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方的匈奴大軍突然掉轉方向朝着他們衝來,蒙恬當即下令
“上弩!”
身後的黃金火騎兵從腰間掏出了一柄柄連弩,這是經過子游要求,公輸家和秦墨一同打造出來的連弩,可以一次性連射七支弩箭。
“衝!!”蒙恬說道。
蒙恬一馬當先帶着身後的黃金火騎兵朝着匈奴衝去,對面的匈奴騎兵看到黃金火騎兵衝來,依靠着精湛的騎術,紛紛張弓搭箭,在沒有馬鐙的支撐下,他們直接雙腿夾緊了馬腹來支撐讓他們。
很明顯雙方都是用一種進攻的方式,那就是集中衝鋒等到了弓弩的射程內後,集中攢射一波,在朝着兩側包圍殲滅敵人,看到黃金火騎兵用出和自己一樣的戰術,頭曼臉上多了一絲笑容。
這種集中攢射再分散殲敵的方式是他們匈奴發明出來的,自然知道這種戰術的缺點和優勢,如果沒有精湛的騎射水平,這種戰術就是送人頭,之前的黃金火騎兵靠着偷襲在邊關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這種正面對戰頭曼認爲自己的王庭護衛軍不會輸。
但接下來的場景讓頭曼目瞪口呆,黃金火騎兵看着衝鋒而來的匈奴騎兵率先扣動了連弩的扳機,小規模的箭雨頓時殺的匈奴騎兵死傷大片,反觀匈奴騎兵那邊,因爲黃金火騎兵尚未抵達他們弓弩的射程之內,他們射出去的羽箭根本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黃金火騎兵朝着兩邊分散包圍迎面而來的王庭護衛軍,後方的黃金火騎兵完成攢射之後繼續朝着匈奴騎兵側方包圍過去。
仗着裝備優勢的秦軍,頭曼恨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他們匈奴不是沒和有裝備優勢的敵人對戰,但還是第一次遇到秦軍這般棘手的。大月氏的裝備也是超過匈奴的,但是大月氏的人並沒有秦軍這般有腦子,所以匈奴在對戰大月氏的時候,靠着勇猛和一些戰術足以擊垮對方。
“撤!!”
頭曼看着即將完成包圍的黃金火騎兵咬牙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看着頭曼想要跑路,蒙恬自然不會給他們機會,留下一些人纏着匈奴騎兵再度朝着頭曼的方向衝去。
看着身後緊追不捨的蒙恬,頭曼向前看去,看到了前方邊城的影子。
“二郎們加快速度,只要離開上黨,回到草原上去,秦軍就追不上我們了。”
頭曼看着不遠處的大草原,嗅着狂風中帶來的草原的味道,頭曼快速抽打着胯下的白馬。草原的地理環境要比上黨郡複雜的多,到了草原上頭曼有信心甩掉黃金火騎兵。
就在頭曼心中抱有期望的時候,前方的草原上突然出現了大量的風沙,風沙中黑色的秦軍整齊有序的出現在地平線上,黑色的戰車、在狂風中呼嘯的黑色玄鳥旗,讓頭曼剛剛激動起來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蒙恬自然也看到了地平線上的秦軍,心中知道,這是尉繚安排到這裡的,羽林軍的虎賁和秦軍中的戰車兵團在大戰開始前都被尉繚安排在了邊城這裡,爲的就是堵住匈奴大軍。
在戰場上擊敗匈奴騎兵不難,但是匈奴人撒丫子就跑,秦軍還真的追不上,所以虎賁和戰車兵團早早就被派去斷匈奴的後路。戰車的機動性雖然不如騎兵,但是在正面對衝和限制匈奴騎兵卻有着極大的作用。
看到匈奴騎兵的影子之後,虎賁和戰車兵團也沒有絲毫的客氣
“風!風!風!”
高呼之後,虎賁和戰車兵團朝着匈奴騎兵衝鋒而去,頭曼看着前方包圍而來的秦軍戰車兵團和身後緊追不捨的黃金火騎兵自知這次插翅難逃了,看着自己身後的匈奴王旗,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大單于爲何發笑?”
