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鍾念北在家裡打掃衛生。
蘇聽白的書房,她並不是第一次來,不過每次都是匆匆收拾了就出去了。今天,她心血來潮的多看了幾眼書櫃。這一看,發現了有奇怪的地方。
“咦!”
鍾念北站起來,從書櫃裡抽出一本書,“這是什麼?全英文醫學文獻?”翻開了看看,還真是的,而且還是典藏版本。
奇怪了,大叔怎麼會有這樣的書?他不是商人嗎?心裡這樣想着,忍不住去看其他的書。鍾念北赫然發現,書櫃上,類似這樣的書還不少,起碼佔了一半以上!
“嗯?大叔一個商人,書房裡放這麼多醫學方面的書做什麼?嘖……而且這些書都好複雜。”鍾念北粗略看了一遍書目,很多都是有關於‘神經外科’方面的。
“這麼專業……大叔看的懂嗎?”鍾念北秀眉緊鎖,滿腦子的疑惑。
倏爾,從她手裡的書裡面掉下來一張照片。鍾念北彎腰撿起來一看,照片上是兩個人的合影,一個是蘇聽白,另一個看着好像……童畫?
那時候,他們看着好年輕啊!怎麼感覺只有不到二十歲的樣子?照片的右下角印着日期。
“嗯?”鍾念北疑惑的挑眉,嘀咕道,“這一年,那到現在豈不是十幾年了?哇擦……童畫看着真年輕,她現在應該也有30多了,怎麼看着比我大不了多少?”
這話說完,她又忍不住低落起來……大叔和童畫,都在一起十幾年了!弄了半天,她纔是十足的‘小三’?難怪大叔和童畫都那麼討厭她。
“哎……”鍾念北嘆息着,看來她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近來蘇聽白對她那麼好,她還以爲……看來,大叔只是好心而已,並不是對她有什麼意思。
鍾念北把書放回書櫃,卻又在書本之間摸到一隻錦盒。鍾念北順手把錦盒掏了出來,“這又是什麼?大叔怎麼把錦盒放在這裡?裡面裝着什麼?”
打開來一看,裡面竟然是一隻白金鑲鑽手鐲。製作精良,內壁裡刻着tiffany字樣,在tiffany一旁,還刻着單獨的一個字,有些小……鍾念北拿到眼前一看,是個‘童’字。
“啊……”鍾念北恍然,果然,是童畫的東西啊!
大叔也真是,愛人的東西,怎麼隨手就往這種地方塞?有錢人就是財大氣粗。鍾念北癟癟嘴,把那隻手鐲取了出來,杏眼裡發出羨慕的光芒。
想象着,當初大叔是怎麼把這隻手鐲戴上童畫的手的?
她心念一動,拿着手鐲,慢慢的、慢慢的,戴在了自己手上。粉脣一揚,輕笑道,“嘻嘻,有點小……童畫的個子小,胳膊也比我細嘛!”
“你在幹什麼?”
書房……門被推開,蘇聽白走了進來,款步走向鍾念北。
“啊……”鍾念北嚇了一跳,趕緊把手背到身後,支支吾吾的搖頭,“沒、沒什麼!我馬上就打掃好了……這就出去了。”
蘇聽白顯然不信,她這慌慌張張的樣子一看就是有事。驀地,他眼角餘光掃到了書櫃上那一隻空了的錦盒,眸光倏地一斂,變得冷冽起來。
低喝道,“鍾念北,你到底幹了什麼?”
“我……我沒……”鍾念北被他狠戾的樣子嚇的說不好話了。
“沒幹什麼?”蘇聽白薄脣一勾,伸手大力扯過她的胳膊,一把扼住了她的左手腕,丹鳳眼裡眸光越發冰冷,“這是什麼?誰讓你戴這個的?這是你能碰的東西嗎?”
“我只是好奇,戴戴看……”鍾念北手腕被扼的生疼,着急的想要取下來。
可是,蘇聽白情緒失控,這些天來在她身上流露出來溫情模樣全不見了。他扼住她的手腕不放,另一手捏住手鐲大力往下脫,“你給我拿下來!”
“啊……”鍾念北吃痛驚呼,這隻手鐲戴在她手上本來就有點小,怎麼經得住蘇聽白這麼蠻力的拉扯?“大叔,你輕點,讓我來好不好?我拿給你!”
“少廢話,快取下來!”
蘇聽白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只一味的往下脫着手鐲。
“大叔,你輕點!疼啊!”鍾念北疼的眼眶都紅了,可是她的求饒根本無濟於事,蘇聽白的樣子太過偏執、狀態有些不對勁,鍾念北看他這樣,心都涼了……他對她果然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突然間,清脆的‘嘎吱’一聲響,兩人同時怔住了。
“嗚嗚……”鍾念北疼的直吸氣,眼淚掉了下來。
而蘇聽白則仿似突然清醒了,他蹙眉自責的看向鍾念北,他這是在幹什麼?爲了一隻手鐲,他竟然對小丫頭做了這麼過分的事!看到她哭的滿臉淚痕,心疼才從心底泛上來。
“……我們去醫院!”
