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7 總不能有了媳婦兒就不要兒子了吧
?兒子這麼懂事,陸傾寧原本就沉到谷底的心又墜了墜,她捏着兒子肉嘟嘟的手聲音有些顫:“嘉懿大了,有很多事情都要學會自己做了,媽媽相信嘉懿會一天比一天棒的,媽媽和嘉懿一起加油好不好?”
小朋友很努力的點頭:“媽媽、嘉懿一起加油。”
呂遠在旁邊看這母子倆的互動。很明顯的能看出來陸傾寧心情不佳,於是不明就裡的開口:“傾寧,你和老二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和老爺子?”
陸傾寧拍了拍兒子的屁股讓他自己去玩。小朋友扭着屁股在茶几面前拼拼圖。
陸傾寧對着呂遠慢慢開口:“應欽不管什麼事情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現如今執掌傳承更是如此,年紀輕輕卻也是商場老狐狸一隻了,處事又凌厲果斷,棱角鋒利自然而然會得罪一些人,不過媽您放心,他會處理好的。”
呂遠畢竟是趟過大風大雨的人了,陸傾寧既然沒有說破就有她的道理,她做長輩的不能給孩子們解決問題也就算了,何苦再去深究給他們添亂呢?
呂遠的適可而止讓陸傾寧不由得鬆了口氣。說話間呂遠已經去了孩子身邊,看見她慈眉善目的樣子,她思緒萬千:金晨曦居然會想到用毒品來對付她,由此可見針對這次復仇金晨曦是多麼的來勢洶洶。而且他們身處被動,完全不知道金晨曦下一步會出什麼招?會對付誰,他們毫無頭緒,陸傾寧覺得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應該提醒一下呂遠。
“媽,您覺不覺的自此傳承捲入涉毒案的每一個小細節有點似曾相識?”
十幾年前的那樁案子不僅僅是老爺子心裡一個梗,同樣的也是呂遠不願提及的往事,此時此刻經陸傾寧這麼一提,她不免勾起往事,想起當年連坐那麼多人,傳承差點一敗塗地,她的心還是寒顫寒顫的,手裡的拼圖掉在地上,彎腰去撿手抖的卻怎麼都對不準目標。最後還是陸傾寧撿起了那些拼圖。
陸傾寧撿了拼圖就陪着兒子一起,呂遠坐在沙發上看見她清瘦的背影啞聲出口:“傾寧,你想說的是十幾年前的那樁案子嗎?”
陸傾寧將手裡的拼圖拼上去。揉了揉兒子的頭髮叮囑他自己玩,完了轉身答呂遠的話,話說的並不是很肯定,言辭間有點猶豫:“我們只是覺得這兩件事情之間有很多的共同點,不得不防而已。”
呂遠隱隱的能嗅到這其中隱隱的山來欲雨風滿樓,她本來不想多嘴的,可被陸傾寧這麼一提,看來有些事她是規避不了的。
再提及十多年前的那樁舊案,呂遠心裡還是陰寒無比的:“當年金志銘抵死不認,就連到最後被檢察院指控送上法院,被判刑被關押直到執行死刑,據說他始終都不承認主謀販毒的指控。”
陸傾寧心裡一跳一跳的:“那有沒有可能他是真的被冤枉的?而當時應欽只是一心想要剔除這顆毒瘤,沒有給他留任何申訴的餘地。”
呂遠連連搖頭否認陸傾寧的話:“當年營業一部、二部、包括秘書辦在內的三位涉案經理都紛紛指認金志銘是主使,緝毒大隊也確確實實從執行副總辦公室裡搜出了毒品樣本,人證、物證這些都是板上釘釘的證據,即便沒有應欽決絕的態度,金志銘也是沒有活路的。”
陸傾寧沒有說話,倒是呂遠這會子彷彿打開了話匣子:“當年的案子和今年的事情本質上還是有一定區別的,當年所有的涉案人員幾乎都是傳承的高層,而這一次,只是被誣陷我們涉嫌提供販毒運輸載體,和當年比起來,這一次算是大巫見小巫了,當然了,不管情節輕重如何,後果影響如何,最後對傳承的影響結果都是一樣的,輕者名譽掃地,一蹶不振;重者倒閉破產,從此從業界消匿。”
呂遠剖析之深遠令陸傾寧不得不佩服,從顧應欽接手傳承之後,她和老爺子就退居幕後了,對公司的事情幾乎已經不參與討論了,明明已經是頤養天年,養花弄草的年紀了,卻還能對現下所發生的一切剖析明瞭透徹,現在想起來,有些事情即便她不說,呂遠也是早就看在眼裡,想在心裡的,這樣看來,這老兩口對全局的掌控以及對這一切的承受力早已經遠遠跳出她的意料之外了。
陸傾寧思緒沉沉的,直到外面響起一聲喇叭聲,她才悄然回神,揚頭看出去,見着是顧應欽的車,當下安心了不少。
難得看見陸傾寧眉頭散開,呂遠拍了拍她的手:“敵不動則我不動,反之敵若按捺不住,那我們暫草除根發起反擊也不是不可。記住,風雨若是非要來,任我們誰都抵擋不住。”
顧應欽這段時間一心都撲在公司上了,早出晚歸的,通常他回來兒子早就睡下了,早上出門的時候外面天還霧濛濛的沒亮,小朋友更是睡的昏天黑地的。
這父子倆已經好久沒碰上面過了,今天難得手上的事情結束的早,顧應欽從醫院出來之後就往家裡趕。
小朋友耳朵很尖,雖然還沒看見顧應欽本人,可對他車子的聲音也很敏感,剛一聽見喇叭聲,手裡的拼圖就扔掉了,完了屁顛屁顛的就往外面跑。
顧應欽還沒下車呢,隔着車窗就聽見小朋友軟趴趴的聲音:“爸爸”
對他來說,這聲爸爸彷彿一道軟化劑一樣,一掃他這些天陰霾低沉的心情和疲累。
他剛一下車,小糰子就撲面而來,他本能的張開雙臂彎下腰,一把接住小朋友,一個跳一個抱,兩個動作一氣呵成。
小朋友兩隻手勾着他的脖子可勁的膩歪:“爸爸,你都好幾天不回家了。”
顧應欽就像個樹袋熊一樣任由小傢伙勾着脖子,一手託着他的屁股,一邊走一邊和他說話:“那嘉懿想爸爸了嗎?”
