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離去的黑影沒入一座郊外別院中,黑漆漆的院落只有三兩個守衛在行走,似乎鬆懈的防衛,其實暗藏殺機,誰知道暗處佈置有多少陷阱。
人影已經換過一身黑衣,白衣束身,顯得人影稍顯瘦弱,可身軀卻修長有力,他靜靜的踱步至窗前,擡頭望向那半輪彎月,脣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散發着疏離幽冷,似乎不願與世人接觸。
“參見門主。”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走到他面前,單身下跪恭敬地喊道。
“起來回話。”白衣人還是背對着,望着彎月,吐出的話語卻溫和之極,與他身上的氣息有些矛盾。
“是。”傾月站了起來回答道:“稟門主,武林盟相邀星月大陸所有武林同道齊聚北峰國雪山之巔,說是有寶物恭請武林同道同觀。除了正道蓬萊島等,還邀請了幽冥殿、血殤宮、以及婆娑門。”
傾月頓了下拿出懷中請柬遞給白衣男子,“門主”
“嗯。”男子接過請柬說着:“傳令下去,婆娑門的人按兵不動,囑咐藍衣、紅綃守好婆娑門,青雨、紫紗與你,隨我前往雪山之巔。”白衣男子轉回身子,輕柔的對着傾月說道。
傾月低着頭應道,一身白衣紗裙墜地,腰間的花心環佩證明了她是婆娑門中人,同色絲帶束髮,一頭青絲隨意披散腦後,精緻的瓜子臉,淡眉勾勒出眉峰清冷,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身姿似柳扶風,白皙的臉加上精緻的五官有種出塵之氣,傾月的眼眸中有着深深的情意,微微看了一眼白衣男子,才略帶一絲哀怨離去。
白衣男子無視傾月眼中愛意,漠然的走到一處牆壁前,出手輕敲幾下,一個暗格出現。男子從裡中拿出一副畫卷,才藏起暗格,走至牀邊坐下。
緩緩的掀開畫卷,慢慢的一名女子躍於畫上。只見畫中女子絕色之容世間少有,碧水寒潭之上,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紫衣臨風而飄,一頭銀髮傾瀉而下,紫衫如花,長劍勝雪,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紫眸淡然悠遠,似乎沒有焦點,空靈中透露絲絲冷豔。
畫中女子竟然與上官悠然一模一樣,只是銀髮紫眸罷了。男子輕撫畫中人,一點一點,不捨得放手的執着在男子眼袋呈現。月光偷偷的投在男子臉上,只是側臉便能看出男子的不俗。
“紫然,這場遊戲已經開始,你該如何應對呢?”男子期待的神色閃過眼角,捲起畫卷,收於懷中,想起那個人心下又擔憂又嘆息,轉瞬之間還是那般疏離淡漠。拿起牀邊的半面銀色面具帶上,徒留半面俊雅面容示人。
輕按牀頭一朵金色花紋,牀板緩緩的開啓,竟出現一條長長的臺階,男子縱身入了牀底,牀板恢復原來的樣子,紋絲不動似乎沒有發生過剛纔的事情。
長長的階梯下去,每走一步四周亮起燭火,一眼望去都是錯綜複雜的路徑,若是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顯然男子走過無數次,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危險之地。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了很多稀有的綠色水晶,照亮了周圍的一切,那張被綠色水晶包圍的冰牀,竟是之前上官悠然昏迷時所睡得玉晶牀,那頭頂的靈昆鏡正對着玉晶牀。
這座地下宮室,是在西齊國師的宮殿下,男子的身份有些不言而喻了。無心飛身坐在了玉晶牀上,沒戴面具的半面臉一朵小巧的黑色曼陀花慢慢的浮現在眼角,黑色的眼眸瞬間變化成銀色,那銀眸裡滿是痛苦。疼痛傳遍全身,無心盤腿打坐運氣,玉晶牀的寒氣蔓延全身,一頭墨發墜落在玉晶牀上,黑色的發間閃爍着銀色,詭異的變化着。
而在西齊與南玥邊界的上官悠然等人卻還不知無心的多重身份,而暗中的神秘人也並非是他,當發現一切都已是後話。
天微微的亮了,有微弱的陽光透進紗窗,淡紫色的紗帳內,女子的眼皮輕輕的動了,此刻的門也被人從外推開了。一個身着淡綠輕紗羅衣,用簡單的白色絲帶繫住腰際,那頭髮挽起,一看就是一副丫鬟模樣的女子,拖着一盆清水走了進來。
冬靈還不知上官悠然已經醒了,腳步輕柔的走到牀邊,透過沙展看着上官悠然。心裡一想到昨日見到王爺那麼對小姐,就氣得要死,那個醜女人怎麼比得上小姐呢,不清楚情況的冬靈只爲自家小姐抱屈啊。
回過神倆,才輕聲喚道:“小姐,要起了嗎?”
當人走進房來時,上官悠然就醒了,睜開了冷眸,靜靜聽着來人的腳步聲,來人似乎故意放輕聲音,而且還是個沒有武功的女子。當她走到牀邊時,上官悠然已經閉上雙眸。
當來人開口,她纔再次緩緩睜開眼,好像是冬靈的聲音。“冬靈嗎?”
“是,小姐,奴婢是隨雲公子來的,你之前吩咐奴婢照顧步公子。步公子傷勢一好,就立馬來***了。”說着說着,冬靈的聲音有點哽咽,跪在了牀邊。“小姐,冬靈好想你,一想到小姐身邊沒人伺候那可如何是好呀?”
冬靈的話語都是對她滿滿的關心與忠誠,讓上官悠然淡漠的心裡流過一絲暖意,這個傻丫頭還是如第一次所見的單純,一心只爲她的那份心情讓她倍感安慰。
“傻丫頭,趕快起來,不許跪着,不然我會生氣的。”掀開紗帳,看到的就是冬靈跪在地上的身影,以及那滿臉的淚水,看的她頗爲心疼,嘴裡故意說着生氣的話,下牀扶起她。
“小姐。。。”冬靈見小姐來扶她,感動的又要掉眼淚,在上官悠然不悅的眼神下,止住了脫眶而出的淚珠。
“好了,既然來了就好好呆在我身邊就好了。”冬靈其實不該來的,她的身邊有太多未知的危險,她不知道能否保護好冬靈。看着冬靈轉身去水盆擰水的背影,上官悠然有種不好預感,似乎冬靈在她身邊會出事。
“小姐,先洗臉吧。”冬靈收起淚水,拿着剛擰好的帕子遞到上官悠然面前。
聽到冬靈的話,上官悠然才淺笑的接過帕子貼上臉,心想着,冬靈既然來了,也沒辦法讓她走,或許只是自己太過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