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禪院,進入自己的禪房,來到書案前,只見一張紙飄向書桌,上面寫道,“該來的盡力而爲,該去的順其自然,冥冥中早已註定,德服蒼生,天下歸元。”
夫邑看完這句話,卻沒有註明署名。
想來是想讓她安心,不管遇到多大的風浪,背後一定有神佛所佑。十幾萬光年來一直平靜的心突然有些溫暖。
是自己駐紮在這方天地太久,基本上除了修行,充當守護者之外,已經忘記了年輪悠長的變換,一旦遇到點挫折或者解不開的難題纔會慌亂吧?
是平靜的心太久,還是因爲修行的倒退?竟然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夫邑伸出自己空無一物的右手,想着東嶽大帝送給自己的會是什麼呢?
思索了一會兒,從手掌中拿出那張自己排列出來向菩薩求解的問題,是關於守護摯浮時出現的困惑,還有幻靈的前身等。一個晃眼她好像看到了眼前這張紙上顯現的字跡,“一切答案都在問題中!”隨即便聽到了敲擊木魚的聲音。
正在思考時,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師父,不好了。”
夫邑一看是星瑞,便放下紙張,平靜的問:“出什麼事了,慢慢說吧。”
“是!今天早晨,我如往常一樣去觀看鎖魂鏡時還好好的,直到下午我正打坐起身時,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然後就很想睡覺。等我一覺醒來時發現不對勁,我平時都不睡覺的呀,怎麼今天這麼突然...”
“說重點!”
“好,然後我就去看鎖魂鏡,發現有點不對勁,但一看好像又很正常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星瑞看着夫邑漸漸變得嚴肅的臉,說話的聲音也慢慢地低了下去。
夫邑此刻意識到自己的劫難很有可能和鎖魂鏡有關,而且這段時間來不僅僅是因爲預測倒退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在某個意識裡,有一股強大的法力想要肆意衝撞出來的感覺,只是被她的七彩法力給鎮壓了下去了。
但是她發現自己越加鎮壓,這股力量就越加強大,好像被人強制壓制的某種事物即將暴怒呼嘯着掙脫出來一樣,而且越是鎮壓,法力也隨之減退。
夫邑來不及細問,拉着星瑞的手,道:“走,我們路上說。”便瞬間消失在禪院,那張惑而不解的問題就這樣安靜地放在書案上。
雲間閣內,夫邑將鎖魂鏡拿起的那一瞬,便長嘆了一口氣,道:“是我疏忽了,還是讓她分了一縷神逃竄到下界去。”
因爲她看到了鎖魂鏡中的一絲魂魄下到凡間,而且也就在這一瞬她恢復了預測的能力,法力也瞬間恢復。
“師父,是徒兒失職,沒把你交代的事情做好,我願意受罰。”說着便跪了下去。
“星瑞,你起來吧,這完全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夫邑拿着鏡子凝神了半響,記憶在此刻蜂擁而至,多年以前被封印的幻靈對她說過的話。
然而,現在已經不是她站在此地回憶的時候了,她必須要做出果斷的決定,而且,速度必須要趕在幻靈那縷魂魄成長之前,以免她在人間實施計謀。
見星瑞支吾着不肯起來,夫邑走兩步將她扶起來,道:“這真的不是你的錯,是爲師大意了,以後你在雲間閣要好好修行,還有遇到不解的地方前往西方淨土請教或者泰山也行。”
在泰山有好幾個是夫邑守護成神的,東嶽大帝定會出手幫助。
“哦,師父這是要出遠門嗎?”星瑞巴眨着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問道。
“有一段時間的歷練,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很多事情你都要學着獨擋一面,功課一定不要落下。”
“哦,好,師父要去哪裡,要去多久呢,星瑞可以去找你嗎?”
“你就安分的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其他的不要多問。”
星瑞見夫邑臉色凝重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夫邑從看到那張紙上顯現的“一切答案都在問題中”這句話時,已經對未來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都保持着一顆平靜溫和的心。
“該來的盡力而爲,該去的順其自然”看來事情正如東嶽大帝所講:“有人的境地是無知無覺間形成的,但這並不是人本身的原因,而是有因緣的。”
懂得因果,這是修仙之人應該明白的基礎之一,面對因緣際會時,要做的就是淡然面對!
然而這一次自己竟然沒有做到!
那位說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前輩,是不是還遺忘了什麼沒有告訴她?如果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神仙,那麼和幻靈的牽扯又說明了什麼?
夫邑微微低頭,突然間恍然大悟,可能幻靈只是那位前輩未完成的心願,呵護自己一場,理應是她要完成的責任。
她放下鎖魂鏡,以自己最大的法力將雲間閣罩住,還幻化出一朵紫蓮將鎖魂鏡放在其中,放在了她曾經出生的那朵紫蓮上。以免幻靈再次衝撞出鎖魂鏡爲禍人間,有了這層保障,它是出不了雲間閣的。
看了眼曾經放在玉池中的那朵紫蓮,旁邊已經長滿了許多種顏色的荷花,常年開放不謝,還滋生出了許多不知名的花樹,在曼妙的天際,看上去總能讓人心神寧靜。
如果下界的那一縷分魂成氣候,那麼幻靈的整個元神很容易會凝聚在一起。
夫邑臨時改變了主意,星瑞不能呆在這裡了,夫邑帶着她往普陀山而去,請求菩薩讓星瑞在此修行,菩薩應允。
在她下界之前還交代星瑞,如果有一個叫摯浮的人來找她,不要告訴他,她去了哪裡,以免阻礙摯浮的修道之心。
夫邑做完這一切,往天宮而去,菩薩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微笑點頭,只是不語。
天宮內,天帝威嚴的端坐在上方,道:“夫邑,你不在你的雲間閣修行,來此所爲何事啊?”
“天帝在上,夫邑有罪!”夫邑躬身作揖道。
“起來說話,有什麼事呢?你且慢慢道來。”
夫邑起身,謙遜而又不卑不亢道:“天帝恕罪,因爲夫邑的疏忽,曾經被封印在鎖魂鏡中的幻靈的其中一魂魄逃竄至凡間,所以夫邑請求下界,以收回它的其中一魄。”
“哦,這...可是你曾經親自封印的幻靈,怎麼會只逃竄出其中的一縷魂魄呢?”
“這就是夫邑請求下界的原因,還請陛下批准!”
“這...衆卿家覺得這事該怎麼處理呢?”
夫邑已經恢復了預測的能力,法力也沒有任何的抑制,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並不是因爲星瑞照看不妥而造成的,只是這其中的原因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於是,她只好站在殿中保持沉默,只待天帝批准下界。
見夫邑並沒有說出天帝的疑惑,站在旁邊的衆仙議論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玄機。”
“是啊,但我相信夫邑的正直,善良。”
“對,她也不想出現這樣的情況啊,但職責所在,走這一趟也是應該。”
“我想陛下還有一點憂慮的地方,應該是她這一走,誰來代替她守護神這一職責呢?”
“恩,對對對!她可是資質最好,也是最老的一位守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