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你說是不是最近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以前林海很少到別墅裡來的,現在這麼晚了他還來,而且一臉緊張,我感覺要出什麼事情!”
張亦云往她身邊湊了湊,小聲說着,目光偷偷的看着林海的背影,一臉疑惑。
“你啊,每天看那些驚恐事情看得多了,能發生什麼事情?不就是大老爺來了嗎?相信他們有能力保護我們的!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只管安安靜靜的養胎,等着孩子生下來就一切ok了!”
林鐺鐺放鬆了語氣,拍了拍她的手臂,心裡卻也縮了縮。她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林海的出現讓事情變得緊張起來。
莫姨在廚房收拾完一切,站在餐廳門口看到她們,心思一動,笑了笑走過來。
“鐺鐺,最近感覺到胎兒怎麼樣?是不是很活躍?我看着亦云的肚子形狀,有些像女孩,你的肚子形狀像個男孩呢!”
兩人的談話被打斷,林鐺鐺轉臉看着她,歪着腦袋打量了張亦云一下,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莫姨,你怎麼知道?好像特別有經驗似的!你是不是照顧過孕婦啊?”
莫姨臉色微微一閃,尷尬之色在臉上掠過,她輕輕咳嗽着,嗔怪着說道,“你這孩子,怎麼事事都猜測,我能到哪兒照顧孕婦去?
還不是因爲要照顧你們兩個,每天硬逼着自己上網瀏覽網頁,多接觸到一些照顧孕婦的經驗,看你想到哪兒去了。”
張亦云咯咯笑着,指着她說,“莫姨,鐺鐺和你開玩笑呢?只是她說的玩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她常常還自稱自己是黑色幽默大師呢,我看她連白色的都不是,她應該學學我們在大學的班主任!”
端正了姿勢,張亦云輕輕咳嗽了幾句,伸手把孕婦裙寬大的裙襬擺正了遮擋住腹部,一本正經姿勢。
“哎哎,那邊那個勤勞善良的同學,請你站穩一些,千萬不要妨礙了身旁的孕婦做瑜伽,否則孩子現場生出來就不雅觀了。
還有,那邊那個看電視劇的同學,把你的聲音開大些,你旁邊那個同學打瞌睡了,讓她看會兒電視劇就好了。”
張亦云模仿着班主任的語氣,惹得兩人止不住笑起來。
“以前我沒發現你這麼愛逗樂!”莫姨秀氣轉臉背對着她們,笑着說道!
“莫姨,她一慣就這樣,只要遇到合適的溫牀她就會毫無顧忌的泛濫起來,你一定要把握好尺寸,不能讓她瞭解了你的脾氣。”
林鐺鐺笑得倒在沙發上,伸手拍打着張亦云的背部,笑着故意說道。
“啊啊啊!鐺鐺啊,你竟然敢打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張亦云尖聲叫着,歡樂的笑聲迴盪在客廳中,迴盪在整個別墅裡!
笑聲震動着麗薩的臥室門,從堅實的門縫中擠入了房間內,麗薩瞪着眼睛注視着天花板上掛着的施華洛世奇的吊燈,她們的笑聲此時落入耳中,格外的刺激神經!
該死!
她在這兒半人半鬼的躲藏着,她們竟然肆無忌憚的說笑,竟然笑得出來!
好,林鐺鐺,讓你笑,就讓你先痛痛快快的笑笑,等到有一天我讓你比哭還難受!
她的手緊緊抓住了牀沿處的被單,一寸一寸的抓着,胸前的傷口因爲身體的緊張,再次疼起來。
氣憤仇恨嫉妒猶如一根繩子深深的綁縛在了她的脖子裡,她覺得要窒息了,天花板包括上面的吊燈無形的向着她壓過來,她透不過氣來!
“咳咳,咳咳!”她極力咳嗽着,想要平穩氣息。她拉起被子矇住了頭部,可是笑聲猶如鬼魅從被子角落裡鑽進來,直撲耳朵,控制着她的聽力!
“該死,該死,都該死!”
她猛然把頭上的被子掀開,雙手揮舞着想要抓住林鐺鐺撕碎了,可這些無謂的動作絲毫沒能減少她身體內燃燒着的痛苦,她擡手緊緊抓住了胸前的衣服的,大力撕扯着。
“刺啦!”
胸前的衣服應聲而開,釦子濺落在地上,她捶打着胸前,只覺得胃部一陣陣翻江倒海的涌動,抑制不住的嘔吐感再次撲面而來。
“莫姨,莫姨……”她喃喃叫着,陡然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叫聲,起身向着洗手間衝去,跌跌撞撞的撞開門,直撲了進去。
“我去看看麗薩。”莫姨一驚,耳邊的叫聲讓她忍不住豁然而起,直奔麗薩的臥室。
林鐺鐺和張亦云互相看了一眼,齊齊跟了過去。
洗手間,麗薩顧不得關門,趴在洗手池上翻天覆地的吐了起來,唔唔的聲音和刺鼻的酸味充斥着整個洗手池,從門口竄出來。
莫姨幾步走過去,手忙腳亂的拍打着她的背部,不住的勸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又吐了起來,你啊你啊,就是脾氣太急躁了,什麼事情都存不住?”
