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的思涼略微驚了驚,因爲她平時的社交圈子就不是很廣泛,今天竟然在去美國的飛機上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就覺得特別奇怪。
她別過臉,一眼就看到了笑臉吟吟看着她的黎晚。
思涼擠了擠眉毛,挺熟悉的一張臉,但是有點想不起名字……
黎晚看到思涼擠眉努力思索的樣子便猜到她肯定是記不得她叫什麼了,於是便笑着一邊坐到了思涼的身邊一邊道:“黎晚,你還記得嗎?我們見過面的。件”
“啊……”思涼恍然地伸手指了指黎晚,“我記得,你怎麼回美國了?你不是……剛剛從美國來找白子陽的嗎?”
黎晚聞言,臉色略微黯淡了三分,她伸手有些尷尬地捋了一下鬢角掉下來的頭髮,苦笑道:“子陽讓我先回美國去,他說他之後來。”
黎晚說這話的時候思涼便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因爲白子陽當初可是從美國逃婚回A市的,如今讓黎晚回去,之後肯定是不會再去美國找黎晚的了。
但是黎晚看上去卻是挺相信白子陽的話的,思涼也不便開口說明了,於是便看了黎晚一眼道:“白子陽不跟你去美國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齪”
“沒有沒有,是我比較幸運。”黎晚有些傻乎乎地笑了笑,伸手不斷地捋頭髮來緩解尷尬,“像我長得這麼醜,子陽不跟我解除婚約我已經覺得很滿足了,婚禮的事情,再等等好了。”
思涼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看着身旁的黎晚,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
她們兩人之間也有共同的地方,愛的太卑微。
思涼深吸了一口氣,甩了甩腦袋不讓自己去想有關傅其深的一切,然而下一秒黎晚便開口:“你怎麼一個人去美國了?傅律師呢?”
黎晚朝思涼身邊望了幾眼,但是都沒有看見傅其深的影子。
此時的路婷一上飛機便已經睡着了,思涼伸手指了指右手邊座位的路婷,輕聲道:“我跟我媽去美國。”
“啊?那傅律師呢?”黎晚驚了驚,沒有想太多便說出口,“傅律師那麼疼你,你離開之後他該怎麼辦?”
“他有自己的生活。”思涼沒有思索太多黎晚的話,兀自道,“我也會有……”
“也對,聽說傅律師馬上要結婚了,不知道新娘是什麼樣的。該是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傅律師呢?”黎晚因爲白子陽的緣故經常能夠見到傅其深,對他的印象也是很深。
思涼在聽到黎晚的話後心底略微咯噔了一下,淺淺地吸了一口氣:“你覺得……傅其深很好嗎?”
“當然啊。在子陽的那羣發小當中,傅律師是最正經的了,人也好,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嘲笑我……”黎晚低了低頭,輕聲說了最後一句話。
思涼抿了抿脣,她也是知道白子陽那一羣發小經常侮辱黎晚的。
在她聽到別人口中對傅其深的評價的時候,只覺得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很難受很難受。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路程,在下飛機的那一剎那思涼覺得疲憊不堪。
就當她準備跟路婷走的時候,黎晚忽然跑上前來:“等一等!”
思涼好奇地回頭,這一路上黎晚經常在跟她聊天,難不成還沒聊夠嗎?
黎晚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思涼:“這是我的名片,我從小生活在美國,你要是在美國這段時間遇到了什麼困難隨時可以找我。當然,沒事的時候也可以約我一起逛逛。”
“好,謝謝。”因爲疲憊,思涼也沒有想太多,她將黎晚遞給她的名片隨手放入了包中,淡淡說了一句便離開了。
當思涼跟着路婷來到路婷美國的丈夫的家的時候,在進門的一剎那間是真的震驚了。
傅其深的確是跟她說起過路婷後來組建的家庭在美國的生活狀況的,她在之前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一到這裡她才發現,現實比她想象中要糟糕的多。
這是一間沒有窗戶,黑暗無邊的房間,說它是地下室還是說的好聽了,不到十五平方米的地方住着三個人,包括思涼的話就是四個。
房間裡沒有一點傢俱,只有一張破破爛爛的牀鋪。
整個房間充斥着酒味,地上堆滿了酒瓶。
思涼走進去的時候被這些酒瓶磕磕絆絆差點摔倒。
而路婷一回到家就換下了原本得體的衣服,換上了很破爛的裝束。
思涼看呆了眼:“媽,你在美國就是這麼生活的?”