“想,爸爸親一下。”
顧應欽繞到車後面一邊開門一邊嫌棄的非議:“要親親的都是小女孩,你是小男子漢,害不害臊?”
小朋友眼睛一轉:“爸爸也要媽媽親親,那爸爸也不害臊。”嗎臺在技。
顧應欽大概是沒料到小朋友將舉一反三演繹的如此到位,愣是被嗆在原地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倒是小朋友眼尖的一眼看見後備箱裡放着的玩具,立馬伸手就要去拿:“那是給我的禮物嗎?”
顧應欽陡然玩性大發,故意轉身擋住後備箱:“到底有沒有想爸爸啊?”
小朋友透過顧應欽的肩膀偷瞄了一眼後備箱裡的玩具,那是他想要了很久的蜘蛛俠玩偶。
他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小腦袋跟搗藥杵一樣點個不停:“想,很想爸爸。”
見到兒子爲了得到玩具那麼諂媚的樣子,顧應欽不由得搖頭心想:才這麼小一點東西,就知道要看臉色說話,將來也一定不是個省油的燈。
騙到了想要的答案,顧應欽也就不和小孩子鬧騰了,直接將玩偶放進他的懷裡,小朋友拿到玩具,歡呼雀躍的直蹦躂,那樣子完全和剛剛因爲尿褲子而委屈的小可憐樣截然不同,前後仿若兩人。
晚上小朋友難得吵着嚷着要和顧應欽睡,自知冷落了兒子的他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這俗話說的好,總不能有了媳婦兒就不要兒子了吧?
一大一小早早的洗好了澡,顧應欽就在牀上一邊給兒子講故事一邊準備哄他睡覺:“鱷魚媽媽在岸上產下了幾十個蛋,過了一些日子,小鱷魚從蛋殼裡鑽了出來。”
嘉懿是個典型的十萬個爲什麼,有時候問出來的問題都讓顧應欽和陸傾寧瞠目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對,這不順着顧應欽那個故事的結尾,他順勢就接着拋出了一個問題:“爸爸,小鱷魚是從蛋裡出來的,那我是從哪裡來的?”
面對孩子的童貞、求知的眼睛,顧應欽想了想組織了最簡單最易懂的語言來回答小朋友:“你是從媽媽肚子裡出來的,你在媽媽的肚子裡住到第十個月的時候,醫生阿姨就把你從媽媽的肚子拿出來了。”
正好那個時候陸傾寧從洗手間裡出來,小嘉懿立馬揚頭問她:“媽媽,那能把我塞回你的肚子裡,呆在裡面不出來嗎?”
陸傾寧一邊擦頭髮一邊很奇怪的問他:“爲什麼?”
小朋友歪着頭想了想,想了半天才給出一個答案來:“唔,一直呆在媽媽的肚子裡,這樣我就不用走路、不用吃飯、不用上學了。”
小傢伙還真是個懶貨,陸傾寧一邊想一邊上牀,伸手將兒子攬進懷裡:“你在媽媽肚子裡,最開始長了心臟、肺、腦,以後又長了眼睛、耳朵、鼻子,後來你越長越大,媽媽肚子裡太小了。你就開始在媽媽肚子裡亂踹,媽媽疼得受不了,就到醫院,讓醫生把你拿出來了,你要是再塞回去媽媽肚子裡,媽媽肚子再疼怎麼辦?”
小朋友聽完一臉的嚴肅,極爲認真的搖了搖頭:“那我還是不要回到媽媽肚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