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陳樞的帶頭,離開的人也越來越多,至於門口的禮物沒人拿走,很快大殿內就剩下司馬宿和李燁兩人,司馬宿看着李燁,李燁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狀態,他的眼中彷彿只有桌上的美食,其他人離開也無法耽誤其用飯,所有人吃飯都是心不在焉的,桌子上的美食並沒有吃多少,只有李燁一人桌子上的食物都被吃完了。
李燁將最後一塊肉送到嘴中吃完,看着司馬宿和曲益兩人說道
“不好意思,家父在世的時候常常教導我不能浪費糧食,實在是慚愧啊。”
李燁說着慚愧但是並沒有絲毫慚愧的樣子,又將酒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幅樣子讓曲益和司馬宿看的是一愣一愣的,絲毫不明白李燁在搞什麼。
“李家主真乃坦誠之人,這糧食的確不能浪費。”司馬宿一笑說道,隨後開始吃着眼前的佳餚,一邊飲酒一邊吃菜倒是不亦樂乎。
曲益看着兩人眼底冒出一抹精光,但並沒有說什麼,也是享用着美食,雖然他是蜀郡郡守,但是秦國對官吏的要求極爲嚴格,若不是什麼宴會的場面,一些美食佳餚他也吃不上。
“這次郡尉大人怎麼沒來?”李燁看着司馬宿說道。
郡尉是司馬宿的大哥司馬信,也就是司馬昌口中的大伯。
“最近巴蜀商會的會盟之事要在成都舉辦,爲了防止這個關鍵的時期出現問題,大哥親自帶着人在佈置。”司馬宿說道。
雖然司馬家屬於是朝堂邊緣,但是蜀郡的郡尉一職還是由司馬家在擔任,就像是李家在蜀郡百姓心中的威望,司馬家在軍隊中積威依舊,現在的蜀郡軍隊大多都是當初司馬錯平定蜀地內亂的後人。
“司馬兄最近確實忙碌,等到忙完這段時間,我一定給司馬兄沐休的時間。”曲益說道。
陳家,陳樞回到家裡之後,府中的管事立刻迎了上來。
“家主.”
“這裡不方便說話,去書房。”陳樞打斷了管事的話直接走向了書房。
來到書房後,陳樞坐在桌案前說道
“說吧,發生什麼事情了?”
“蜀山上來了消息,說想要我們把屍體給他們送回去。”管事說道。
陳樞的眉頭微皺,這個屍體自然指的是那幾個裝作山匪的虞淵護衛,陳樞手指敲打着桌案沉思了一下說道
“讓他們等等,現在那位王師大人對待蜀郡的態度不明,不知道他是真的想要對蜀郡動手,還是在試探什麼,讓他們先等等。”
陳家作爲從古蜀國建國就存在的家族,他們和蜀山的聯繫十分密切,當初蜀地第二次叛亂的掀起人,蜀國相陳莊就是陳家的人,陳莊殺害蜀王,帶領蜀國百姓反叛,他們還沒來得及將叛亂擴大就被司馬錯帶領大軍全部誅殺了,陳莊那一支陳氏族人全部被誅殺。
“諾!南邊來消息了,他們希望我們能夠儘快佈置好,到時候他們會派人來幫助我們。”管事繼續說道。
“我知道了,蜀山上的人是不是和南邊取得聯繫了?”陳樞問道。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不過看樣子是的,我們的人說前些日子蜀山到訪了一位貴客,至於這位貴客是誰我們就無從知曉了,這位貴客直接破了蜀山的護山大陣,直接找到了虞淵的大長老。”管事說道。
“派人去查查這位貴客的來歷,能夠直接破了蜀山的護山大陣,這可是除了十年前陰陽家的那位東皇太一之外的唯一一位了。”陳樞摸着自己的鬍鬚說道。
無論這位貴客是誰,能夠破了蜀山的護山大陣足以說明實力高深莫測,若是被陳家拉攏到了,對之後的事情有極大的幫助,陳樞想了又想繼續說道
“查不到無所謂,但是不要驚動了這位貴客。”
“諾!”管事說道。
陳樞揮了揮手示意管事下去,管事行禮後便直接離開了,陳樞起身來到了書架之前,擺動了一番書籍之後,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書架緩緩朝着兩邊打開,露出了一個一人通過的密道,陳樞拿起油燈走進了漆黑的密道中,齒輪轉動的聲音再度響起,書架再次合上。
微弱的燈光照亮了漆黑的隧道,走到盡頭之後,陳樞點燃了牆上的火把,推開了眼前的木門走進了一個漆黑的密室中。
微弱的燭光被油燈點燃,隨着燭光逐漸被點燃,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幾十個牌位出現在了燭光中間,陳樞拿起一旁的沉香點燃對着牌位鞠躬後,將沉香插在香爐中看着牌位上的名字,陳樞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堅毅。
“祖先在上,保佑陳樞。”陳樞再次鞠躬說道。
驛館之內,已經休息了的子游正在和焱妃、焰靈姬和少司命以及墨鴉吃飯。
“蜀地的飯菜倒是別有風味。”焱妃感受着發麻的嘴脣說道。
“是啊,很久沒吃到如此火辣的飯菜了。”子游也是說道,秦時明月的世界就是如此不可思議,辣椒這種明末才從美洲傳入的東西現在就有,而且蜀地已經大範圍的種植了,當初的玄機娘娘怎麼就不把玉米也弄進來,這樣能省下不少事情。
“這種番椒據說是蜀地商隊在百越之南帶回來的,後來在蜀地廣爲種植,若是將其融入鼎香樓的火鍋裡我覺得是不錯的選擇。”焰靈姬喝着清水說道。
鼎香樓的辣味火鍋都是用茱萸和蔥薑蒜混合調製出來的,若是有了辣椒,將會是另一番風味。
就在衆人還在討論辣椒的時候,甲士們擡着大量的禮物走了進來,甲士的隊長嚴對着子游行禮說道
“先生,這些是曲郡守派人送來的,說是蜀郡官吏和一些大族的心意,希望先生收下。”
看着琳琅滿目的珠寶和一卷卷古籍,子游感覺到了這些人是真的用心準備了這些禮物,子游讓人將古籍單獨陳列出來之後,又挑選了一些珠寶後說道
“剩下的這些珠寶你們拿下去分了吧,我留着也米用。”
甲士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動,這些珠寶一個個都是價值連城的,任何一個都能頂得上他們一輩子的軍餉了,東西太過貴重他們都不敢拿。
“無事,都擡下去分了吧。”子游擺了擺手說道。
甲士們對視一眼,對着子游單膝下跪說道
“多謝先生,從此願爲先生效死!”
