,去女友家刷牆。
劉巖也隱約記得好像有這種說法,準女婿都要去幫老丈人幹活的,於是讓邱小七去準備工具。
再說程樂樂在劉巖離開以後,和父母很認真地談了一次,旗幟鮮明地表示非劉巖不嫁。程父有些悶悶不樂:“就算你要嫁給劉巖,也得把那些不乾不淨的關係都斷了吧!比如你的那個老闆,必須立刻離開他!錢的事情可以慢慢想辦法,把房子賣掉,再把存款拿出來。”
程母有些心疼,但畢竟女兒的幸福更重要一些,很擔憂地問道:“樂樂,如果你和你的老闆翻臉,會不會連工作都丟了?”
程父兩眼一瞪:“那種工作還要什麼!就是留咱們繼續做下去,也必須走!嫁人了就要恪守婦道!朝三暮四像什麼話!我們承認過去對劉巖有過誤解,擔心以後不好相處,但不管是他爲了你上擂臺與何非凡打架,還是現在對你的百般遷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小夥子是真心真意喜歡你的,既然是這樣,我們當父母的就不會因爲經濟條件的事情反對,不過你嫁給他以後,可不能三心二意!”
就在程父教育女兒的時候,門鈴響了,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子指揮着一羣精悍的大漢魚貫而入,整齊劃一地向程樂樂的父母問好,然後開始分頭佈置各個房間,把傢俱都遮蓋起來。
程樂樂詫異地從臥室跑了出來:“邱小七,你要幹什麼?”
“老闆娘好!”在邱小七的帶領下,衆人一齊向程樂樂問好。
在火車上的時候,邱小七就讓大家稱呼程樂樂爲老闆娘,爲了徹底消滅陳飄雪這個重大隱患,程樂樂並沒有表示反對,欣然接受了,但此刻當着父母的面,或多或少會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是什麼人?怎麼管你叫老闆娘?他們這是要幹什麼?”程母見這些人都不像好人,很擔心他們會殺人越貨。
不等程樂樂解釋,邱小七就搶先說道:“伯父、伯母好,我是老闆的私人秘書,老闆說要來老闆娘家裡參與勞動,我們提前來準備一下,老闆正在商場換衣服,馬上就到。”
正說着話,劉巖興沖沖地走了進來,穿着一件很油漆工款式的衣服,不過很顯然是剛剛裁剪好的,而且是用成品時裝改的,上面還有範思哲的標誌。
“老闆請。”一個小弟很恭敬地扶穩梯子。
“劉巖,你這是要幹嘛啊?”程樂樂仰頭看着爬梯子的劉巖,大惑不解。
邱小七連忙替劉巖解釋:“老闆說了,要討好岳父岳母,所以來刷牆。”
程樂樂驚訝得張大嘴巴:“劉巖,你穿的那是什麼啊?範思哲有工作服嗎?”
最快的邱小七再次搶先解釋道:“名牌工作服很難找的,不僅範思哲沒有,阿瑪尼也沒有,這件是特地剛剛做好的,老闆穿着很合身。”
程樂樂覺得很崩潰:“你們拆了一件範思哲,就爲了刷牆的時候穿,那能僱多少油漆工啊!這是誰安排的?不長腦子!”
邱小七見拍馬屁拍到了馬腳上,趕緊低下頭:“報告老闆娘,金鱗製藥廠在青山鎮有個分廠,廠長叫龔民,是從濱南總部派來了,這些都是他安排的,還有……還有把雷金陽的本田車撞碎的事情,也是他乾的……”
劉巖一邊往牆上抹着乳膠漆,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撞了就撞了吧,我看那個雷金陽也不像個好人。”
程母顯得有些焦急:“雷金陽是雷鎮長的兒子,這回你可闖下大禍了!”
劉巖眯着眼睛審視了一下剛剛刷好的部分,覺得很滿意,伸手向前一指,四個小弟很輕鬆地把梯子擡了起來,往前挪了幾步,劉巖一邊繼續刷牆,一邊說道:“我就知道雷震子很厲害,是《封神榜》裡面的神仙,還真不知道雷鎮長有多厲害,樂樂,你知道嗎?”
程樂樂見劉巖樣子很滑稽,忍不住笑道:“如果你願意給我的老家做點好事,我就給你講講雷鎮長有多麼厲害。”
程家父母幾度阻止無效,程樂樂繪聲繪色地描述了雷鎮長一家如何仗勢欺人,以種種藉口巧立名目進行斂財,尤其是雷鎮長的兒子,從小驕橫,以玩弄女性爲榮,讀書的時候就勾引過好幾個同學,成年以後更害得不少人妻離子散。程父是個知識分子,這個話題也激起了他的憤怒,忍不住講述了單位裡的一些事情,無非是落編和提拔的事兒,雷鎮長和他兒子是一路貨色,不僅收了紅包,而且循循善誘,經典辭令就是“很多事情不是花錢就能辦成的”,這句話一度在青山鎮非常流行。在北方,一個穩定工作對人的誘惑無比巨大,甚至和社會地位、婚戀都緊密掛鉤,所以儘管明知道雷鎮長是個下流胚,仍然有爲數不少的人自甘墮落。雷鎮長還算是義氣,佔了便宜以後不會不認賬,利用手中的權力安排了不少情人,或者情人的老公。這種事情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當事人各取所需,也就不會掀出來,加之雷鎮長平素謹慎,從不寫日記,也不發短信,所以這些風流韻事儘管人人都知道,卻查無實據。有些人被戴了綠帽子,不堪屈辱去告狀,但都不了了之,不僅因爲雷鎮長上面有人,而且雷鎮長在青山鎮多年,根深蒂固,豢養了一批地痞流氓,儼然是小鎮上的惡霸。
程家父女滔滔不絕說了個痛快,程母無奈地說道:“你們嘮叨這些有什麼用呢?如果背後罵幾句就能讓雷鎮長下臺,那咱們天天晚上罵,問題是根本沒有用啊……”
劉巖舉着刷子沉吟半晌,突然說道:“背後罵他,不痛不癢,確實沒什麼意思。”
“唉……”程父長嘆一聲:“就盼着哪天來個包青天,把這種貪官污吏一網打盡!”
劉巖詭秘地一笑,小聲嘀咕:“程叔,如果我把雷鎮長給搬倒,你就把樂樂嫁給我行不?”
程父的思維有些短路,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認識包青天?”
劉巖搖了搖頭:“這年頭兒哪有包青天啊,不過有一個劉板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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