跟來的倆人站在洗手間門口,看着彎着腰不住嘔吐的麗薩,一切盡收眼底。
林鐺鐺轉身接了一杯水送過來,“莫姨,給!”
麗薩又吐了,這種吐是不是太頻繁了些?她想到自己懷孕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吐得胃液發空的情形,不覺愣了愣,難道麗薩懷孕了?怎麼會?
聽到她的聲音,麗薩正在吐着的動作陡然間停了下來,她驀然擡頭,眼中閃耀着惡毒的目光,猶如毒蛇一樣纏繞着面前女人的全身!
莫姨則震驚的看着身後的兩人,什麼時候她們也進來了,剛剛麗薩嘔吐的情景也一定被她們所看到。
“滾!”
麗薩眼中翻滾着怒氣,突然掙脫了莫姨的手,直撲過來,手一揮,林鐺鐺手中的水杯就斜斜的飛了出去,撞在一旁的牆壁上,啪的一聲碎裂成片片殘渣。
林鐺鐺眼中閃過冷厲,可只是一閃,就膽怯的向後倒退了幾步,確定自己已經退到了安全位置,眼巴巴的看着莫姨,委屈的說道,“莫姨,我只是聽到她不舒服,想過來看看而已,我……”
說着,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張亦云受不了了,向前一步擋在了她面前,指着麗薩的鼻子就罵開:“你幹什麼呢?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鐺鐺還給你送水呢,你竟然這麼粗暴,你上輩子是豹子嗎?鐺鐺,我們走,這樣的女人死了都不配讓人看一眼。”林鐺鐺跟着她向外走。
莫姨頹然往後倒退了幾步,看了麗薩一眼,聲音冷了下來,“麗薩,我說過你有情緒有脾氣都要掩藏起來!可是你呢?你看看你剛剛的行爲。
如果子豪在這兒,你就要被趕出去了!你看到林鐺鐺了嗎?你以爲人家不恨你?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她對你我的恨,比你對她的恨更強烈,可是她卻能夠對着我笑,還能給你端水。
如果你再這樣下去,誰也幫不了你!我剛纔的話你好好想想吧。”
莫姨說完,不再收拾地上的殘渣,一陣冷風一樣向外走去。
剛剛她們看到麗薩吐得這樣強烈,一定會起疑心的,現在她和麗薩的任何行爲都要小心謹慎,任何一點疏漏的蛛絲馬跡,都會導致全盤皆輸的局面!
麗薩憤怒的站在原地,眼看着她們離開了臥室,她幾步衝過去,嘭的一聲大力摔上房門,回頭看着房間內的一切,肺部幾乎要爆裂開來!
莫姨說什麼了?要讓她對着那個賤人笑,還要讓她接受那個賤人遞過來的水,還要什麼?要不要叫那個賤人一聲女主人?
她是誰?她是麗薩,是這個家裡地位最爲尊崇的女人,是盧子豪和阿耀最心疼的女人,她是讓衆多的男人日思夜想的女神,她和那個賤人淪爲一類?不行,絕對不行!
她幾乎要抓狂了,全身的肌肉跳動着,肺部的氣泡好似被堵住了,鼻端一陣陣的氧氣稀薄感傳來。
猶如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撲倒在牀上,白皙而乾枯的手緊緊抓住了被子,狠狠的抓着,恨不得把手中的蠶絲被給抓爛了。
“莫姨,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她喃喃的叫着,一聲聲的呼喚着,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翻滾着身體!
吱呀,門再次被推開,莫姨無奈的看着臥室中的人一眼,嘆了口氣走過來,坐在牀邊拍打着麗薩的背部。
“麗薩,放寬心,我剛剛說的是氣話,我知道你的脾氣就是剛烈,任何事情都受不了,可是你不爲任何人考慮,也要爲了孩子考慮考慮吧,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林鐺鐺一定會發現你的不同,那麼一切就都完了。”
她的話溫柔得猶如一縷縷春風,聽在人的耳中,猶如一曲盪漾着碧水的催眠曲,麗薩逐漸平靜下來,虛弱的躺在牀上,疲倦的閉上眼睛,頭暈目眩的感覺緊緊抓着她,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孩子,是啊!她的孩子,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這個孩子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孩子!爲了孩子,她也要好好的忍着。
她要讓這個孩子成爲她最有利的武器,更要讓這個孩子幸福的生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