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常樂兩手空空地離開了攤子,又遙遙眺望起李磊那快要消失不見的背影。
這時,他身旁緩緩走來了一個女人。
從外表上看,這個女人正是餘慶的語文老師,身材傲人、長相漂亮的白瑩瑩。
然而,裴常樂卻是對她稱呼道:
“柳菲菲。”
“你現在不應該忙着當你的老師麼,突然聯繫我幹嘛?”
“別叫我的真名!”
“我現在是近海一中的語文老師,白瑩瑩。”
柳菲菲有些不悅地瞪了裴常樂一眼,然後又小有得意地說道:
“我向學校請了兩天假。”
“正好,那個傻乎乎的林小晚現在還忙着在學校裡上班,根本不知道我已經盯上了她的男朋友。”
“這開學前的兩天時間,就是我開始撬她牆角的最佳時機。”
“我對你的計劃沒有多大興趣。”
裴常樂毫不在意地說道:
“說吧,你又想請我幫什麼忙?”
柳菲菲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想要得到更多的情報。”
“最好能拿到餘慶的手機定位信息,這樣才方便我這兩天製造偶遇。”
“這倒不難。”
裴常樂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要獲取手機定位信息而已,這事基本沒有什麼難度。
畢竟,在這個信息時代裡,手機用戶的隱私基本沒有任何防護。
那些訂外賣、網上購物的APP暫且不說,就連單純看小說、看新聞的APP都敢向用戶要定位權限、通訊權限、麥克風權限、攝像頭權限等種種權限,不把用戶的個人數據採集乾淨都不算完。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其實人人都戴着定位手環。
對於一個有門路、有手段的地下組織來說,想要查到一個普通市民的手機定位信息簡直易如反掌。
裴常樂爽快地答應了柳菲菲的請求,又回答道:
“不過,我也要請你幫一個忙。”
“這次的情況很有意思...”
“我盯上的目標和你盯上的目標,以後正好是一個班的同學。”
“所以,我想請你在學校裡幫我盯住那個李磊的一舉一動,向我通報他的變化。”
“哦?”
柳菲菲有些好奇地問道:
“李磊,就是剛剛那個一臉戾氣的小子吧?”
“他就是你這次要‘助人爲樂’的對象?”
“他?哈哈...”
裴常樂有些好笑地搖起了頭:
“你錯了,他可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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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橘貓胖虎在嗑藥後意外地開啓了靈智,給了餘慶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沒有將它再送回林春蘭的寵物店,而是將它當成自己的寵物一路抱回了自家飯店,準備將胖虎交給老媽來順便照料。
不過,除了開啓靈智,橘貓胖虎並沒有再展現出其他異能。
但餘慶已經把它當成了值得培養的靈獸崽子,所以一路上都對它悉心照料,甚至還十分耐心地給它做起了只有林小晚才享受過的靈氣浸潤。
在這種靈氣擼貓的特殊手法下,橘貓胖虎舒服得喵喵直叫。
以至於餘慶回到店裡、想要將它放到地上的時候,這胖虎都死乞白賴地把自己的幾十斤肉吊在餘慶身上晃來晃去,怎麼都不肯離開。
“下來!”
餘慶沒好氣地說道:“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送回給那個變態!”
“喵...”
胖虎委屈地哼了一聲,只好乖乖地從餘慶身上下來。
“嘖嘖...”
“這貓咋這麼胖呢?”
王秀芬被胖虎的噸位駭了一條,又十分好奇地問道:
“兒子,你這貓是從哪弄回來的?”
“額...”
餘慶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一臉促狹地問道:
“呵呵...”
“是不是你的小女朋友,讓你幫忙帶回來養的?”
眼見着老媽再次對自己女朋友的事旁敲側擊起來,餘慶連忙搖頭答道:
“沒...我在路上撿的。”
“別裝了!”
王秀芬眯着眼睛,八卦無比地說道:
“你三天前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整整兩天,昨天又找藉口夜不歸宿。”
“臭小子!”
“你可別跟老媽我說,這都是跑去嶽靖家住了啊!”
嶽靖現在根本不在近海。
他的父親已經轉到了省城的大醫院治療,他也在前兩天就已經跟着到了省城,現在估計都已經在獵魔部隊接受訓練了。
“兒子啊!”
王秀芬又是得意,又是擔憂地拍了拍餘慶的肩膀:
“你談戀愛的事情,媽媽我是不反對的。”
“但是...這在外過夜的事...”
“你們年紀還小,可不要玩得太開。”
“你媽我現在只想看到未來兒媳婦,可不想看到未來孫子。”
“是、是...”
