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行冽家,鍾念北舒了口氣,忙活了半天,總算是可以歇一口氣了。
“呃……”司徒舒適的打了個嗝,對鍾念北豎起大拇指,“不錯,手藝一流。”
“呵呵。”鍾念北皮笑肉不笑,“謝謝誇獎啊!”一轉身,卻把鼻子一哼,小聲嘀咕着,“哼……小氣鬼,非讓我做,花錢請你還不樂意,就想差遣我!”
“你說什麼?”司徒行冽走上前來,靠近鍾念北,瞭然道,“呀,好像有些人挺不滿啊!我考慮一下那個獎金……”
“嘿嘿,沒有。”鍾念北只好堆起笑臉。“我滿意的很!”
兩個人正在鬥嘴皮子,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去開門……”司徒咬着牙籤,指揮鍾念北。
鍾念北癟癟嘴,不情願的往玄關走,這人真是,又不是來找她的,一晚上都在差遣她!鍾念北順手將門拉開,渾然不在意的說到,“找司徒嗎?他在……”
話沒說完,立時便咬住了舌頭。
只見蘇聽白在門口站着,雙手背在身後,筆直的雙腿微微張開。他一身菸灰色西服,雙排扣全然解開,也沒有系領帶,襯衣領口微微敞開。
斯文中透着慵懶,但這慵懶卻呈現出緊繃的狀態。
蘇聽白居高臨下的看着鍾念北,鳳眸中無波無瀾,叫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緒。
“大叔……”鍾念北太過驚訝,大叔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婆婆不是說,有辦法讓大叔找不到她嗎?
“念北,誰啊?”司徒行冽見她去開個門半天都沒進來,忙走出來看個究竟。見到這番情景,也是一怔,“念北,這是……怎麼回事?”
蘇聽白鳳眸輕挑,瞥了司徒行冽一眼,繼續盯着鍾念北。薄脣輕啓,“你給我解釋一下!”
“解釋?”鍾念北緊張的口中一陣乾燥,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卻不敢面對蘇聽白,“解釋什麼?我不明白我要解釋什麼……”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蘇聽白感覺胸中憋悶,指尖一陣抽痛。他驀地拉住鍾念北,拽着她就往外走。
“啊……”鍾念北驚呼,“大叔,你鬆手!你要帶我去哪兒?快放手啊!”
蘇聽白根本聽不進去,直拽着她出了公寓樓。他的車子就停在樓下,蘇聽白打開車門,將鍾念北扔了進去!“上車!”
“大叔……你弄疼我了!”鍾念北被重重摔在車座上,痛苦的皺眉抗議。
蘇聽白隨即長臂一伸,將她逼在了角落裡,丹鳳眼微微眯起,“我問你,你跟那個小子,是什麼關係?你們爲什麼會在那種無聊的節目上牽手?”
“……”鍾念北驚愕,大叔連這個都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
“哈?”蘇聽白荒誕的一笑,“我怎麼知道?你害怕我知道嗎?害怕我知道,還去上那種節目?還和那個小子勾勾搭搭?鍾念北,現在只怕不光我知道,全景城的人都要知道了!”
蘇聽白是真的生氣了,“你以前這樣就算了,爲什麼現在還要這樣?你是有丈夫的人了!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做的!你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你不胡鬧,局面就夠亂的了!”
“……”鍾念北被他嚴厲的話語給罵的擡不起頭來。
“我問你,你這些天都一直跟這個小子在一起?”蘇聽白逼視着鍾念北,神經緊繃於一線,眼底眸光仿似隨時都能裂開。
鍾念北知道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她也很想否認,她和司徒什麼都沒有。可是,想起婆婆的話……鍾念北咬咬牙,垂下眼眸,艱澀的點點頭。“嗯……”
話音未落,‘嘭’的一聲,嚇壞了鍾念北。
鍾念北倉皇的擡起頭,錯愕的看着蘇聽白。他竟然將車窗玻璃給砸碎了!
蘇聽白麪色鐵青,氣息微亂,雙眸赤紅、蘊藏着盛怒,右手直直砸在車窗上,玻璃碎了,鮮血滲出來在指縫間蜿蜒流淌。
“大叔……大叔!”鍾念北眼睛一閉,眼淚掉下來,她沒想到他會氣成這樣。鍾念北伸手去扶蘇聽白的右手,想看看他傷的怎麼樣,“大叔,你怎麼樣?我看看……”
“讓開!”
蘇聽白低吼一聲,躲開了,眸光瞬時變得疏離。
他仿似虛脫似的靠在車座上,看也不想看鐘念北,“你走!”
“……嗯?”鍾念北以爲自己聽錯了,“大叔,你說什麼……”
“我讓你走!”蘇聽白陡然拔高了聲音,鍾念北不由打了個冷噤。
“大叔……”他突然這樣,鍾念北反而呆住了不敢動。
蘇聽白驀地睜開眼,推開車門下車走到鍾念北那一側,將她拉了下來,“下來!你走!”