“我頭曼縱橫草原幾十年,如今卻接二連三的被中原人擊敗,狼神拋棄了我呀!!”頭曼眼中充滿了悲傷。
頭曼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從雁門關之戰戰敗到現在的種種畫面,自己爲了穩定地位,不斷的壓迫和分化匈奴部落的實力,導致整個匈奴開始朝着衰弱而去,這讓頭曼懊悔不已,若不是自己擔心左賢王對匈奴大單于之位起了野心,也不會逼得左賢王主動放棄側翼,讓黃金火騎兵衝入匈奴大軍之中。
種種畫面讓頭曼驚出一身冷汗出來,若是之前的他雖然也會擔心左賢王的不軌之心,但並沒有爲了自己的王位而去削弱整個匈奴的實力,此刻頭曼明白是狼神拋棄了他,讓他如此昏頭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頭曼不知道是因爲胡人被李牧打殘,連帶着草原一半的氣運都被李牧和子游用和氏璧以及重嶽劍壓制住了,趙國更是如同跗骨之蟲一般在李牧的征伐中不斷吞噬着草原的氣運。正因爲草原氣運的衰落,導致匈奴、胡人乃至大月氏都受到了影響,因爲有了氣運的補充,現在的趙國才逐漸緩過氣來,再度成爲能和秦國一較高下的大國。
“大單于您乃是我們匈奴的王,是狼神親自選取的匈奴王之王,狼神怎麼會拋棄您呢?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帶着您殺出去,將您送回王庭,我們休養之後,再度東山再起。”頭曼的戰將—赫連曼激動的說道。
看着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赫連曼,頭曼悲傷的眼中充滿了一道希望,一把抓住赫連曼說道
“只要我在秦軍就不會放過我的,但是匈奴不能亡,這次大敗阿魯特肯定要攻打王庭殺掉我的兒子冒頓,自己成爲大單于,赫連曼我現在能信任的人不多了,公羊丞相已經先回到王庭了,但他不懂得如何帶兵,圖立圖前兄弟雖然號稱我的頭號心腹大將,但我知道你打仗的本事在他們之上,我現在懇求你帶着手下無論如何都要回到王庭,保護我的兒子,讓他成爲匈奴新的大單于。”
赫連曼驚訝的看着頭曼,但是他的眼中充滿了淚水,這種託孤的行爲對於忠心於頭曼的赫連曼無異於是最大的榮譽。
“冒頓出生的時候,狼居胥山上的大祭司曾經預言,冒頓將會是一統草原的王,匈奴的未來我就交在你和公羊丞相的手中了。”說完頭曼將代表匈奴大單于權力的寶刀放在了赫連曼的手中。
“大單于,屬下願意帶着您殺出去。”赫連曼急切的說道。
頭曼託孤的行爲讓赫連曼倍感榮幸,但他還是希望能夠帶着頭曼活着回到匈奴王庭。
“現在時間來不及了,我帶着兒郎們拖住秦軍,你帶着一部分兒郎馬上撤退!!”
說完頭曼也不給赫連曼反駁的機會,一鞭子抽在了赫連曼的馬上,赫連曼的馬受驚離開帶着赫連曼朝着一個沒有秦軍的方向衝去,頭曼又讓自己的兩百精銳護衛跟上了赫連曼。
看着赫連曼離開的身影,頭曼眼中的悲傷也消失殆盡,而是變成了果決,頭曼何嘗不想着回到匈奴王庭呢?但是他知道自己回到匈奴王庭,等待着他的將會是何種境地,兩次葬送匈奴未來的戰敗,讓頭曼已經失去了所有人的支持,但他的兒子冒頓不同,冒頓還有着祭祀的支持,還有這狼居胥的支持,所以冒頓還有着維護匈奴統一的能力。
“我的兒子冒頓啊,希望你能在公羊丞相和赫連曼的輔佐下真的一統草原,爲我報仇!”頭曼說完看向了前方的秦軍戰車喊道
“兒郎們,秦軍斷了我們的路,只有衝殺出去才能活着回到草原,跟我衝啊!!”
頭曼帶着剩下的騎兵朝着秦軍戰車衝去,但面對強橫的戰車,匈奴騎兵的機動性完全沒有發揮出來,和戰車對衝,只能被碾壓,他們身後的蒙恬也帶着騎兵圍困了上來,戰車不斷的壓縮着匈奴的活動範圍,黃金火騎兵不斷用弩箭收割着匈奴騎兵的生命。
頭曼騎馬站在匈奴王旗下,被匈奴騎兵團團圍住,看着身邊不斷倒下的匈奴騎兵,頭曼眼中充滿了淒涼喊道
“我頭曼,縱橫草原數十年,失敗過,但從沒有成爲別人的俘虜。”
說完不等周圍的護衛有任何反應,頭曼拔劍自刎,鮮血從頭曼的脖子噴出,頭曼的視線開始模糊直至眼前一黑趴在馬上一動不動,此時天空中烏雲密佈,雷聲炸響,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出現在的烏雲和雷聲嚇到,齊齊看向了天空。
本就恐懼打雷的匈奴人認爲這是神的懲罰,紛紛下馬跪倒在地上大喊
“請求雷神寬恕我們!!”