“嗯,伱們下去吧。”子游看着甲士們說道。
“諾!”
甲士們看向子游的眼神中充滿了忠誠,當初子游爲軍中陣亡將士所做的事情已經征服了這些甲士們,現在又是大把的賞賜徹底讓他們成爲了願意爲子游赴死的死士。
“這些人可都是軍隊中的精銳,你這樣把人收攏了,怎麼跟大王交代?”焰靈姬問道。
“我好歹也是侯爵,大王當初的詔書中說着允許我有五十甲士作爲護衛。”子游說道,賞賜甲士作爲護衛這是極大的恩典了,呂不韋這個文信侯雖然家僕上萬,門客三千,但是所擁有的甲士也不過是二百人,而且是最普通的甲士。
賞賜甲士作爲護衛,不僅僅是說將士兵賜予,能被成爲甲士的都是可以披甲的人,賞賜甲士爲護衛說的是將武器、盔甲這些一起賞賜了,這意味着變相的允許家中收藏甲冑了,只不過數量必須和甲士的數量一致,而且必須去廷尉登記在冊。
之前嬴政就允許子游去軍隊中挑選精銳當做自己的護衛,但是子游覺得自己武力值足夠,便一直沒有去,到是方便了現在,而且這些人可都是在鐵鷹銳士中接受訓練的人,只不過不如其他人的人落選了,這可是秦軍中精銳的精銳。
“這些珠寶是給你們的,墨鴉那一份是你的,我知道你在咸陽看上了一個姑娘。”子游看着墨鴉說道。
聽到墨鴉看上了一個姑娘,焰靈姬和焱妃的眼中頓時冒出了八卦的火苗,就連少司命也停下了筷子,看着墨鴉,墨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邪魅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
“一次出門偶然救下了一個姑娘,然後就熟絡了起來。”
“英雄救美的橋段啊,展開講講。”焰靈姬說道。
“你倒是藏得深,我說那幾天你怎麼天天不在府上,原來是去私會情人了,是誰家的姑娘?”焱妃也是八卦的問道。
看着被問東問西的墨鴉,子游拿起了竹簡,看着這些竹簡的樣子都知道是一些古籍孤本了,子游隨意的打開了一個拿在手上看着,眼中滿是錯愕和驚訝,錯愕和驚訝一閃而過,子游將竹簡重新合上,裝進了懷裡,少司命朝着子游眨了眨眼,表示子游怎麼了?
“沒什麼,沒想到有了意外收穫。”子游說道。
“什麼意外收穫?”焱妃問道。
“這卷竹簡中記載的是當初古蜀國王室的歷史,對我們很有幫助,你們提到了很多次蜀山和虞淵。”子游說道,摸着懷裡的竹簡,子游覺得這是不小的收穫,這是古蜀國王室,並非是後面秦國攻佔了蜀地之後冊封的蜀王室,裡面記載的東西很有價值。
“有用就行。”焱妃說道。
衆人再度吃起了飯。
司馬家,司馬昌正在和自己的母親敘說着這些年自己在咸陽的生活,司馬昌的母親聽着自己兒子在官場上的生活眼淚直流,就在母子溫馨的時候,一身酒氣的司馬宿暴力的推開了房門打破了這溫馨的畫面。
“昌兒,你跟我去書房。”司馬宿說道。
“去去去,下午還沒有談夠嗎?我跟昌兒說說話怎麼了?”司馬昌的母親一把推開司馬昌對着司馬宿喊道。
被這麼一喊,司馬宿的酒醒了三分,連忙帶着諂媚的笑容說道
“夫人,我這不是有大事要和昌兒說嗎?你放心我說完之後立刻讓昌兒來陪你,若是這次事情辦好了,我們司馬家歷代的目標就能讓我實現了。”
司馬昌的母親帶着怒氣看着司馬宿,但是考慮到這是事關司馬家的事情,用力的捶了一拳司馬宿說道
“你們去吧。”
司馬宿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後臉上露出了吃痛的表情,但還是笑着跟自己夫人說着好話,沒辦法他的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將夫人哄好之後,帶着司馬昌前往了書房。
“你母親的力道還是絲毫不減啊。”路上司馬宿揉着被打的地方說道。
司馬昌沒有說話,但是眼中充滿了同情和恐懼,作爲一個標準的二代,他小時候過得可不是牽狗遛鳥的生活,而是在自己母親棍棒下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