原來,傅叔說的都是真的……路婷在美國根本就無法保證自己的生活。
“後悔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有本事你飛回去啊。”路婷隨手拿起了一個酒瓶,走到了牀鋪旁邊用腳踢了踢醉酒昏睡在牀上的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大腹便便,醜陋而兇狠,一醒來就開始罵路婷。
思涼頓時覺得自己彷彿進了狼穴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地下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個妝容怪異
奇特的女生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了一眼思涼,用中文不屑地問道:“你就是我媽之前的女兒?哼,看上去挺乖的啊,難怪會被騙來美國。”
思涼蹙眉,她回過頭看向依舊在和繼父爭吵的路婷,臉色立刻變了:“媽,你爲什麼沒有告訴我你又生了一個女兒?!”
對於路婷跟繼父生的女兒這回事情,她渾然不知。
路婷顯得有些不耐煩地開口扔下一句話:“你是祖宗嗎?我難不成什麼事情都要跟你講?!”
思涼的心涼了半截,但是她忽然想起了剛纔這個女生對她說的話,心底顫了顫:“你剛纔說什麼?被騙來美國?這是什麼意思?”
“Joyce!”這個叫Joyce的女孩剛想開口跟思涼說,路婷便立刻打斷了她,朝她使了一個眼色。
女孩便立刻噤聲,只是在經過思涼身邊的時候輕聲諷刺道:“總之,你來了之後,我們家就可以擺脫貧困了。”
思涼暗自驚了驚,什麼叫可以擺脫貧困?
不安的感覺席捲了全身,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雙粗糙的大手一下子掐住了思涼的下巴,一時間疼的她倒抽着冷氣說不出話來。
她在慌亂中看見了是那個繼父用手掐住了她,便立刻伸手緊緊抓住了繼父的手腕:“你放開我!放開……”
繼父醉的很厲害,自從破產之後,他就開始每日喝酒也不出去工作,每天都是無所事事地呆在這個地下室裡。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二十個小時都是醉的。
繼父也會說中文,盯着思涼兇狠地道:“你爸那些錢在哪裡?!說!”
繼父的話一開口,思涼嚇得魂都快掉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腦中閃過一道白光,一時間什麼都明白了!
路婷千里迢迢來A市找她要帶她回美國就是爲了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爸都去世那麼多年了哪來的錢?!”思涼嚇得不輕,因爲眼前這個男人面相醜陋兇狠,她隨時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媽,你快告訴他,我沒有錢!什麼我爸的錢我不知道啊……”思涼的下巴疼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她連忙向路婷求助。
然而下一秒,路婷卻是上前,猛地一把拽起了她的頭髮:“讓你說還不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初你爸死後留下了一筆不斐的遺產,說是要等到你21歲生日過了才能夠生效,你不知道這筆錢在哪裡,還能有誰知道?!”
路婷手下的力道很大,根本不給思涼留任何的情面。
思涼疼的頭皮發麻,覺得整個頭皮都要被路婷拽走了。
一時間她全部明白了!
“媽!”思涼絕望地吶喊,“我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少廢話,十年前傅其深不是把你領回去當女兒養了嗎?還關我什麼事情?”路婷又緊緊拽了一把,疼的思涼齜牙咧嘴。
貧窮可以把一個人變得很可怕,十年前的路婷早在溫文還活着的時候就對思涼不好,從小就對她很冷淡,如今十年的時間,貧窮更是把她折磨的面目全非。
“所以……你要等我21歲生日過了以後纔來A市找我?爲的僅僅是我的遺產?”思涼的牙關顫抖了一下,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都害怕的緊。
她害怕從自己的親生母親口中得知肯定的答案,這樣,真的會讓她崩潰的……
“否則你以爲呢?”然而路婷開口,話語卻是堅定無比,“溫思涼我告訴你,在A市還有傅其深會護着你,在美國可沒有人能幫你了。乖乖地把溫文的遺產都拿出來!我就放你走。”
待會還有三千加更,重要的事情要說N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