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間內,一抹挺拔身影背光而站。
“還是沒消息?”
“嗯!”
“下去吧!讓本王一個人靜靜!”
“王爺……”墨謙欲言又止,望着那抹略顯淒涼的背影;久久,終是說出壓抑於心中多年的話:“……那不是您的錯,您無須自責!”
“不!她會悄無聲息的離開,是本王的錯……”端木絕回身,幽深的眸中閃過一抹苦澀:“……當年在馬車上,本王便察覺到她的異樣,可當時本王卻並未多想……如果,當年本王細心一點,或是多關心她幾句,她或許就不會這樣悄無聲息的離去……”
“王爺……”
五年光陰過去,但時至今日,墨謙仍記得,當年端木絕聽聞千葵消失的一剎那,臉上的神情,悲痛,絕望,對未來的茫然……
墨謙從未見過自家主子臉上出現過這麼多情緒,這一剎那,墨謙才知道,千葵對自家主子的重要性!
隨後,便是端木絕派人瘋狂的尋找,可五年時間過去,千葵就像憑空消失般,始終杳無音訊!
“什麼都不用說了,下去吧!”
“……是!”
順着門縫涌進房間內的亮光,令端木絕有一剎那的恍然,彷彿又看到那個,喜歡精神抖擻叫自己端木絕的人兒,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
‘冷千葵!既然偷了本王的心,那麼無論你上天入地,本王都會將你抓回來!’
……
“少恆!你快點!”千葵臉色焦急催促,真怕那名男子等不及,一不小心掛了!
“我已經夠快了!這不都快到門口了,不急這一兩分鐘!”歐陽少恆失笑,半路遇到她,便被硬抓來充當大夫不說,這一路狂奔下來,到頭來還要被催促。
千葵不好意思吐了下舌尖:“我只是太着急了,怕那人挺不住掛了!”
“我明白!”歐陽少恆安慰拍了拍千葵香肩:“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希望吧!”
說話間,二人已行至籬笆外,不做停留,疾步走至冷天洛與昏迷男子身旁。
“歐陽叔叔!”冷天洛甜甜叫了聲,乖巧退至一旁,將地方留給歐陽少恆!
“乖!”歐陽少恆摸了下冷天洛小臉,蹲下身子,檢查受傷男子傷口。
“怎麼樣?”良久,千葵惴惴不安詢問。
“箭沒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昏迷;等會我幫他止下血,休養幾日應該沒什麼大礙!”歐陽少恆將男子從地上架起,回眸轉向千葵:“將他安置在西屋?”
“行!”千葵先行一步,將西屋房門打開,麻利將牀鋪好。
歐陽少恆小心翼翼將男子放躺與牀,取出止血藥撒在男子傷口上,順手將傷口包紮好。
“這瓶藥你拿着,等他醒後,給他服一顆!”歐陽少恆將一藍色瓷瓶,遞予千葵。
“他大約什麼時候能醒?”
“不出意外的話,傍晚左右應該能醒!”
“哦!”聽聞歐陽少恆所言,千葵高懸的心,總算是可以落下。
“我們出去說話,先給病人好好休息!”
“嗯!”千葵跟着歐陽少恆走出房間,順手關上房門:“對了!剛纔看你神色匆匆,是準備去哪?”
“找你!”
“找我?”千葵一愣:“出了什麼事嗎?”
“難道只有出了什麼事,我才能來找你?”歐陽少恆淺笑,心中不由劃過一絲苦澀。
“呃~~”千葵囧:“~~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只是看你神色匆匆,所以才……”
“我明白!你不用解釋!”歐陽少恆依舊笑得溫柔,很好掩飾自己最真實的心境:“我來是想告訴你,我要離開這兒幾日!”
“離開?”五年來,歐陽少恆從未離開過她們母子身邊,這突然說要離開,令千葵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爲什麼要離開?”
“師傅來信,讓我速速回趟師門;你也知道,師命難違,所以我必須回去一趟!”千葵的反應,使歐陽少恆失落的心,得到一絲安慰,至少自己在她心目中,不是什麼都不是!
千葵瞭然,雖說有一剎那的不捨,卻也很快適用:“那好!祝你一路順風!”
“就這樣?”
“那你還想怎麼樣?”千葵笑:“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僱八擡大轎,把你擡回去?”
“……”歐陽少恆!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再不趕路,說不定今晚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
凝望腦袋不開竅的人兒,歐陽少恆嘆了口氣:“你都不會捨不得我嗎?”
“我捨不得你又能怎樣,難不成你還能不走了?!”千葵笑,完全未將他的幽怨放在心上。
“我可以考慮!”歐陽少恆神色認真,完全不似玩笑。
一剎那,千葵倏然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當年,若不是意外遇到他,千葵不知自己如今會怎樣!
