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鍾念北擡頭看看蘇聽白,“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蘇聽白蹙眉,忍了半天才說到,“回去可以,我送你……但是,不能跟他走!”
“啊?”鍾念北驚愕不已,他是憑什麼可以這樣理直氣壯的要求她?
蕭寒也不肯放手,拉着她態度同樣強硬,“念北,走!”
鍾念北這麼一左一右被兩個人拉着,難免搖晃。手上一滑,手機從掌心滑落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了下去。鍾念北大驚,慌忙推開兩個男人,跑下了臺階。
“呀!”
撿起手機,鍾念北難過的皺了眉,這可怎麼辦?手機屏幕摔碎了!這兩個人都這麼大年紀了,爲什麼還要像小孩子搶玩具一樣?現在可好,怎麼辦?
蕭寒走了過來,看看摔碎的手機屏,“沒事,不要緊,回頭換個屏幕就行了……要是摔壞了,不能用了,我再給你買一個。只不過,你這手機我纔買了沒兩天。”
“嗯?”
蘇聽白聽到這話,立即驚異的看過去,脫口而出,“你說什麼?什麼你買了沒兩天?這手機,分明就是我買的!”
“哈?”蕭寒哭笑不得,“蘇總,這整個景城都是你的沒錯,可是,這個手機,確實是我給念北買的!這種事你也要跟我爭?可是這是事實,不是你是蘇七爺就可以改變的!”
蘇聽白才真是無語,“你說什麼?腦子不太清醒吧!我說是我買的就是我買的……當天送過去,我還給。”
話到這裡,兩個男人才都明白過來。那就是他們給鍾念北買了一模一樣的兩支手機!那麼,現在摔碎的是誰買的?好像是很幼稚的問題,可是對他們而言,確實很重要。
“念北,你說……這個手機是誰買的那支?”蕭寒問着蹲在地上的鐘念北。
“嘁!”
沒等鍾念北迴答,蘇聽白便忍不住冷聲嗤笑,“還用問嗎?那天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是我買的那支,至於你買的那支,多餘的根本不用看!”
“你纔多餘!”
蕭寒擰眉,很是不服氣。
鍾念北撿起手機,詫異的看着他們,不明白他們兩個怎麼能爲了這種小問題吵了起來?而且,這吵架的水準是不是太低級了?他們確定都是年過三十的成熟男子嗎?
“別吵了!”
鍾念北頭疼,不得不打斷了他們,“這個問題有這麼重要嗎?那好,我告訴你們,不是你們任何人買的!”這支,明明就是陽陽買給她的。
“……”
蘇聽白和蕭寒齊齊怔住,原來竟然不是他們其中一個?那……會是誰?同時的,他們想到了同一個人。難道是司徒行冽?應該是了,現在司徒行冽纔是念北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說曹操曹操就到。
“念北!”
藍色邁巴赫停在廣場前,司徒行冽拉開車門跳下了車,朝着這邊走了過來,“念北……舅舅,你也在啊!我剛纔去事務所,他們說念北來了‘晟辰’。”
以爲司徒的到來,所有人突然都沉默了。
“怎麼了這是?”
司徒不解的看着衆人,視線落在了蘇聽白身上。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見到蘇聽白,先前雖然在報紙上、網絡上,甚至是生活中也有見過,不過都不如真人來的震撼。
這個人,就是念北的前夫,笑笑的爸爸。真人果然是玉樹臨風,氣質沒有幾個男人能比得上,但是靜靜的站在那裡,都自然散發出一種讓人安心的氣場。
“你好。”司徒朝着蘇聽白伸出手,“我叫司徒行冽,是鍾念北的男朋友。知道您是念北頂頭上司,不過請問……我現在可以帶念北走了嗎?”
蘇聽白垂眸看着司徒的手,眸光冰冷,他是不會和他握手的。如果他握了,不就代表他承認了司徒是念北男朋友的事實?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念北,好好休息。”
這種狀況下,蘇聽白也不想鍾念北太過爲難,只淡淡瞥了一眼司徒,擡起步子走下了階梯。
司徒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停留了片刻,只好訕訕的收回。
“嘁!”蕭寒冷笑,“真是自以爲是的傢伙!連握手都不屑!這是有多看不起人?”
鍾念北面露詫異,她覺得蕭寒很奇怪,在面對蘇聽白時,總會露出一種格外仇視的神色。可是,爲什麼啊?他們以前都不認識,如果是因爲她,那理由也太勉強了。
“好了,舅舅,走了!”