周圍的秦軍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些匈奴人在搞什麼事情,依舊是一臉警惕的看着這些人,雷聲消失之後,這些人才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周圍虎視眈眈的秦軍,紛紛丟下了手中的武器,雙手舉起表示自己投降。
戰車兵團的校尉和虎賁校尉都看向了在場唯一一個將軍,蒙恬,蒙恬策馬來到了這些匈奴人的前面,摘下了戴在臉上的面具說道
“你們的大單于頭曼呢?”
這些匈奴騎兵面面相覷不知道蒙恬說的是什麼意思,一道聲音突然從匈奴騎兵中心傳出
“我們大單于自刎身亡了,我們願意投降!”
說着一箇中年人從騎兵中間跑到了蒙恬的馬前跪下。
“你是中原人!?”蒙恬蹙眉問道。
“我的父親是匈奴人,母親是中原人,我從小出生在匈奴,我的母親教導了我趙國話,所以在匈奴中擔任大單于的翻譯。”中年人說道。
“頭曼的屍體呢?”蒙恬問道。
“在王旗下。”
看着匈奴王旗下馬背上的屍體,蒙恬揮了揮手,周圍的秦軍將這些匈奴士兵控制起來之後,才走近了匈奴王旗,看着趴在馬背上早已經失去呼吸的頭曼,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草原上的一代梟雄就這樣死在了這裡。
蒙恬拔劍一劍將匈奴王旗的杆子斬斷,隨着匈奴掉下,周圍的秦軍爆發出了激動的呼嘯聲
“秦軍萬勝!秦軍萬勝!!”
和秦軍的氣勢高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匈奴人的垂頭喪氣,蒙恬撿起地上的匈奴王旗說道
“將頭曼的屍體看護好,帶着這些人返回大營!!”
“風!風!”
此時秦軍大營外的正面戰場的戰鬥已經結束,秦軍的士卒正在打掃戰場,收攏戰死將士的屍體,天空中盤旋着禿鷲,倖存下來的匈奴人排成了一道長龍以此將手中的武器丟在一起,隨後被押送到了戰俘營。
荊軻擦了擦臉上的血,手上提着兩顆頭,一臉幽怨的看着一旁如同提着小雞崽子一樣提着一個活的匈奴射鵰手的逍遙子。
“道家又不缺錢。”荊軻嘀咕道。
他靠着銳士營的掩護殺了兩個射鵰手之後,將目標放在了第三個身上,他準備活捉這個射鵰手,但他剛準備突襲的時候,逍遙子帶着幾個弟子用陣法困住了這個射鵰手,然後一擊將這人打暈,擒獲了下來。
“道家不缺錢,但是我樂意。”逍遙子提了提手中的射鵰手說道。
荊軻翻了一個白眼,跟荊軻一樣殺了射鵰手的還是名家的殺手,他們用兩個殺手爲代價殺死了一個射鵰手,至於最後一個射鵰手看到戰場局勢不利,第一時間就跑了,他們也沒追上。
公孫麗姬看到荊軻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衝上去在荊軻身上上下摸索着急切的問道
“有沒有受傷!?”
這看的周圍的人都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一旁尷尬的名家衆人,名家衆人看着自己家的公主第一時間去關心墨家的人,而不是自己家的人,心中彷彿有無數羊駝奔騰而過。
“小師妹,其他人呢還看着呢。”荊軻小聲的提醒道。
公孫麗姬這才注意到周圍人的視線,此刻都聚集在她的身上,臉頰爬上了一層紅暈,荊軻刺殺射鵰手的時候,公孫麗姬一直在擔心荊軻的安危,看到荊軻在在殺第二個射鵰手時,連中了三支羽箭頓時心都提在了嗓子眼裡。
看着荊軻和公孫麗姬的模樣,衆人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此時子游和他一直想見的公羊令坐在營帳之內,兩人面面相對,誰也沒有說話。
兄弟們感冒了,腦子暈暈的,儘量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