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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笑過一時,蘇靜姍輕聲道:“娘,我要去蘇州。”
又要取證,又要秘而不告,去蘇州,是唯一的選擇,計氏心裡清楚得很,馬上道:“好,娘和你一起去。”
蘇靜姍卻搖頭,道:“咱們若是都去了,誰在家裡盯着爹?萬一他趁咱們都不在家,把我偷偷給賣了呢?”
“不,不會罷……”計氏說着說着,想起蘇留鑫的所作所爲,就連自己都不相信起來,連忙把後半截話吞了回去,轉而道:“你是個女孩兒家,又是孤身一人,娘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去蘇州?要不,我去,你留在家裡?”
蘇靜姍笑道:“娘,我沒你那一把子力氣,若你不在家,爹要賣我,我還真制不住他。”
計氏想想也是,但卻苦惱:“難道只能你一個人去蘇州,這我怎能放心?”
蘇靜姍想了一想,笑道:“我倒有個主意,找一家有信譽的鏢局,請鏢師送我去,如何?”
計氏覺得這主意真不錯,但請鏢局保鏢是需要付銀子的,也不知走一趟蘇州,得花多少錢。
蘇靜姍道:“不急,等我明天找個鏢局問一問再說。”
她隔天起來,把東亭縣大大小小的鏢局問了個遍,最便宜的鏢費,也要十五兩銀子。回到家,將情況說給計氏聽,計氏就犯起了愁,她們手頭只有將近十兩銀子,加上鄉下家裡藏的二十兩,一共也只得三十兩;而此去蘇州路遠,即便路上的花銷含在了鏢費裡,到了地方後,也得吃飯、住宿,還要打點衙門,東亭縣的物價已是不便宜,想必蘇州就更貴了,這三十兩銀子,哪裡夠用!
計氏算着算着帳,感概萬千,這城裡和鄉下,真是不能比,想她們在蘇家村時,誰家有十兩銀子,就能算是村中富戶了,而到了城裡,十兩又算得了甚麼!連去趟蘇州都不夠!
既是銀子不夠,那就想法子賺罷,計氏跟蘇靜姍商量,要買一架織機,織了布,放到前面鋪子裡去賣。但蘇靜姍覺得此舉不妥,理由是,她們織的土布,賣不起價錢,雖然也許能湊夠路費,但因爲此舉三個月怎麼也賺不到和蘇留鑫約定好的兩百兩,反倒會讓他起疑。
計氏這纔想起還有一個蘇留鑫要瞞,就又犯起了愁,蘇靜姍安慰她道:“娘,你別急,反正要過年了,我趁機天天到街上轉轉,看能不能找到甚麼賺錢的法子。”
計氏想了想,道:“時間緊迫,一時哪能找到甚麼好法子,再說如今最要緊的是抓緊時間到蘇州去,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賺錢上,不如你先安心過年,等過完年,咱們回鄉拜年時,悄悄託你舅舅把田給賣掉兩畝,湊足了錢讓你去蘇州。”
計氏居然想要賣田!那些田是多麼的來之不易,沒有人比蘇靜姍更清楚,雖然明白自己這具身體是計氏的親閨女,計氏對她好十分正常,但她還是感動得溼了眼眶。
不能不說,計氏出的這個主意,是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了,至於那些田,等沒了被賣之憂後,再想法子賺錢加倍地買回來罷。
母女倆商議既定,去蘇州的盤纏有了着落,心也就安定下來,只等過完年再說。
轉眼臘月已經過去一多半,二十三這天夜裡,天上飄起了雪,卻又始終下不大,幾朵的雪花還未落地,就先化作了水,在地上積成一灘一灘,溼淋淋的惹人厭。
二十四凌晨時分,天還沒亮,兩名皁衣擡着一頂青布小轎,飛快地穿過甬道,停在蘇家小院門前,一面抱怨地上的積水,一面去拍那生了鏽的門環。
砰砰砰的拍門聲,很快驚動了一院子的老老小小,蘇留鑫披了件繭綢大襖,搓着手,打着哆嗦來開門,一眼看見門外的皁衣,唬了一跳。
那皁衣卻是看也不看他,一個倨傲地道:“人給你送回來了。”
另一個就去掀轎簾,從裡揪出一個人來,朝蘇留鑫懷裡一推。蘇留鑫大驚,慌忙推開懷中人一看,卻是前幾天剛送走的蘇靜初!只見蘇靜初的模樣,同走時大不相同,一張小臉慘白慘白,連嘴脣都沒了血色,反襯得一雙眼睛格外地紅腫不堪。
蘇留鑫大驚失色,晃着她的肩膀急問:“二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蘇靜初哽咽着不答話,掙開他的手,捂着臉朝東廂奔去。蘇留鑫沒辦法,只好去問那兩名皁衣,但擡頭一看,院門前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人影子!
