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發深了。
但是,因爲意外出現的兩個魔修,這個城市卻反而變得更加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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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量龐大的警車在馬路上來回穿梭巡邏,公路、橋樑、高速入口等重點區域都被警方設下了臨時檢查站,到處都能看到那閃爍的紅藍光芒。
天羅地網之下,就連城裡大大小小的旅店都遭到了警察叔叔地毯式的突擊檢查。
不少暗地進行着非法交易的野鴛鴦因此倒了大黴,但裴常樂和柳菲菲兩人卻是始終不見蹤影。
沒辦法,一座城市永遠有它光明照射不到的陰影。
在那呼嘯不止的警笛聲中,裴常樂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乞丐裝,扶着滿身是血的柳菲菲,狼狽不堪地逃到了一個無人察覺的陰暗角落。
“終於安全了...”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總算恢復了平時那股淡然而溫和的笑容。
然後,裴常樂有些忿忿不平地罵了幾句:
“那小子想錢想瘋了吧!”
“我堂堂先天巔峰的魔道高手,在他眼裡就是那唾手可得的貢獻積分嗎?”
“澄州有這種愣頭青一樣的先天高手,看來我這次跟蹤的‘項目’要難做了。”
“項目?”
柳菲菲有些聽不太懂。
“不用在意。”
裴常樂嘴角的笑容中多了一絲危險:
“我這次來澄州,就是爲了到近海跟近一個‘項目’。”
“一個很有意思的項目。”
“呵呵。”
柳菲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對裴常樂此人瞭解不多,但也隱約聽過他很喜歡人爲地製造入魔者,疑似是個熱衷於搞恐怖襲擊的變態。
“你...”
柳菲菲又十分警惕地問道:“爲什麼要救我?”
魔修和魔修可不一定是朋友。
恰恰相反,由於不少魔修都掌握着那種靠吞噬同類來壯大自身的邪惡修煉手段,所以魔修和魔修之間非但不會同舟共濟,還往往會互相背後捅刀。
現在自己被一個並不算相熟的魔修無緣無故救下,柳菲菲心中自然有些緊張。
“爲什麼...”
“非要說的話,應該是我比較欣賞你吧?”
裴常樂誇張地揮了揮手,肆意地笑道:
“我對你的故事有所耳聞:良家少女爲了復仇而墮入魔道,爲了力量而不擇手段...”
“哈哈哈...這個故事我很喜歡。”
“畢竟,我最喜歡看的故事橋段就是‘復仇’了。”
“可惜...”
他略帶憐憫地看了柳菲菲一眼:
“你的修爲已經廢了大半,想練回來也不知得到何年何月。“
“恐怕,是沒有什麼復仇的可能了。”
“閉嘴!”
柳菲菲被說到痛處,臉色猛地爲之一變。
“哈哈。”
裴常樂淡淡一笑,又突然問道:
“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們‘真神教’?”
“雖然你之前拒絕了神教的好意,但神教對你發出的邀請依舊有效。”
因爲裴常樂以往留下的信息太少,所以獵魔部隊和修真者協會都還不知道,這位“黑桃2”的背後其實還有一個專業而龐大的魔修組織。
不過,同爲魔修的柳菲菲倒是對此瞭解頗多:
“算了吧!”
一聽到裴常樂的邀請,她便冷冷地回絕道:
“真神教?呵呵...”
“你們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我一個字都不信!”
說着,柳菲菲又不屑地白了裴常樂一眼:
“裴常樂,我看你也不像是什麼沒文化的人。”
“難道,你真信你們的神教有什麼真神庇佑?”
“哈哈哈。”
裴常樂一點沒惱,反而笑得更加開懷:
“我當然也不信了!”
“這什麼‘真神教’的教義都是從《聖經》上胡亂摘抄改造過來的,理論水平還沒當年的洪秀全高。”
“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邪教!”
“但是...”
他微微一頓,又說道:
“你不得不承認,‘真神教’纔是現在最大最可靠的魔修組織。”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個道理從來不錯。”
“我們魔修就是陰溝裡的老鼠,如果不抱團起來,分分鐘就能讓國家給滅了。”
“再說...”
“你現在的實力要自保都難,但是依靠我們‘真神教’的力量,倒是說不定還能再東山再起。”
“不需要。”
柳菲菲嘴硬地懟了一句。
然而,她心中卻是又猛地涌出了一陣無力之感:
她的修爲徹徹底底地跌落到了後天境界,如此大的虧空,她以後不知得采補多少陽氣才能彌補回來。
等柳菲菲練回到原來的境界,估計已經是猴年馬月了。
畢竟,她的本源生命力受到了幾乎不可修復的損傷,相當於是根基受損、資質下降。
就算再按以前的方法採補陽氣修煉,她也絕對不會有之前那樣的進步速度。
除非...