蘇聽白二話不說,抱起鍾念北衝下二樓,直奔醫院而去。
醫院急診室外,蘇聽白在焦急的等待着。隔着診室的門,他焦急不安的來回走動。
“啊……”
從裡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是小丫頭……蘇聽白驀地轉過身撞開門衝了進去,“鍾念北!”
“嗚嗚……”
鍾念北疼的嚎啕大哭,給她做復位的醫生倒是一臉的平靜,“沒事兒了啊……”
醫生話沒說完,就被衝進來的蘇聽白打斷了,蘇聽白一臉嚴肅,呈冰凍狀,“怎麼沒事了?你沒看見她哭成什麼樣了?你會不會看?快讓她不疼!”
“這個,關節脫位了,現在已經安回去了,她哭是因爲安回去那一刻疼,現在應該不疼了。”醫生訕訕的推了推眼鏡,解釋道。心想,從哪兒來的這麼駭人的家屬?
蘇聽白俯下身子看向鍾念北,“現在還疼嗎?”
“不、不疼了。”鍾念北抽抽搭搭的,眼淚還沒幹。
蘇聽白松了一口氣,神色不像剛纔那麼緊繃着了。
“關節雖然接好了,但是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去打個石膏,固定一段時間的好……”醫生低着頭,開了方子,“去石膏室,帶她去打石膏吧!”
從石膏室出來,鍾念北託着左手、低着頭,蘇聽白立即上前想要扶住她,卻被她躲開了。
鍾念北從口袋裡掏出那隻手鐲,遞給蘇聽白,“這個,還給你……對不起,是我不該隨便亂動你的東西的。”
“……”看着她委屈的樣子,蘇聽白薄脣開合,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纔好……他怎麼就失控了呢?
回到‘碧桂園’,陽陽上來一把抱住鍾念北,“念念,你去哪兒了啊?”
小傢伙看到她左手上打的石膏,當即心疼的要命,“啊……念念,你的手怎麼了啊?”
“沒事,不要緊啦!”鍾念北吸吸鼻子,在陽陽面前她總不能哭鼻子。
“念念抱抱!”陽陽胳膊一伸,要鍾念北抱,鍾念北看了看打石膏的左手,面露難色。
蘇聽白蹙眉,朝兒子吼道,“蘇沐陽,你讓開!不許胡鬧!”
“……”陽陽渾身一震,不明白爸爸怎麼又發火了,趕忙往鍾念北懷裡一鑽。鍾念北看着心疼,彎下腰把陽陽抱起來,儘量不用左手用力。
“沒事,姐姐抱啊!”
“鍾念北,你的手……”蘇聽白擔心她的手,想要阻止。
可是,不等他說完,鍾念北就抱着陽陽走開了。
蘇聽白一怔,煩躁的撫了撫眉,小丫頭生氣了,他把事情搞砸了。
在客廳裡煩躁的走了半天,蘇聽白打了個電話給李哲,“嗯,是我……你去辦件事……對,現在,立刻、馬上!”
因爲鍾念北的手傷了,中午的餐桌上,自然是陳老師的作品。
陽陽捧着小碗,嘴巴噘的老高,“哼……沒有好吃的!陽陽不開心!”
鍾念北只好哄他,“陽陽乖,是姐姐不好,姐姐休息兩天,一定給陽陽做好吃的,好不好?”
“嗯!”陽陽點點頭,“念念,陽陽不是生你的氣……誰把你的手弄傷的,陽陽生誰的氣!哼……”說着,還瞥了蘇聽白一樣,別以爲他不知道,在這個家裡,會欺負念念的,就只有爸爸而已。
蘇聽白一瞪眼,臭小子纔多大點就會這麼拐彎抹角的罵人了?這麼古靈精怪到底是像了誰?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蘇聽白霍地站了起來,“我去開。”
他去了不久就回來了,手上捏着一隻錦盒塞進口袋裡,嘴角微微揚起,不知道小丫頭會不會喜歡?
吃完午飯,鍾念北又哄着陽陽睡午覺,蘇聽白一直在房裡聽着動靜,她一出來,他就立即追上了她。“鍾念北!”
蘇聽白伸手拉住鍾念北的胳膊,鍾念北像觸電一樣躲開了,驚慌的說到,“你幹什麼?我沒有動別的東西了,你不要把我這隻手也抓折了。”
“……”蘇聽白怔忪,眸光暗了暗,“上午,是我不好……”
“不。”鍾念北搖頭,“是我不好,你不用道歉。”
蘇聽白不知道怎麼解釋,慌忙從口袋裡掏出剛纔李哲送過來的那隻錦盒,遞給鍾念北,“打開看看。”
鍾念北疑惑着接過,打開一看,裡面同樣是一隻白金鑲鑽開口手鐲,只是款式不一樣。
“喜歡嗎?”蘇聽白期盼的看着她。
“哼……”鍾念北臉上並沒有喜色,她默然的把錦盒合上,還給蘇聽白,“謝謝,不過我不需要,我不是貪圖手鐲才戴的……”
“我知道,是我不好……這個是買給你……”蘇聽白有點着急了,脖子上、額上沁出細汗來。
鍾念北擡眼看着他,眼神冷淡,“大叔,你不要隨便送女孩子這種東西,這樣對你的女朋友不好……我不要。”說完,她轉過了身走了。
蘇聽白怔住,緊握着錦盒,手背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