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噩夢醒來,天已經‘露’出魚肚白,我媽早早的下去買了青菜粥和小菜,我的身子還沒有恢復,但是酒店又沒有辦法做飯她只得跑到早餐店幫我買點填填肚子。
可是我怎麼都喝不下去,全是清淡的東西我卻聞到都有作嘔的衝動。我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問:“怎麼了?剛剛生完孩子怎麼就又反胃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端起粥想再喝點,反應卻比上次更加厲害,直接捂着嘴巴就朝衛生間跑,整個腹中都空空的,連膽汁都吐了出來,我媽着急的拍着我的背說:“怎麼回事?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拉住我媽的手搖了搖頭:“不用了,媽,只是胃不舒服,喝點熱水就好了,趕緊收拾收拾我還要出去找思晨。”
我媽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剛剛前腳剛踏上車,我眼前一陣眩暈,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色’,完全失去了知覺,我倒在了車底下,我媽個張伯焦急的將我送到了醫院。
張伯說,在等結果的時候,我媽一隻手摁着太陽‘穴’,硬撐着醫生檢查的結果,好在我沒有大礙,只是太疲憊加上情緒大起大落造成的休克。
我醒來的時候,陸正音站在我的窗前,我看見她就好像看到了陸思晨歸來的希望,我‘激’動的從‘牀’上坐起來,拉着她的手問:“阿姨,思晨呢?您找到他了嗎?有沒有思晨的消息?”
陸正音嘆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來看你了。”
她的話就像是我的救命稻草一樣,我瞬間覺得哪裡都不疼了哪裡都沒有不舒服了,她說陸思晨來看我了,也就代表他在這裡,他回來了,於是我‘激’動的看向她跟我媽的身後,只見他一副狼狽的站在我的面前,鬍子拉碴的樣子,就像一個流‘浪’已久的乞討者,他聲音更加嘶啞了。她顫抖着嘴‘脣’喚出我的名字:“樂樂......”只一秒,我們都哭了,我看到了陸思晨晶瑩的眼淚。
我不顧一切的爬下‘牀’,拉着他就打,一邊哭一邊罵:“這兩天你都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多着急?你到底去哪裡了?”
陸思晨就像一個木偶一樣,任憑我打,一動不動。
我打得累了,氣喘吁吁的坐到‘牀’上。
我媽和陸正音也紛紛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我跟陸思晨,我滿眼淚痕的瞪着他問:“你爲什麼要撤訴?”
陸思晨吞了吞口水,喉結翻動了兩下,沒有說話。
我繼續問他:“爲什麼你被放出來沒有給我打電話?”
陸思晨還是沉默不語。
“爲什麼,你出來還要躲着我?”我越問越‘激’動。
陸思晨這纔看着我,猶猶豫豫,嘴皮翻動了再翻動才說:“樂樂,對不起。”
我企盼再企盼,我緊張又緊張,我擔心再擔心,等了又等,最後卻等來他說的那三個字。這兩天來我吃不下睡不着,最後累到昏倒都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眼前這個消失三天三夜不吭一聲的‘混’蛋嗎?
陸思晨啊陸思晨,你終究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從他消失的那天我就察覺到了事情的古怪,我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我自以爲自欺欺人的方法也好,總能騙過自己。我想陸思晨總有一天會告訴我的,我願意去登,可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在我還沒有等到那天到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各奔天涯。
那一天,我再也沒有等到。
陸思晨看了我一眼就走了,趁我再次體力不支昏倒的時候,他再也沒有來過我的病房,再次醒來房間裡只剩下我一人,我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一會兒就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音,我轉眼望去,是溫連成,擰着一堆東西朝我走來。
見我睜着眼,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問我:“怎麼樣?有沒有好些?我聽阿姨說你昏倒了,就趕着過來看看你。”陣木助技。
我沒有說話,一直盯着天‘花’板。
過了一會兒,溫連成斷斷續續的說:“我聽說,思晨回來了?他來看你了嗎?”
我還是沒有說話,我知道這個時候的我,就算說一個關於陸思晨的字就會將我狠狠的吞噬,我怕我忍不住去找他,忍不住去挖他不願言說的痛。
溫連成見我不說話,就沒敢再問下去。
恰巧我媽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她提着一個保溫桶,是之前我跟陸思晨一起去買的那個保溫桶,是陸思晨以前經常給我送‘雞’湯的那個保溫桶。
我媽將保溫桶放到櫃子上,看着我說:“起來喝點吧,補補。”說着就要來扶我。
我卻在她之前自己坐了起來,看着那個保溫桶我的鼻尖就酸酸的,那個還留着陸思晨的會議的桶,它還在,而回憶裡的那個人似乎就要離我遠去。
我總有以中國預感,陸思晨在一個懸崖邊徘徊,我想去拉,伸出手卻怎麼都夠不到他。
我端起我媽盛出來的‘雞’湯,舀了一勺,正要往嘴裡喂,胃裡卻一陣翻騰,想吐,於是我手一滑,碗被打翻在‘牀’鋪上,‘雞’湯灑滿被子。
我媽不放心我這樣一到吃飯就吐的情況,於是叫來醫生爲我診斷,經過一系列檢查之後,結果是我得了厭食症。猶豫情緒起伏太大導致的厭食症。吃什麼吐什麼,就連白開水也喝不進去,醫生說我不能出院,需要在醫院掛營養水維持體能和生命。我媽記得一度在‘牀’前崩潰。
溫連成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只有我自己最淡然。
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不哭不笑,也不說話,就像突然變成了一個傻子一樣。
醫生說我需要一個心理醫生,溫連成就想盡各種辦法爲我找來國內最好的心理醫生,醫生說我必須要吃下去點東西,溫連成就找來國內最有名的營養師專‘門’給我配餐,可我依舊沒有說話,依舊吃什麼吐什麼。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禮拜,直到陸思晨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