可面對他五年如一日的照顧,千葵不知自己除了感激,還能怎麼回報他?!
不是感覺不出他的心意,只是千葵清楚,如今的自己還沒有忘記端木絕,如果就這麼接受他,對誰都不公平;所以……
也許,他離開便是對現狀最有利的解決,總不能讓了他爲了她們母子,還有一個不確定的答案,繼續空等下去……
察覺到自家媽咪異樣,冷天洛相當有眼色,一把抱住歐陽少恆的大腿:“歐陽叔叔!我會捨不得你的!”
“歐陽叔叔也捨不得你!”歐陽少恆垂眸,輕柔撫着他的臉頰,雖然努力再笑,可仍舊掩飾不了眼底的失落。
“既然歐陽叔叔也捨不得我,那可不可以不走?”冷天洛希翼望着歐陽少恆,希望他可以留下。
“洛洛!不可以沒禮貌!”千葵將冷天洛拉回身邊,低聲訓斥:“歐陽叔叔回去有事,你怎麼可以央求人家留下,這樣是不對的知道嗎?”
歐陽少恆聞言,眼底失落更加顯而易見。
‘難道……’
‘我在你心中的地位,連一句挽留,都換不回來嗎?’
想至此,歐陽少恆脣畔溢出一抹苦澀。
“哦……知道了!”冷天洛悶悶不樂嘟着粉嫩脣瓣,萬份捨不得望着歐陽少恆:“歐陽叔叔!您記得早去早回哦!”
“歐陽叔叔知道!”伸手,愛憐揉了揉冷天洛髮絲:“歐陽叔叔不在這段時間,記得要聽媽咪話,不可以再私自跑去打獵了,知道嗎?”
“我只是想幫媽咪減輕點負擔……”
“歐陽叔叔知道,可問題是,你每次忙幫不上,還要害媽咪賠錢不是嗎?”
冷天洛煞有其事想了想,不情不願咕噥:“好像是……可我也不想這樣啊……”
歐陽少恆失笑:“歐陽叔叔知道洛洛的孝心,但這次你一定要答應歐陽叔叔,不可以再出去打獵;不然歐陽叔叔回來後知道,會罰你的哦!”
“罰我什麼?”冷天洛眼睛撲閃盯着歐陽少恆,其實心中壓根不信他會罰自己,根據以往經驗,他最多時嚇唬嚇唬自己而已!
歐陽少恆彷彿看懂冷天洛的心思,直搗冷天洛要害:“這次歐陽叔叔可不是嚇嚇你那麼簡單,如果歐陽叔叔回來後,發現你又偷偷出去打獵;歐陽叔叔保證,從此以後,歐陽叔叔絕對不會再教你武功!”
“啊?!”冷天洛錯愕瞪大雙眼,隨即哭喪着臉抗議:“這個懲罰會不會太重了?”
對於自小便是不折不扣,小武癡的冷天洛來說,沒人教他武功,便是對他最殘忍的懲罰。
歐陽少恆聞言,眉梢微挑:“聽你話中意思,你還想偷偷摸摸跑去打獵?”
冷天洛一個激靈,果斷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要說到做到!”
“嗯!”冷天洛重重點頭,心裡想着;大不了等你回來後,我再去打獵!
“這才乖!”獎賞般揉了揉冷天洛髮絲,不捨望着她們母子二人:“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歐陽叔叔再見!”
“再見!”最後望了眼相擁的母子二人,歐陽少恆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對於終究未等到的挽留,歐陽少恆說不清心中是失落還是遺憾;反正來日方長,他相信,自己總有一日,會等到她的挽留!
目送歐陽少恆漸漸遠處身影,千葵臉上笑意慢慢隱去,取而代之是一抹複雜情緒:‘一路平安!’
瞧着自家媽咪出神容顏,冷天洛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襟:“媽咪!歐陽叔叔走遠了!趕緊回神吧!”話音落,還故意嘆了口氣,人小鬼大的開口:“媽咪!既然捨不得,幹嘛不出聲挽留!心口不一!不好!不好!”
“臭小子!誰說媽咪捨不得了?”千葵不客氣敲了下他的腦袋,一瞧他這自以爲是神情,就忍不住頭大。
冷天洛吃痛摸着腦袋:“媽咪!你這麼兇,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嫁不出正好,讓你養着!”
“那我豈不是很慘!”冷天洛捂着胸口,一副很受打擊的模樣。
千葵皮笑肉不笑揚起拳頭:“怎麼?現在就開始嫌棄媽咪了?”
“呃~~”冷天洛脖子一縮,識時務者爲俊傑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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