“……大叔。”鍾念北眼淚直掉,大叔很久沒有對她這麼兇了,好像又變成了剛和她結婚時的那個討厭她的大叔!她好害怕這樣的大叔。
“鍾念北,我最恨女人不乾淨!是我的,我就要她完完全全屬於我!”蘇聽白眸光森冷,言語淡漠,“你知道的,我有潔癖,我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髒!”
“……”鍾念北呆住,渾身上下頃刻間冰凍,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彷彿被人掌摑了一樣。
蘇聽白松開手,鍾念北幾個趔趄之後堪堪站穩。他已經上了車,揚長而去。
鍾念北倏地轉過身,看着漸漸走遠的車尾,拔腿追了上去,“大叔、大叔!大叔……”跑的太快太急,腳下被絆住了,鍾念北直直朝着地上撲過去,跌倒在地。
“念北!”
司徒從後面追了上來,將她扶住,“念北,你怎麼樣?”
“嗚嗚……”鍾念北哭的滿臉是淚,拼命搖着頭,嘴裡還唸叨着,“大叔……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啊……”
“沒有什麼?”司徒聽不懂她的話,攙扶着她將她抱起來,“念北,起來!”
“……嗯。”鍾念北事論落魄的被司徒扶起來,抓着他的衣襟一個勁的搖頭,“我不喜歡你,我只喜歡大叔!你放開我啊!”
“好好。”司徒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見她哭的厲害,只好點頭,“你不喜歡我,喜歡大叔……”司徒把鍾念北輕輕擁在懷裡,眉心緊蹙。
前面的車上,蘇聽白從後視鏡裡將兩人擁抱的場景看的一清二楚,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頓時收緊了,右手上傷口迸裂,鮮血流淌的越發肆虐……
‘碧桂園’,李哲帶了醫生來。
蘇聽白的手包好了,取出來不少碎玻璃渣。
“七爺,因爲傷在手上,您這兩天可能會比較疼,給您開了止疼藥,但不一定管用,熬過這幾天就好了。”醫生收拾完東西,對蘇聽白交代着。
蘇聽白不甚在意,揮揮手讓李哲帶他出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鍾念北點頭承認和司徒行冽在一起的樣子!他一向是對什麼都不太在意的,可是今天他是真的動怒了!
玄關處一陣響動,蘇聽白以爲是李哲又回來了,“我這裡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腳步聲卻還在靠近,蘇聽白擡頭一看,是童畫來了。
蘇聽白一怔,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童畫了。“童畫,你怎麼來了?你身體還沒有康復,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
“聽白哥,我來看看你。”童畫一眼看見蘇聽白包紮好的右手,驚訝道,“聽白哥,你的手怎麼了?怎麼受傷了嗎?我看看……”說着,走近了伸出手。
蘇聽白卻笑着躲開了,“沒事,一點小傷。”
童畫的手尷尬的懸在半空,笑容也僵住了,“聽白哥,你是不是在怪我?”
“嗯?”蘇聽白不明所以,“我怪你,爲什麼?”
童畫已經忍了這麼多天,此刻實在是忍不住了,“聽白哥!你爲什麼這麼對我?我們的孩子沒有了,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無情?都多少天了,你連看都不去看我一眼,現在還對我這麼冷淡!是不是因爲鍾念北那個死丫頭!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是殺人兇手!”
“……”蘇聽白擰眉,看着童畫,有些話他不想說希望童畫自己能明白,可是現在卻不得不說了。
“童畫,你長大了,我管不住你了。”
“……”童畫怔忪,不明白他的意思。
蘇聽白淡掃她一眼,“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下來。”說着轉身上了樓,很快又下來了。
“你看看,這個你認識嗎?”蘇聽白手一伸,將那條leodiamond項鍊遞到童畫面前。
童畫握住那條項鍊,臉色刷的變了,這條項鍊怎麼會在他這裡?她記得,那晚她被……出了事之後,就沒再見過這條項鍊了!難道是?童畫慌了。
只聽蘇聽白不緊不慢的說到,“這條項鍊,是我在veremall簽單買的,可是它不見了,前後幾個鐘頭的時間,只有你接觸過這條項鍊。後來是老九在一幫流氓身上發現的,那些流氓招供……”
“啊……”童畫捂住耳朵,厲聲尖叫,“別說了!別說了!”想起那一晚的事情,童畫害怕的直打哆嗦。
蘇聽白看她這樣,嘆息着搖搖頭,上前將她輕輕擁在懷裡,“童畫,我不是怪你……我知道你受苦了,你很害怕,你不需要騙我,你就像我妹妹一樣,我不會不管你的,但你這麼做不對!”
“嗚嗚……”童畫趁勢撲進蘇聽白懷裡,事已至此,她除了博得蘇聽白的同情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