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貴,都趕上一張車票了。”看到女列車員拿着錢離開後,少女猶如好奇寶寶似的看着杜國強,“你真是大學生?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去搶過銀行了,還是你有個有錢的老爸?”
“呵呵,我老爸三年前去世了。是老媽把我們三個拉扯大了。”杜國強略帶傷感的語氣說了句,然後又自嘲地笑了笑道,“暑假裡面打工賺了點錢,不想太虧待自己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老爸的事情。”少女也有點不好意思,急忙道了個謙,然後又說道,“那你也不用這麼花錢吧。”
“沒事,我知道的。”杜國強笑了笑,接着說道,“我還沒有請教你的芳名了?”看着女列車員推着餐車,把燒好的菜端上來,兩碗米飯也遞給他們,杜國強看到這些菜的賣相都很好,量也很大,不由食慾大增,拿起筷子,繼續說道,“我們邊吃邊聊。”
“我叫蕭若琳,你呢?”蕭若琳說完話,已經等不急地開吃起來。
“我叫杜國強,嶺南大學歷史系,大四。”杜國強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入嘴中嚼了幾口,味道出乎意料的好,而且也很入味。他沒有想到火車上的大廚做的菜式很好吃,並不像以後網絡上吐槽的那般又貴又難吃了。看來應該是火車上的大廚們還很有責任心吧,估計也還沒有到他們下海去開飯店的年月。
能夠在火車上品嚐着如此美味,又面對着如此秀色動人的少女,杜國強覺得此次火車之旅相當愜意。
蕭若琳邊吃邊小聲地說着:“我在華南財經大學,金融系,大二了。”
“看你應該是燕京人吧?怎麼會考到羊城來讀大學呢?”杜國強十分好奇,燕京人一向只喜歡燕京大學、華夏大學和人民大學等燕京的著名學府的,考到外地的並不多見。
“各方面原因吧。我不太喜歡留在燕京,在父母身邊,他們會管得太多,而且,我小舅在羊城,他對我最好了。還有,那年很多人高考時,都填了外地的志願。”蕭若琳悄聲說道。
聽到蕭若琳最後一個原因,杜國強眼睛略微睜了一睜,馬上想到是什麼原因,二年前蕭若琳高考的時候,不就是那場動亂剛結束的時候,很多在燕京有背景的家族晚輩,填寫高考志願時候,爲了避免影響有部分都填了外地學府了。想到這裡,杜國強也只能先對付起自己碗裡的飯菜來。
等到倆人都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杜國強又想起話題,問道:“你怎麼會坐火車去羊城呢?”
蕭若琳想也沒有想這個問題背後的深意,隨口道:“我也是想體驗一下坐火車的滋味了,以前從來沒有坐過。哪知道一點也不好玩,人實在是太多了,車廂裡面味道也難聞,晚上他們的呼嚕聲更大,我都沒辦法睡覺。還不如去坐飛機來的爽快。”
真是大戶人家,站着說話不腰疼。杜國強翻了翻白眼,說道。“大小姐,火車上就是這樣,你應該去買個軟臥票的,那裡是一個包間,只有四個鋪位,那樣會好很多。”
“我去問過了,一張軟臥票還要加一千塊錢。我只帶了三百塊。”蕭若琳可憐兮兮地看着他說道。“而且在這裡,我也沒人認識。”
哪會那麼巧,一出遠門就會在路上碰到熟人?杜國強暗自嘀咕了一下,說道:“沒事,吃完飯,我們就去軟臥那裡看看,現在補軟臥票應該不用那麼貴了。真不夠的話,我先借給你好了。”
“是嗎?那太好了。”蕭若琳高興地拍了下手,引得後面一桌人都愣愣地看着這個漂亮的有點傻的少女。“到了羊城,我會還你錢的。對了,你幹嘛對我這麼好?”說完,似乎自己像個小白兔樣的,縮了縮脖子。
“是啊,我對你有企圖的。”杜國強也像大灰狼看到小白兔時,露出貪婪的眼光,惡狠狠地說道,“我要把你剁成肉塊,吃下肚子了。”
倆人演到這裡,相互指着對方,都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然後,又意識到這裡畢竟是公衆場合,如此放肆大笑很不雅觀,忙收住笑聲,把飯菜都吃乾淨。
倆人吃飽飯,穿過餐車,就來到軟臥車廂,找到車廂的列車員,詢問了一下,還有沒有空的軟臥鋪。列車員略一查看後,告訴他們還有空位的,不過補票的話還需要交五百元了。本來蕭若琳還想爭辯幾句,忙被杜國強拉住,補了500元的軟臥票後,拖拽着她迅速離開。
“不行,太不合理了,只剩一天一夜的路程了,還要我們500塊了,他肯定是中飽私囊了。我要去找列車長。”蕭若琳氣呼呼地說道,“你剛纔幹嘛拉着我,我要好好和那個列車員理論理論。”
“算了,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應該是他們的行規了。”杜國強安慰着她,把話題引開來。“你怎麼和胖子那麼不對付?他怎麼惹你了?