餘慶一臉尷尬地應和了幾聲,又忙不迭地說道:
“我還有事。”
“媽你可得記着喂‘胖虎’一點好的,我先出門了。”
他其實也沒什麼大事要做,這麼急着離開,說白了也只是要到丈母孃那裡獻殷勤罷了。
王秀芬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也能大致猜到兒子的意圖。
她一臉鼓勵地說道:
“好,加油。”
“爭取早日把女朋友帶回來給媽媽看看。”
“是...”
餘慶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就準備直接轉身離去。
而這時...
他卻在自家店裡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陣抽泣,一陣嬌弱無力又令人心疼的哭泣聲。
“恩?”
餘慶順着哭聲望了過去:“有人在包廂裡哭?”
“是啊。”
王秀芬有些在意地回答道:
“是個剛到店的客人,還是個長得挺漂亮的小姑娘。”
“也不知怎的,她大下午的一個人跑過來吃飯,一個人點了一大桌子菜,又一個人躲在包廂裡邊吃邊抹眼淚...”
“看着還挺讓人心疼的。”
“唉...”
王秀芬深深地感嘆道:“也不知道她是遇到了什麼挫折,真是造孽。”
“哦?”
餘慶不免生出了一絲好奇。
包廂的門並沒有被關緊,反倒是很刻意地留出了一道十分寬闊的縫隙。
餘慶只是稍稍往那一靠近,就看清楚了裡面的景象:
一個女人,一個身材傲人、面容姣好的美女,正坐在桌前痛聲哭泣。
她那櫻桃一樣的嘴脣上綴着幾絲晶瑩剔透的涎水,粉白的臉頰上綴着幾道觸目驚心的淚痕,大大的眼眸中閃爍着璀璨動人的波光。
而她那隻白皙如玉的纖細小手更是無意識地按在自己那波巒起伏的胸口之上,一小一大緊緊相抵,很有一種反差對比的衝擊。
一眼望去,就給人一種西施捧心、楚楚可憐的感覺。
見到這等景象,一般男人都會下意識地心生呵護之情。
而餘慶卻是看得目瞪口呆:
“白、白老師?”
王秀芬很少管餘慶在學校裡的事,所以還不認識面前這個女人。
但餘慶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對方的身份: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哭成淚人的女人,就是他已經認識了一年的語文老師。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面前的這個女人似乎比以前的白瑩瑩膚色更白、膚質更嫩、五官更加協調美麗。
總之,她比餘慶印象裡的那個女神老師還要漂亮一些。
“啊?”
白瑩瑩似乎完全沒有料到餘慶會出現在這裡,不由驚訝地喊出聲來:
“餘、餘慶!”
“你怎麼會在這?!”
“這就是我家開的飯店。”
餘慶隨口答了一聲,又好奇無比地反問道:
“白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一個人哭啊?”
呵呵...
“白瑩瑩”心中一陣冷笑:
這還用說?
當然是爲了引你上鉤了!
爲了儘量彌補自己在生命力上的虧空、將“藥效”發揮到最大,她必須得誘騙餘慶心甘情願地和她滾到一起。
要做到這一點,那她就得費點功夫,好好地和餘慶談些感情了。
所以,在獲得餘慶的定位信息,知道餘慶要回自己家的餐館之後,“白瑩瑩”就特意提早一步趕到現場,開始按照自己的劇本演起戲來。
俘獲男人的心是個技術活,可不能直接動手動腳。
而她現在是老師,餘慶是學生。
要想讓餘慶不懷疑她的用意,“白瑩瑩”就必須得想辦法打破這個身份的天然隔閡,讓餘慶變成一個對自己而言十分特殊的學生。
第一步,就是製造偶遇:
讓餘慶“不小心地”發現她那不爲外人所知的脆弱一面,讓他們兩個之間開始有共同的秘密、共同的話題。
“沒、沒什麼...”
白瑩瑩心裡冷笑不止,臉上的落寞表情卻仍舊滿分:
“我只是...”
“我只是突然想找個地方哭而已。”
“真是對不起...”
“小余,讓你看到老師我這麼不好的一面。”
她竭力在餘慶面前抹着眼淚,想要試着擠出一個樂觀開朗的笑容。
然而,這眼淚卻怎麼擦都擦完,嘴角的笑也始終僵在那裡,怎麼擠都擠不出來。
看着就讓人心疼。
這時候,一般男人都會按捺不住地生出一股本能的保護欲,湊上前去噓寒問暖、問東問西。
然而...
餘慶想到自己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自己已經招惹了一個老師,想了想就還是算了:
“額...”
“那老師您在這接着哭...”
他一臉乾笑地退出了包廂,還想順手幫白瑩瑩關上房門:
“我保證,我今天什麼都沒看見。”
“......”
白瑩瑩臉色一僵:
“等等!”
她可憐兮兮地抹着眼淚,又緊抿着嘴脣對餘慶說道:
“來都來了...”
“餘慶,你留下來陪老師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