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雲,你們倆都留下來,哥,你也留下。”阿耀趕緊起身說話,看向張亦風,明白此時最關鍵的是他,如果他說留下,林鐺鐺就不會反對。
“哥,經過昨晚一事,沈華思不會放過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他們會找準所有的機會對我們下手,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也最容易成爲對方的突破口,所以你們還是留下吧!”
張亦風俊逸的臉上現出爲難,他留在這兒算什麼?每天看着鐺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會坐臥不寧、食不知味的。
“要不鐺鐺亦云,你們兩個留下,我回去。研究所裡還有工作要做,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聽着剛剛阿耀的一席話,又見張亦風表態,林鐺鐺想到公園地上的血跡以及昨晚他們回來時衣服上的血,沒再說什麼。
隱隱約約的,心裡也不捨得離開盧子豪。
“亦云,我們……”她看向張亦云,“我們留下?”
“當然要留下!”阿耀代替亦云回答,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臉上偷了一個吻。
“拿開你的手。”當着哥哥的面,羞惱,伸手扯住阿耀的耳朵,“我是留下來了,你要是敢欺負我,我馬上就走。”
阿耀哀嚎,“哎喲,我的姑奶奶,我哪兒敢欺負你啊!”惹來阿月噗嗤一聲笑起來,桌上的氣氛緩和下來。
麗薩不着痕跡的露出一抹嘲弄,目光看向林鐺鐺。
盧子豪臉上露出怒意,冷着一張臉看着面前的百合粥裡,漂浮着的白色的碎片,突然轉身握住林鐺鐺的肩膀,霸道的吻住她的脣。
“你……”林鐺鐺還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被他連話語一起吞到口中,狂烈的帶着佔有的吻鎖住她的呼吸,剎那間她覺得自己真的要窒息了。
突然的動作震驚了所有人,張亦風迅速的轉臉,看向別處,阿月猛然捧住他的臉,吻也隨之落下。
他沒有反抗,被動的吻着。
麗薩掐着的手指剛剛鬆開,慢慢的再次握緊了拳頭,看向目瞪口呆的莫姨,一字一頓的說道,“莫姨,給我一碗粥。”
林鐺鐺,這些都是你給我的恥辱,總有一天我是要找回來的,一一還給你!
面對這樣凌厲的吻,林鐺鐺只來得及掙扎了幾下,就完全被攻陷了,陷入他的氣息裡。
腦海裡完全沒有了周圍人的畫面,只剩下他的呼吸他的脣間的味道。
吻到懷裡的女人癱軟在他霸道的攻勢下,盧子豪才氣息不穩的鬆開他,臉上的怒氣消散,若無其事的掃了衆人一眼,淡然命令,“開飯!”
“籲——”阿耀鬆了口氣,不懷好意的看着盧子豪,伸手捏了捏亦云的小臉,“莫姨,你今天早上熬醋了嗎?”
“瞎說,好好的天氣我熬什麼醋?”莫姨嗔怪着白了他一眼,坐下來。
“吃飯堵不住你的嘴?”盧子豪怒瞪着他,一顆雞蛋啪的一聲丟了過來,阿耀忙不迭的接住,三下五除二塞進嘴裡,點點頭,“堵上了。”
南山腳下大老爺臨時宅邸。
大老爺一身深灰色的休閒裝,站在院子中晨練,清晨的陽光透過院牆上深深淺淺的爬山虎,灑落在院子中,幾個身穿黑衣的保鏢站在院子周圍,面向着外面冷清肅立。
林瑞峰站在不遠處的大門口,焦急的臉不住的向這邊觀望着,看了一會兒想要張開嘴說些什麼。
“嗨”院中練着太極劍的大老爺突然一聲大喝,劍尖直指林瑞峰的方向而來,凌厲的劍氣捲起地上一層櫻花碎片,向着遠處飛去。
林瑞峰嚇得往後倒退一步,臉色煞白,趕緊垂首站立,慢慢的轉臉看向門口的方向。
緊閉着的門外,沈華思站在那兒已經整整兩個小時了,從早晨地一聲雞鳴開始到現在,他似乎能夠聽到他不住呻吟的聲音。
透過門縫,他能夠看到地上滴滴答答的一灘血。很明顯,他受傷了。
昨晚他陪着大老爺下棋一直到深夜,上牀之前似乎聽到了一聲巨響,心想一定和沈華思有關,他就知道事情搞砸了,沈華思怎麼會是盧子豪的對手!
一個盧子豪能夠憑着短短的幾年功夫,迅速的壯大脫離大老爺的掌控,如今雖然羽翼未豐,可一個敢向大老爺叫板的人,怎麼會這麼膚淺的輸給初出茅廬的沈華思?