”他晚上的呼嚕聲最大了,吵得我都睡不着。白天,看我的時候一臉色相,真是噁心死了。”蕭若琳一提到胖子,就憤憤不平地說道,“一看到他,我就渾身不舒服。現在終於要解脫了,還是要多謝你了。”
“我不是說了,真不用客氣的。出門在外,誰會沒有一件不如意的事。”杜國強連忙說道。
回到硬臥那邊的鋪位,蕭若琳把牀上的東西都整理好,拿起行李箱,跟其他三個人打了招呼,沒有理睬胖子,就拉着行李箱走了。杜國強搖了搖頭,對胖子揮了揮手,說道:“我去送送她。”
看到蕭若琳在軟臥車廂中,把東西都安置好以後,他纔對蕭若琳說道:“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你醒了再來找我吧,我請你吃早飯。”
雖然蕭若琳有點不捨得他離開,她總覺得有杜國強在身邊,她就很踏實,那種感覺很奇妙也很依戀,但似乎又不是男女之情,更有點像是一種親情。
趁着火車停靠在一個大車站的時候,杜國強下去買了個保溫杯和一點吃食,又和胖子抽了根菸,洗漱了一下,倒了杯熱水,纔回到自己的上鋪,安安心心地躺在鋪位上,聽着火車有節奏的聲音,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的早上,洗漱完畢的杜國強,正端着保溫杯喝着熱茶,有一搭沒一搭和胖子聊着天,就看到從遠處走來穿着長衫長褲的蕭若琳,看到明顯精神飽滿許多的少女,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杜國強也由衷地笑了起來。
“國強哥,今天我請你吃早飯吧。”蕭若琳很難得地對胖子點了點頭,沒把胖子驚得差點把茶杯掉到地上,也嚇得杜國強趕忙站起身來,閃到一邊。放好自己的保溫杯,對還在驚訝中的胖子揮了揮手,和蕭若琳一前一後地走向餐車。
也許愉快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下午六點,當車廂中響起GOING HOME這首薩克斯吹奏曲,終點站羊城站就到了。蕭若琳早早地拉着行李箱,過來和杜國強站在一起,排隊等着下車。
“對了,等下我小舅會派人來接我,你要不要一起走嗎?”蕭若琳嬌笑着說道。
“別,我可不想讓人誤會。再說你們華南財經大學和我們也不是一個方向,你還是早點回學校去吃飯,也能早點休息。不然明天就不會有好精神了。”杜國強還是怕她小舅誤會,到時候就說不清楚了,他已經猜到蕭若琳的小舅在羊城應該是當了個大官。雖然他和蕭若琳沒有什麼,但是從燕京豪門大院出來的,總會帶着有色眼鏡看待他這類平民子弟,還不如自己識相點,不去蹭這個車了。而且他也想低調點,如果被人看到有專車送他到學校,也會惹來些非議了。
來到月臺上,蕭若琳很快就看到來接自己的人,杜國強和蕭若琳告別後,和胖子一起拿着行李走出羊城火車站。
“胖哥打車不?”杜國強笑着說道,“要不帶我一段路。”
“我說小兄弟,你也夠逗的,有專車不坐,還要和胖哥我擠出租車。”胖子笑着打趣道。“看得出來,小姑娘對你還挺上心的。”
“胖哥你住哪個賓館?”杜國強呵呵笑了笑,沒有搭腔。
“你還真以爲我們公司錢多的沒地方用啊,還賓館了,能夠有個旅店睡覺的地方就不錯了。”胖子揮了揮手,說道,“快走吧,等下連出租車都沒有了。”
倆個人來到等候區,比較順利地叫了倆出租車,然後胖子把杜國強送到離嶺南大學很近的路口,杜國強下了車拿了行李包,跟胖子道了聲謝,便向學校走去。
雖然嶺南大學在杜國強的記憶中有着比較模糊的印象,但是大致的方位還是搞得清楚的,走了十幾分鍾,就看到巨大的校門和氣勢磅礴的四個大字,嶺南大學。
這一世能夠再次踏入大學校園,杜國強心裡也涌起一股激動之情,前世的自己在大學四年基本都荒廢掉了,似乎也沒有學到什麼,而畢業以後找的工作基本上也屬於專業不對口的,到最後只能去做了網約車。他估計這一世,畢業後自己肯定也不會真去搞歷史了。他老媽已經跟他說過了,他爸的黨校老同學,也是他老爸最好的朋友,市委副秘書長趙文國,已經幫他打過招呼了,明年畢業後就會安排他進入江州市市委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