她能找到一顆“十全大補丹”,一顆靈氣和陽氣的質量都遠勝於普通修行者、藥效強到能夠幫助她彌補生命力缺失的人形補藥。
這種補藥,一般是指那種實力高深、生命旺盛、修爲至少在先天高位的修行者。
但柳菲菲實力跌落至此,又哪敢去招惹那些強大的修士?
不光是她不敢招惹,就連那所謂的真神教,都不敢隨便碰那些先天巔峰的正道修士。
而且,就算柳菲菲真地能招惹到那種強大的修士也沒用:
採補別人是需要有自身實力做基礎的。
妄圖以小博大、蛇吞大象,那結果很有可能就是因爲採補過度而把自己活活撐死。
想來想去,柳菲菲都不覺得自己還有及時恢復實力的可能。
如此看來...
她想要做的事情,恐怕是永遠完成不了了。
“等等...”
在這絕望之際,柳菲菲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藥性極強但藥量又不至於會大得撐死人,正巧適合她現在這種情況的人形補藥。
而這個傢伙,同時也是害得她淪落至此的生死大敵。
“裴常樂。”
柳菲菲心念一動,便迫不及待地對裴常樂說道:
“我想請你,請你背後的組織幫忙查一個人。”
“哦?”
“這麼快就要用到我們的力量了嗎?”
裴常樂眉頭一挑,很熱情地答道:
“你說。”
“助人爲樂乃快樂之本,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餘慶。”
柳菲菲冷冷地念出了一個名字:
“一天之內,我要這個男人的全部資料。”
“哦?”
“對我們神教來說,查個人倒是不難。”
裴常樂有些好奇了:
“不過,你找他是想做什麼?”
“這...”
“這傢伙對我很重要。”
柳菲菲心中暗暗生出一股狠勁,又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得想個辦法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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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昨天的事情,是涉槍涉恐涉暴還涉魔的大案要案。
爲了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警方對參與此事的餘慶、林小晚、杜衡等人展開了極爲深入而細緻的訊問和調查。
他們在警局折騰了一整個晚上沒有睡覺,才終於把該走的流程都給走了個齊全。
等餘慶、林小晚等人終於做完筆錄走出警局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啊...”
望着那早早升起的夏日朝陽,林小晚睏倦無比地打了個哈欠:
“好睏!”
“好想睡覺啊...”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眼角更是滲出了睏乏的淚水。
林小晚困得昏昏欲睡,但其他人都是身體素質超凡脫俗的修行者,自然不會因爲熬夜修仙而精神不振。
然而...
一見到林小晚露出睏意,楚天翔就不露聲色地給餘慶送去一個“兄弟懂你”的眼神。
然後,他故意裝出一副困累的模樣,又一本正經地對大家說道:
“大家熬了一夜,想必也都困了。”
“現在趕回近海的話容易疲勞駕駛,不如一起回酒店在房間裡小憩一段時間。”
“正好,昨天的事鬧得大家都不太愉快,我也能借此機會多招待各位一天。”
“哦?”
一聽到小土豪楚天翔又要招待大家過資產階級的腐朽生活,來自近海的道友們便紛紛點頭應和:
“也好!”
“反正那柳菲菲和‘黑桃2’都是警方要操心的內容,接下來的事情和我們這些民間修行者沒什麼關係。”
“我們急着趕回近海也沒什麼事,還不如回酒店多玩一會。”
“唉?”
林小晚驀地反應了過來,面紅耳赤地說道:
“又...又要住酒店了?”
“咳咳...”
餘慶乾咳兩聲,腆着臉說道:
“這房間開都開了,放着也是放着,不住白不住。”
“再說,你昨天不是也答應了...”
“昨天是昨天!”
林小晚臉紅得有些心虛,嘴巴卻是咬得很硬:
“那是我喝了酒腦袋不清醒,才暈暈乎乎答應你的。”
“那個...”
杜衡杜醫生忍不住跑出來科普了兩句:
“從生理科學的角度上講,酒精是不可能有什麼催情功能的。”
“所謂的‘酒後亂性’,其實只是情侶們給自己找的藉口罷了。”
“......”
林小晚一時語塞。
她憋了好久好久,直到自己困得當場打了個趔趄,才終於有些無奈地答道:
“好吧...”
“我們回酒店睡覺。”
說着,她還咬牙切齒地對餘慶補充了一句:“只是睡覺!”
“恩。”
餘慶鄭重無比地點了點頭:
“只是睡覺,不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