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儋的笑聲,把二人驚醒,二人皆疑惑的看着田儋,好半響,田儋才從喜悅中醒來,他看着二人,笑道:“我有辦法,可以除掉縣令徐元,控制狄縣,只要狄縣在我們手中,我便可以呼籲齊民,光復齊國,抵抗暴秦。”
二人見田儋如此說,皆興奮的看着田儋,問道:“哥哥快說,有何辦法?”
田儋略作思索,整理言辭,這才笑道:“我們明日綁一小廝,誣告小廝是周市的探子,押到縣衙,縣令徐元必不會猜疑,那時,我們趁機殺死徐元,可永除後患。”
二人聽後,皆詫異道:“可殺死縣令,又能如何?”
田儋見二人沒有領悟,便繼續笑道:“我自有妙計,掌控城中局勢,二位賢弟,只需與我合力誅殺縣令即刻,其餘事情,明日我自會安排。”
二人見田儋故弄玄虛,也不便深問,只點頭唱諾,各自離去。
。。。。。。
清晨,大街小巷充斥着秦軍士兵,他們張貼榜文,向各村,各戶募集青壯,充入軍中,準備抗擊匪軍。
一時間,狄縣陷入了混亂,百姓們極爲不滿,這些年,秦國徵收徭役,各家各戶深受其累,如今,又要徵兵抗敵,而且,匪軍多達三萬餘人,這讓很多人感到驚恐,小小狄縣,根本攔不住匪軍東進的腳步。
但徵兵只是一個策略,並不是真心要抗擊匪軍,而是田儋爲了增加不滿,引起民憤,纔會加大募集力度。
此時,城頭上,田儋在三名校尉的陪伴下,查看城防,城池防守極爲嚴密,數百秦軍往來巡邏,田儋假意表揚三名校尉,誇讚他們統領有方。
三名校尉皆謙虛笑道:“多謝將軍誇讚。”
田儋卻話鋒一轉,指着城門附近,令道:“大戰在即,不得放任何人入城,以防有刺探入城。”
一名校尉略顯爲難:“可,開城門是縣令大人的意思。”
田儋略顯不悅,喝道:“放肆!縣令大人昨天已經下令,由我全權負責狄縣城防,你若敢違我軍令,定斬不赦!”
校尉嚇得單膝跪地,“末將不敢!”
田儋並沒有理會校尉,而是大步向前方行去,這時,校尉略顯尷尬,他知道,田儋一定生氣了,只得向城下大喝:“傳令,關門,不準任何人入城!”
城下一片沸騰,一些從附近鄉村趕來入城的百姓被關在了門外,他們哀求,哭泣,叫罵,但狄縣城門卻緊緊關閉,完全不理會他們的死活,很多人自認倒黴,只得踏上馳道,向附近其餘縣城行去。
此時,太陽已冉冉升起,幾匹快馬馳騁在街道上,此時街中行人寥寥,百姓們已經對即將來臨的大戰充滿恐懼,很多人開始屯糧,躲在家中,向神明禱告,祈求狄縣不要淪陷。
幾匹快馬很快來到一座府衙前,爲首一名中年軍官,他是田儋,在他身後,是田儋的幾名親信,跟隨田儋有些年頭了,此時幾人快步走上府門前的臺階,來到府門前,田儋伸手叩響了門環。
一名老者打開了府門,他探身看了看,認出來人是田儋,老者讓開身子,笑道:“原來是田將軍。”
田儋拱手笑了笑:“高陵君在府上嗎?”
“在,在。”老者笑着點點頭,讓開身子,田儋快步走入。
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田儋來到客堂,客堂內空無一人,田儋走到軟席上坐下,一旁的桌案上,還擺放着一杯冒着熱氣的清茶,看來,田顯剛離去不久。
老者已經去通報田顯了,田儋只得耐心等待,這時,一名丫鬟走入,上了一杯清茶,田儋笑着點點頭,丫鬟離去了,不久,門外響起一人雄厚的聲音:“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田儋見田顯已緩步走入,不由起身笑道:“田儋在此,見過高陵君。”
田顯擺擺手,苦笑道:“都是陳年往事了,以後不要再叫我高陵君。”
對於這個曾經故齊的高陵君田顯,田儋更多的敬重,此時,二人各自入座,田儋拱手笑道:“如今天下烽火連天,各路軍馬紛紛崛起,都在努力光復舊業,重興故國,我齊國,又怎能落後,所以,我今天特意來此,希望能得您相助。”
田顯聽後,眼前一亮,他沒有想到,眼前不起眼的狄縣城守,居然有如此魄力,許久的沉默,田顯詫異道:“不知道,我們幫你什麼?”
田儋見田顯開口,不由笑道:“聽聞您和獄掾田假關係不錯,我希望您能說動田假,與我們一同起事。”
田顯沉默了,他沒有立刻回覆田儋,田儋知道,田顯需要考慮,他在權衡利弊,這時,田儋又道:“若能推翻狄縣縣令,高舉齊國旗幟,必能得四方響應,臨淄,膠東可定!”