“着急去投生麼?”蘇留鑫罵罵咧咧地關上院門,踏過到處是水窪的院子,走到東廂南屋,一把推開門,帶着怒氣高聲問:“二丫頭,你怎麼回來了?”
蘇靜初伏在桌上,嚶嚶哭着,怎麼都不肯擡頭。蘇靜瑤推了推她,也沒有反應,只得對蘇留鑫道:“爹,二姐剛纔急匆匆地奔進來,就只曉得哭了,問甚麼也不答。”
她深夜被送回,又是這副樣子,肯定沒好事,蘇留鑫急得直跳腳,只好把喬姨娘叫過來,讓她好好問一問,務必要讓蘇靜初把事情原委說清楚。
等他氣哼哼地回到正房西屋,萬姨娘已站在窗邊看了個全場,譏笑道:“有甚麼好問的,擺明了是被趕回來的,也不知你那兩百兩銀子,還保不保得住。”
蘇留鑫可不就是爲那兩百兩銀子急的,他被萬姨娘這一諷,直覺得渾身血流上涌,熱燥燥地連大襖都穿不住,索性掀了去,只穿着個白綾寢衣走來走去,一面走,一面急急地道:“趕也有不同的趕法,到底是銀主對她不滿意,退了回來;還是一時口角,遣她回來反省反省?”說完,又懷着一絲僥倖道:“一多半是後一種,不然那兩個衙役怎麼不要我退那兩百兩銀子?”
萬姨娘覺得蘇留鑫說得有理,就覺着那兩百兩銀子在箱子裡穩妥了些,於是臉上露出笑來,把蘇留鑫朝牀上拉,道:“老爺,天冷着呢,你趕緊上/牀,別凍着了。”
蘇留鑫經她這一說,才覺得身上有些發冷,趕忙爬到牀上,拿熱被窩一捂,竟打了個哆嗦。他這一冷一熱,到了天明時,身上就發起燙來,鼻塞眼澀,頭昏腦脹,他心中發慌,趕忙叫萬姨娘去請郎中,萬姨娘卻捨不得錢,只拿姜給他煎了碗湯。
蘇留鑫惦記着蘇靜初的事,沒空同她計較,只好皺着眉頭喝下薑湯,再把喬姨娘找了來,指着她的鼻子罵:“你叫我給二丫頭尋門好親,我一口答應不說,還千辛萬苦把她送去高門大戶享福,她倒好,去了還沒幾天就被趕回來了,你怎麼教的女兒!”
喬姨娘已從蘇靜初那裡把事情問了出來,此時正是傷心的時候,乍聽蘇留鑫這一罵,氣性兒就上來了,哭道:“這也叫好親?老爺真好意思說!納妾文書都不立一個,一張賣身契就把閨女給送人了!”
蘇留鑫一噎,訕訕地道:“不是也給了你二十兩麼?”
喬姨娘氣道:“老爺就只知道錢,你可曉得二姑娘是去了哪裡?”
蘇留鑫不以爲然地道:“能去哪裡,總不過是知縣大人府上。”
喬姨娘見他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氣得發抖,道:“甚麼知縣大人府上,她是被田少爺帶去蘇州,送給了知縣大人的恩師劉大人!那劉大人昨天剛做的六十歲大壽,比咱們二姑娘大上好幾輪呢!老爺你居然把二姑娘賣給了一個老頭兒!”
“甚麼老頭,莫要瞎說!”蘇留鑫聽了她這一番話,居然喜滋滋的,“知縣大人的恩師,那官做的不是比知縣還大?二丫頭這回可走運了。”他說着說着,突然想起蘇靜初已經被送回來了,不禁又一陣氣悶:“你可曾問問二丫頭,她是被退回來了,還是隻是回來歇歇?”
喬姨娘不想回答他,又怕繼續惹他不高興,會被休掉,只好悶聲道:“被退回來了。”又哀求道:“老爺,你給二姑娘另尋一戶好人家罷。”
蘇留鑫聽說是被退回來了,急得直敲桌子,敲着敲着,突然想起件事情,連忙湊到喬姨娘耳邊,小聲問道:“你可曾問過二丫頭,她同那劉大人圓房了沒有?”
喬姨娘臉上一紅:“老爺怎麼問這個。”
蘇留鑫眼一瞪,道:“這個可是關鍵,怎麼能不問?若二丫頭還是完璧,我自然能再給她找個好人家,可若是已被破了身,那就只有別人挑她,沒有咱們挑別人的了。”
如果是完璧,那兩百兩銀子就泡湯了,哪怕田少爺不來索取,他也不敢留下;但若是已經破了身,他就有理由放心大膽地不把銀子退回去了。這話只在蘇留鑫的心裡打了個轉,沒有告訴喬姨娘。
喬姨娘一聽完璧與否和蘇靜初以後的前程息息相關,就也着了急,連忙別過蘇留鑫,趕到東廂南屋去問蘇靜初。
-------------阿昧的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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