司徒上前搭住蕭寒的肩膀,“今天這麼巧碰上你了,這樣吧,我和念北跟你回家,今天我們不出去吃了,舅舅你做飯給我們吃好不好?”
知道司徒是有意逗他,蕭寒也不好再冷着臉。
“去!你們倆不嫌棄我是個電燈泡,打擾你們約會、影響你們增進感情嗎?”蕭寒面上笑着,心裡卻是苦澀的。
司徒和鍾念北對視一眼,奇奇笑道,“不會,請給我們做飯吃吧!”
“兩個孩子!”蕭寒終於是笑了,“哈哈……快上車吧!”
司徒攬過鍾念北,嬉笑道,“不好意思,念北得坐我的車,舅舅你暫時迴避一下,讓我們倆有個短暫的二人世界。”說着,牽着鍾念北的手往車上去了。
蕭寒無奈的搖着頭,行冽啊,最近真是開心,連發病次數都沒有以前頻繁了,這一切都是念北的功勞,看來心情愉悅對病情果然是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晚飯後,司徒送鍾念北迴莊詩雨那裡,蕭寒在書房裡打一通很重要的電話。距離上次那通電話,過去了兩天,不知道那邊有沒有查到什麼消息?
撥通了號碼,蕭寒沉聲開口,“是我,查到什麼了?”
“是,查到了。”
“說。”
“鍾念北在上大學時,曾經休過學,除了後來沒有再復學這一次,她只念了大一一年,中途也休學過,而且時長是一年……”
聞言,蕭寒眉心緊蹙,摸出一支菸來點燃,“休學一年?爲什麼?”
“鍾念北是個孤兒,上學一直是半工半讀的,而且,她每個月還要回孤兒院,把自己掙的錢給孤兒院一部分,是以,生活就更加艱難了。”
“調查過程中,鍾念北曾經的同學都說,她休學是爲了掙錢。因爲那一年,她長大的那所孤兒院發生了火災,造成了很大的損失。鍾念北只說了句,要掙錢幫助孤兒院,就休學了,身邊的人並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蕭寒靜靜的聽着,漸漸品味出端倪來。
“在這一年裡,鍾念北就像失蹤了一樣,到處都沒有她的蹤影、音訊全無,連孤兒院裡的人也說,那一年鍾念北沒有回來過、連電話通訊一概全無。”
蕭寒打斷對方,“你想說什麼?”
“屬下想說,這一年時間,足夠一個孩子出生了……而且,也和那份檢查報告所顯示的時間吻合,鍾念北應該就是在那一年時間裡生的孩子。”
“嗯。”蕭寒點點頭,贊同對方的說法,心裡卻有些不舒服,“那麼孩子的父親呢?還有那個孩子呢?”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查不到這個所謂的孩子父親,也查不到這個孩子……他們就像是根本不存在的兩個人。”
蕭寒手裡的煙微微一顫,落下來一截菸灰,“什麼意思?不存在?是你沒本事……查不到吧?”
“您聽屬下說。鍾念北在一年以後回來,經濟狀況仍然沒有改善,依舊是半工半讀,可是……她卻給孤兒院捐了800萬。”
“什麼?”蕭寒驚愕,800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鍾念北當時只是個大學生,有什麼本事能掙到這麼一大筆錢?再說了,到處都沒有她的消息,她如果是忙着掙錢,沒道理連孤兒院都沒有她的消息。
“屬下還查過了,800萬,剛好符合當時‘代孕’的最高價格。a國是代孕技術最好、也是鮮少合法的國家,所以,很多人代孕都會選擇在那裡。”
代孕?蕭寒手上一頓,隨即他站了起來,把手上的菸頭給擰滅了。這麼說來,鍾念北沒有過什麼其他男人,她的那個‘孩子’是代孕的產物?
“有確鑿的證據嗎?”
“這……查不到,醫院方面對這個都是絕對保密的,以上是屬下查來的、以及合理推斷,至於是不是,恐怕需要問鍾念北本人才知道。但就她的情況看來,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
“嗯,知道了。”
蕭寒緩緩將手機合上,神色凝重。代孕?他略顯煩躁的閉上眼,細細思索着,這件事肯定是不能去向她求證的,如果真的是這樣,她一定再也不想提起了。
“嘁!”
如此想着,蕭寒不由嗤笑,自嘲道,“蕭寒,你這麼在意幹什麼?不管她和誰、因爲什麼有過孩子,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她行冽的女朋友,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要結婚了。就算將來行冽……”
到了這裡,蕭寒頓了頓,有些哽咽,“那她也是行冽的妻子,得叫你一聲舅舅!你就別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