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不是笨蛋,當他知道秘密泄露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完蛋了,必須爲當年的色迷心竅付出代價,只是他沒有想到馬淑儀的手段會如此毒辣,一刀就割掉了自己的命根子,想想這件事真是萬分不值,當初精心謀劃,唯獨沒有算到趕上馬淑君的生理期,大姨媽提前來襲,沒有了逛街的興致,把剛剛開始的暴行抓個正着,那是自己只不過剛剛突破最後的防線,就被嚇軟了,從此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聽不得開門的聲音,戰鬥力也大幅度下降,經常努力了半天也沒有擡頭的意思。百度搜索若看小說,杜明對此一直耿耿於懷,覺得染指馬淑儀的事情僅僅做了半次,並不完整,因此被閹掉實在是冤枉。渡過危險期以後,杜明覺得周圍的氣氛越來越怪異,不僅丁志國派系的人沒有來醫院探望,就連自己的鐵桿支持者也沒有誰來,而且半夢半醒時聽護士小聲議論,對外宣稱他得了肝癌,而且是晚期了,不久於人世。杜明很快意識到馬騰霄準備徹底放棄自己了,這讓他惶恐不安,過去還以爲自己是馬騰霄的得力干將,又是乘龍快婿,即便是侵犯了馬淑儀,也無非是懲戒一番,不會痛下死手,但如今看來實在是高估了自己在馬騰霄心中的位置。人處在生死關頭,是不會心甘情願坐以待斃的,杜明分析了目前的局勢,用不了多久,當自己在馬家的運作下淡出人們的視野,就會被偷偷幹掉,然後對外宣稱因肝癌醫治無效而死亡,接着開一個隆重的追悼會,火化。至於馬淑君,即便是帶着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兒中年守寡,也不愁嫁人,意圖入贅馬家的人太多了。杜明越想越怕,暗恨馬騰霄心狠手辣,馬淑君不念舊情,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偷偷聯繫女兒。杜明心裡明白,這種時候一步也不能走錯,馬家不會給自己任何重新開始的機會,如果逃不出去,只能死得更快,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身邊竟然一個可以信賴的人都沒有,包括夏文鍾,也包括那些情人們,在得知杜明倒臺之後,都溜得無影無蹤。
杜明設想過逃出以後的落腳點,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想偷渡去國外幾乎沒有可能,就不說馬家強大的關係網絡,單說偷渡的費用自己就沒有,住院以後,杜明所有的銀行卡和現金都被馬騰霄凍結了,一個身無分文的病人,即使逃出醫院也寸步難行。
思前想後,杜明覺得時至今日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就是投奔馬家的對頭,向孟文軒和葉德江投誠,揭發馬騰霄的陰謀,這些年杜明對馬騰霄忠心耿耿,知道不少秘密,如果孟文軒掌握了這些證據,就可以把馬家端掉,那樣即使自己也會淪爲階下囚,至少拼了個玉石俱焚,再說投誠的時候可以講一些條件,根據自己的立功表現,孟文軒不會不給自己一條生路,換句話說,杜明如果想把這條死路走通,必須腳踩着馬騰霄一家人的屍體。
能在官場上如魚得水,說明杜明也是個面厚心黑之輩,主意已定,就裝作虛弱地想見女兒杜雯影一面,並且表現出相信自己得了肝癌。
病人臨死之前想見見女兒,這種要求並不過分,馬淑君也覺得畢竟和杜明夫妻一場,應該滿足他這個要求,於是沒有經過馬騰霄同意,就偷偷安排杜雯影來到重重防衛的病房。
杜雯影雖然不喜歡父親,但見到杜明委頓不堪地躺在牀上,仍然想起了父親對自己的那些好處,又想到父親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多半都是因爲自己泄密引起的,同情加上自責,讓小姑娘放聲大哭起來。
悲傷是可以傳染的,馬淑君親眼見到丈夫和女兒抱頭痛哭,心情也變得很差,躲到病房外面偷偷掉眼淚。杜明抓住這個機會,把女兒的手機悄悄摳出電池,藏在了枕頭下面。
馬淑君唯恐父親動怒,並沒有讓女兒在病房裡停留太長時間,就以杜明需要靜養爲由,帶着杜雯影離開了。
馬淑君母女離開以後,杜明躲進病房的衛生間裡,把手機調整成震動模式,發現剩餘的電量已經不多,該向誰求救又成了難題,直接找丁志國不太好,以前二人冰火不同爐,再說丁志國向孟文軒舉報馬騰霄,他未必有那個膽量,還有一個困難就是杜明記不住電話號碼,過去這些瑣碎小事都是由秘書負責的。杜明把杜雯影的手機電話號碼簿翻了一遍,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突然劉巖的名字出現在他的眼前。
杜明心中一動,劉巖這個人太神秘了,就連馬騰霄都不知道他的底細,不僅上次在酒店毆打自己那件事不了了之,就連幾天前劉巖侵犯了馬淑儀的事情,都沒有任何人追究,馬騰霄能把自己置於死地,卻把劉巖自動忽略了,這說明即便強大如馬家,也對劉巖有所顧忌。杜明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態就像一個輸紅眼的賭徒,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了劉巖的身上,如果押對了就有翻盤的機會,至少能和馬騰霄拼個魚死網破,如果押錯了,死亡就會提前來到。
