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重重一拳,砸在靳北川臉上,直把他掄翻在地,靳北川捂着臉頰,譏誚着狂笑不止,“靳北銘,你真可笑!我管教我的女兒,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管教你的女兒?”靳北銘不可置信的看着弟弟,直搖頭,“你差點一腳踢死她!你這是管教嗎?”
“那又怎麼樣?”靳北川反脣相譏,“她是我生的,想要踢死她、還是怎樣弄死她,你管的着嗎?”
“畜生!”靳北銘氣不過,伸手揪住弟弟的領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說什麼?”靳北川絲毫不畏懼,“我自然知道!我這輩子,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都坦坦蕩蕩,不像你,靳北銘,你不要口口聲聲教訓我!你纔是最虛僞、最道貌岸然的!”
“你少胡說!”
“我胡說?”靳北川揚起脖子,橫道,“你敢說你這麼多年不是惦記着鍾學心?她已經是你弟媳了!靳北銘,你虛僞的讓我想吐!”
“你……”
靳北銘雙眸赤紅,胸廓劇烈起伏着,“沒錯!我現在就堂堂正正告訴你……我是惦記了學心二十年!而且,我現在還要告訴你,我不會把她再交給你,包括你的女兒!”
“……”靳北川愕然,“你……你說什麼?”
“說什麼,你沒有聽清楚嗎?”靳北銘厲聲喝道,“北川,我當你是手足,可是你看看你乾的事,你有做過一件是人乾的事情嗎?”
他深吸一口氣,眸光堅毅,“你聽清楚了,我要把學心帶走!你不是說我二十幾年不娶,就是爲了她嗎?我今天不怕告訴你,我會娶她的!”
“你……”靳北川驚愕,脫口而出,“靳北銘,你瘋了?你是什麼身份?你做這樣的事,不怕讓世人恥笑嗎?”
“哼!”
靳北銘勾脣嗤笑,“你以爲,當年我放手,是因爲你?是因爲害怕世人恥笑?”
“……”靳北川默然。
“不是。”靳北銘極緩的搖着頭,“聽清楚了!是因爲學心選的是你!早知你這麼不是東西、死不悔改,我就不該尊重她的選擇!”
靳北川驚慌的搖着頭,“不……你不能這麼做!”
“不能?”靳北銘輕笑,“你覺得,你阻止的了我嗎?靳二爺,你一無所有,如果連我對你的兄弟之情也不顧及了,你還剩下什麼?”
說完,手上一鬆,將靳北川扔在地上,轉身急速離去。
醫院裡,靳北銘帶着鍾學心一起來看鐘念北。
鍾念北睡在病牀上,腦門上出了很多汗,她身上的藥性還沒有完全褪去,加上蕭寒那件事的刺激,現在身體很虛弱。鍾學心盯着她,沒有發出聲音。
可是,靳北銘低頭一看,鍾學心卻在掉眼淚。
“學心?”靳北銘心頭一跳,伸手夠向她的眼角,“你……難過嗎?記得念北了?”
鍾學心不說話,只是哭,她這樣的狀態,喜怒都是最直接的表現,並不能追根溯源。靳北銘並不失望,替她擦着眼淚,“是我不好,不該問你……你看到念北會流眼淚,說明你在進步,這樣就很好。”
“學心。”靳北銘張開雙臂把鍾學心抱在懷裡,“跟我回家,以後我們都在一起,好嗎?”
別的鍾學心不懂,可是‘在一起’她卻是聽懂了,臉上還掛着淚水,卻是笑了起來,擡起手抱住靳北銘,臉頰往他懷裡鑽,很是安心的樣子。
“……”鍾念北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大伯和母親親暱的擁抱在一起的情形。
靳北銘一愣,這事他還沒有來得及和念北解釋,就這樣被她撞見,自然會不好意思。
“學心。”靳北銘輕輕拉開鍾學心,溫聲哄着她,“你到沙發那邊坐着,看會兒電視好不好?我有話和念北說……”說着,站了起來,拉着鍾學心走過去,把她安頓好了才走回來。
“念北……”靳北銘斟酌着,該怎麼開口。
“我知道了。”鍾念北倒是明白了,“其實……你們一直沒有忘記彼此,是嗎?”
被侄女問這樣的問題,靳北銘羞愧不已,“念北……我,要帶你媽媽回家,我,決定,要娶她。”
娶她……是的,鍾念北凝神聽得很仔細,她沒有聽錯,剛纔大伯是這樣說的。鍾念北歪着腦袋,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大伯,可是……你不會有顧慮嗎?”