這一次,田顯沒有繼續保持沉默,他擡頭看了看田儋,略顯遲疑,但最終,他還是說道:“說服田假,我到可以去試一試,不過,你要告訴我,我們能幫你做什麼?”
“只要田假肯釋出囚徒,充入軍隊,與高陵君您守住城門,以防兵變,我便有機會殺死縣令,控制狄縣,那時,我們在狄縣起事,傳檄四方,大事可定!”說完,田儋看了看田顯,見他略顯遲疑,便繼續說道:“城門軍隊,我已經控制住了,但恐一些忠心徐元的部將不肯就犯,所以纔會請高陵君您幫忙。”
田顯這一次,沒有遲疑,他毅然起身,斬釘截鐵道:“好吧,我這就去拜會田假。”
。。。。。。
縣衙內,幾名丫鬟正在給徐元穿衣,今天,他準備去巡視城防,看看田儋的佈防如何了,並且,他也需要給將士們鼓舞士氣,畢竟,周市的兵馬距離狄縣,僅幾百裡的距離。
一名府兵慌忙走入,給徐元行一禮,朗聲道:“大人,田將軍抓到一名斥候,正在前衙等您。”
徐元聽說田儋抓到刺探,他不由大笑,有了敵軍的斥候,他便可以嚴刑拷打,詢問周市的底細和軍隊情報,想到此,徐元令道:“告訴田儋,我馬上就到。”
府兵離去了,丫鬟們也給徐元穿好了衣服,帶上官帽,徐元快步向屋外行去。
前衙內,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年跪在地上,他的嘴已被破布堵上,此時,他正“嗚嗚”的想要說話,但田儋等人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門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徐元大步走入,這時,田儋,田橫和田榮單膝跪下行一禮:“見過縣令大人。”
徐元擺擺手,讓衆人起身,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這個斥候的身上,見他已頗爲狼狽,不由笑問道:“他可曾招供?”
“這小子嘴硬着呢,打了五次,都不肯說。”田儋在旁笑道,徐元卻來了興致,走過去,拽開少年嘴裡的破布,斥問道:“說,周市的軍隊現在在哪?”
少年略帶哭腔,急道:“大人,我不是斥候,您放了我吧!”
徐元略顯詫異,他回頭看向田儋,不悅道:“這是怎麼回事?”
田儋走上前,給少年一巴掌,罵道:“狗//日的,還不肯承認嗎?”
少年剛想開口,田儋抽//出長劍,怒道:“再不說,老子殺了你!”
少年嚇得瑟瑟發抖,褲子都溼//了,他剛想開口,一旁,徐元笑道:“田將軍不必如此性急,先留着他,這幾日,再拷問拷問。”
田儋唱諾,左手揚起劍鞘,準備收劍,徐元也轉身向公案走去,卻在這時,一聲暴呵響起:“狗賊,納命來!”
徐元一驚,回身看去,白光閃處,田儋的劍已經砍了過來,“砉”,徐元的腦袋滾到了地上。
田儋拾起徐元首級,高舉笑道:“徐元已死,反抗者,殺無赦!”
田橫,田榮紛紛拔劍在手,幾名田儋的親信已先一步殺出,向縣衙外殺去,一些府兵見田儋殺死縣令,紛紛圍了上來,縣衙內,衆人發生了激烈的火拼。
大概半柱香的時間,田儋等人殺出縣衙,田儋將徐元首級交給一名親信,令道:“懸掛市曹示衆!”
。。。。。。
下午,狄縣城樓上發生了小規模戰役,一些支持徐元的將領想要誅殺田儋,但他們卻被田儋的部將和田假募集的囚徒鎮壓,殺死,人頭滾滾,掛在了牆垛上。
在市曹中央,徐元首級的旁邊,田儋一身皮甲,後批青色披風,手中長劍高舉,下面,團團圍攏着狄縣百姓,人數不下兩萬人。
“秦國暴政,名存實亡,各路義軍已紛紛崛起,六國復甦,天下動盪,我田儋願歃血立盟,匡復大齊,揚我軍威!”
一霎那,百姓們歡呼萬歲,這時,田儋又道:“從今天起,我們恢復齊制,尚青色,重禮儀!”
“萬歲!”
次日,狄縣城內,田儋設立了四個募兵點,不少青壯少年慕名而來,向齊軍投效。
城門也在這一日大開,前來避難的百姓蜂擁而入,田儋也藉機開倉放糧,將部分糧食賑濟災民,分發房子給他們,讓他們能在狄縣安居。
一時間,田儋得百姓響應,人數多達五千人,田儋又傳檄齊地,多處響應,田儋調集各地兵馬,得三萬人,自封齊王,出兵阻擊周市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