杜明就是懷着破釜沉舟的心情給劉巖發了一條短信,大意內容就是自己身陷絕境,手中掌握大量關於馬騰霄的證據,希望劉巖能夠把自己救出去,或者把自己的要求轉告給孟文軒。
劉巖收到短信的時候正在陪肖冬雨下棋,覺得事關重大,連忙把求救短信的原文轉發給了肖瀟。肖瀟正在和嶽文峰等人分析整理地下賭場的信息,看了短信立即着手部署。杜明所在的醫院是馬家控股的產業,特護病房戒備森嚴,所有探望人員都被擋在門外,如果動作太急就會引起馬家的注意,以馬騰霄的老辣,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人滅口,如果杜明的生命安全不能得到保障,那麼他說的證據也就不存在了。
杜明患病只不過是對外宣傳,是給老百姓聽的,大家族內部都知道實際原因是杜明觸怒了馬騰霄,馬騰霄在清理門戶。至於馬騰霄爲什麼要殺杜明,大家也能隱隱猜出一些端倪,應該是和馬淑儀有關,以杜明好色如命的風評,染指小姨子被發現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爲了確認猜測的真實程度,肖瀟讓何非絮去馬淑儀那裡打探消息。經過金鱗娛樂的大力培養,何非絮的演技大幅度提高,不動聲色地套出了馬淑儀的心事。馬淑儀這些天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沒有人能管得了她,何非絮作爲唯一的朋友,即使不去套話,馬淑儀也會對她傾吐心聲。
何非絮把真實情況帶回來以後,嶽文峰決定這件事還得交給劉巖,讓劉巖繼續勾搭馬淑儀,然後以替馬淑儀報仇爲藉口,混進醫院特護病房,伺機和杜明取得聯繫。
嶽文峰曉以大義,肖瀟胡攪蠻纏,再加上程樂樂的從旁助陣,劉巖不得不違心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在酒吧裡酩酊大醉的馬淑儀想不到會見到劉巖,更想不到劉巖會旁若無人地坐在自己身旁,而且很流氓地攬住自己的肩膀。馬淑儀想掙脫,但過多酒精已經讓她的動作變得很遲鈍,努力了兩次沒有逃出魔爪,索性不再努力了,憤憤不平地怒道:“劉巖!你放開姑奶奶!你嫌棄姑奶奶不是第一次,還纏着姑奶奶幹什麼!你給我滾開!去找你喜歡的純情小姑娘吧!”
醉醺醺的馬淑儀聲音很大,偏趕上酒吧DJ正在更換音樂,酒吧裡相對比較安靜,大家都聽到了馬淑儀的怒吼,紛紛側目。
如果換了過去的劉巖,恐怕早就面紅耳赤了,可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以後,劉巖的臉皮厚如城牆,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把馬淑儀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嬉皮笑臉地調戲:“誰告訴你不是第一次,哥哥就不喜歡了?這幾天哥哥要陪未婚妻,你也知道小東西現在的脾氣不好,得趁她不注意才能溜出來見你一面,不容易啊。”
有些迷糊的馬淑儀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被劉巖三言兩語哄了幾句,立刻忘記了要殺死負心漢的誓言,開始低聲啜泣,不甘心淪爲情人,那不就是傳說中萬惡的二奶嗎!
劉巖和馬淑儀講話的聲音都不小,周圍的人很快分析出了二人的齷齪關係,紛紛暗罵相似的內容,比如說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劉巖又陪馬淑儀喝了不少酒,馬淑儀越醉越厲害,一肚子委屈終於發泄出來,斷斷續續地講述起被無良姐夫侵犯的事情。劉巖表現得義憤填膺,指天對地發誓要替馬淑儀報仇雪恨。二人酒逢知己,一直喝到凌晨兩點,劉巖纔在酒吧對面的酒店開了一個房間,把醉成一灘爛泥的馬淑儀半拖半抱帶了進去。
剛纔劉巖也喝了不少酒,聽了馬淑儀的經歷心情變得很差,幫這個女醉鬼換下衣服,又抱着她衝了個澡,對別的事情根本提不起興致,照顧馬淑儀睡熟以後,靠在沙發上就睡着了。劉巖這一夜睡得很不踏實,幾次夢見馬淑儀兇性大發,掏出一把刀子就要給他動手術,嚇得從沙發上跌了下來,醒來看見馬淑儀又吐了,於是再次幫她清理,如此反覆幾次,天已經大亮了。
馬淑儀從睡夢中醒來,有些頭疼,恍惚記得昨晚和劉巖在一起喝酒,然後酩酊大醉,劉巖好像給自己灌下了一些解酒的藥水,否則現在頭會更疼。馬淑儀覺得心裡微微一暖,然後把被子掀開一條縫隙,果然沒有穿衣服,又伸手在關鍵部位摸了摸,沒有遭到侵犯的跡象,疑惑中看到蜷縮在沙發上的劉巖,心想這個流氓今天怎麼轉性了呢?於是跳下牀,蹲在劉巖的身邊觀察,發現這個男人熟睡的模樣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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