“顧慮?”靳北銘脣邊一絲苦澀的笑,“我現在唯一顧慮的,是你媽媽並不情願……”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專注的面對着電視屏幕的鐘學心,“當年,你媽媽選擇的是你爸爸,我……並沒有信心,你媽媽醒過來,會不會怪我……”
“不會的。”
鍾念北揚起脣角,微微笑着。
“嗯?”靳北銘不是很明白。
鍾念北笑道,“你沒看出來嗎?媽媽她,認得出你……她只認得你,雖然你和爸爸一樣,可是,她只認你,並不接受爸爸,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包括我在內,她唯一記得的,只有你。”
“所以……”鍾念北深吸一口氣,嘆道,“你們應該在一起的,我想,媽媽是願意的。”
對於鍾念北的態度,靳北銘驚訝之餘,更多的是喜悅,以至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念北,我……大伯,謝謝、謝謝你……”
“不用。”鍾念北搖着頭,“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正想告訴你。”
“什麼事?”靳北銘蹙眉,神色嚴肅。
鍾念北娓娓道來,“我也是剛纔才知道,兩年前,我坐過牢……這件事,好像是我爸故意讓人這麼做的……我不明白這是爲什麼,我是他的女兒啊!”
“有這樣的事?”靳北銘簡直不敢相信。“確切嗎?”
“嗯。”鍾念北肯定的點點頭,“確切。還有……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和爸爸以前見過面,他對我的態度……好像是很不喜歡……”
“……”靳北銘怔愣,所聽到的這些,他都沒法理解。
“大伯,你知道當年我爸媽究竟發生了什麼嗎?”鍾念北心中疑惑重重,“總感覺,爸爸他對我和媽媽充滿了恨意,雖然我很努力的想要和他相處,但……很困難。”
當年,靳北銘失去了愛人,又臨危受命,乾脆寄情於家族事業,很長時間都沒有過問過弟弟的事情,等到他知道北川和學心之間有問題,已經是幾年以後了。
靳北銘無奈的搖頭,“我不知道,那幾年發生的事,我不清楚……你爸爸,離開家過很長一段時間。”
“噢……”鍾念北點點頭,看來還是弄不清楚。
靳北銘寬慰她,“這些事你就不要再想了,我既然決定了要娶你母親,這些事我都會查清楚,你爸爸……不能不管束了……我馬上要帶你母親回l城,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l城?
一聽這個,鍾念北立即激動的坐了起來,拉住靳北銘,“我要去的!我跟你們一起去!”
“念北,你好好躺着,不能這麼激動!”靳北銘慌忙扶住她。
“大伯,聽白在那裡!我要去找他!”鍾念北怎麼能不激動?
靳北銘急急點頭,“好……等你身體養好,你這樣怎麼啓程……”
“我不要等!”鍾念北搖着頭懇求道,“大伯,你這麼本事,你有辦法的……我要去!越快越好,嗯?好不好?就算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行不行?”
靳北銘蹙眉,糾結片刻,終是點頭答應了,“好……大伯答應你。”
“嗯!”
蘇家老宅裡,司徒、蕭寒都被叫了回來。
“知道什麼事嗎?”蕭寒問着對面坐着的司徒。
司徒也是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我還想問你呢!”
兩人正說着話,蘇家慶扶着何佩蓉從樓上走了下來,兩個人的表情很是凝重,看起來就有很重要的話要說,這讓蕭寒和司徒都不由緊張起來。
“怎麼了?是什麼事?還把我和行冽都叫來了。”蕭寒先問到。
“小寒,行冽。”蘇家慶看了看兩人,緩緩說到,“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不要太過驚訝……”
“什麼事啊!”司徒也着急了。
何佩蓉握了握蘇家慶的手,蘇家慶看了看她,“我們並不止一個兒子……”
他說這話時,下意識的看了看蕭寒,蕭寒眸光一閃,低吼道,“你想說什麼?”
“小寒!”蘇家慶擡手,示意他不要激動,“聽我說完……我們在三十四年前,有過第一個孩子,也是個男孩兒。”
三十四年前!蕭寒愣住,並不是他……他驚愕的看向蘇家慶和何佩蓉,難道他們說的,是那個早就已經不在人世的大哥?三十四年,和蘇聽白一樣的年紀!
這件事,行冽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所以他對蘇聽白的恨意也是因此而起。
只是,他們這時候爲什麼會提起這件事?
“我……還真的有個大哥?”司徒一臉茫然,“和聽白大哥……是一樣的年紀?”
蘇家慶沒有回答,卻是說到,“他……就是聽白。”
話音一落,一室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