失敗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也在大老爺的預料之內,可大老爺依舊給沈華思這個機會,他就保不準會給沈華思第二次的機會。
所以林瑞峰對於沈華思不敢怠慢,即使現在他還不清楚這個沈華思和大老爺之間是什麼關係。
時間悄然流淌在滴滴答答的血液裡,地上的血已經變成醬紫色,凝固在一起。林瑞峰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鬆了口氣。
一個半小時的晨練終於結束了。
院子中的大老爺依照飛鶴獨立,漸漸收住進攻的劍法,面向南方抱拳收勢。林瑞峰趕緊過來捧着劍鞘出現在大老爺面前。
“大老爺。”雙手捧着劍鞘恭敬的彎腰,等待着他將劍歸於劍鞘中。
“着!”突然一聲渾厚的聲音破空而來,從上到下迎着他的腦袋刺過來,金屬在風中顫抖的聲音帶着獵獵的殺氣,林瑞峰閉着眼睛,冷汗瞬間濡溼了衣服,心,沉入谷底。
劍尖在距離他一尺遠的地方突然收回,猛然間挑起他手上的劍鞘飛入了半空中。落下之際,大老爺的劍準確無誤的插入劍鞘中,收勢。
“啪啪啪。”林瑞峰一身的冷汗還未褪去,感覺到手上一鬆,趕緊擡手鼓掌叫好,“好,大老爺神功不減當年,這太極劍練得是越發的精準了,太精彩了!”
“剛剛恐怕沒有這麼想吧?記住,做事情不專心是會掉腦袋的!”大老爺手撫摸着用象牙雕刻成的劍鞘,淡淡說着。
肅穆的眉宇間看不出一絲的喜樂,突然出手,劍鞘帶着劍徑直飛向林瑞峰。
林瑞峰趕緊張開懷抱,將劍抱在懷裡,低頭討好。
“當然當然,大老爺教訓的是,剛剛是有些走神,是因爲華思站在外面,現在這山腳下的村民都起來了,我擔心他們看到華思,會吃驚,影響到大老爺您的心情。”
沈逸強轉身,走到院子中的洗手池旁,洗了洗手慢條斯理的說道,“讓他進來,送到鹽池裡去,在那等着我!”
說完,丟下手上的毛巾向着房子走去。
林瑞峰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手中的劍抖了抖,差點兒沒掉在地上。
鹽池,純粹是用酒精融化了鹽灌注的池子,沒有受過傷的人進去,汗毛眼裡也會讓你疼的幾乎死去,何況是受了傷的沈華思?
他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華思,快進來。”
沈華思臉色蒼白,幾乎暈厥過去。
在新浦橋上他瘋狂的奔跑之後,就飛也似的翻越橋欄杆跳了下去,在江水中浸泡了整整一個小時,上岸後攔截住一輛出租司機到山下的位置,之後徒步一個多小時纔到了這兒。
一直站到天亮,腿上的子彈還在,一寸寸的吞噬着他的骨頭,幾乎炸裂的疼痛讓他想要瘋狂。
聽到開門聲,他死灰一樣的眼睛裡閃着點點希望,看到林瑞峰,深深吸了口氣,咬牙堅持着走了進來。
“林哥,我受傷了,腿上有子彈。”走到廊檐下,他看着緊閉的門沒有再往裡面走,站住了悄聲說道。
“等等。”林瑞峰看了他一眼,見他腰間的刀鞘已經空了,回身將自己的刀抽出來,猶豫了一下,丟給他,“我現在去放劍,回來你還我。”
說完急匆匆向着房間內走去。
沈華思接過刀,擡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低頭咬牙,靜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蓄積着力量,猛然間手起刀落,插入了傷口處。
“啊——”一聲悶呼,額頭上一層冷汗涔涔而落,眼角欲裂,迸射着憤怒欲炸光芒,突然他瞪圓的眼睛,五官撕裂成一道傷疤。
手腕上猛然用力,血,順着刀鋒濺落在地上,一顆子彈跳躍着“嘡啷”在地上跳動了幾下,滾落在角落裡。
慘白成一道猙獰的臉慢慢的歸於正常,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滴落在地上,和飛濺出來的血混合成一體。
他遲緩的低頭看着腿上血手模糊的傷口,解開已經髒兮兮的襯衣,咬牙撕裂下來一條布,當作紗布緊緊纏繞在腿上。
拿起刀,他仰臉對着太陽光看着上面滴落的血珠,張嘴伸出舌頭慢慢的舔食着上面的血液。
一點一點舌尖掠過冰涼的刀鋒,帶着某種凝血的顫動,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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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是最爲廉價的東西,因爲每一次執行任務,不是喝了別人的血就是要被別人擄走血液。
血又是最爲寶貴的東西,爲了讓自己少流些血,他努力的參加搏鬥格殺訓練,就是爲了有一天不流血。
在三聯幫近十多年了,他參加任務幾十次,由一開始的流血到後來的讓別人流血,成爲大老爺手下頗受器重的殺手之一,可如今,他沒想到,竟然敗在盧子豪的手中。
這個仇,他誓死都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