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小人與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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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安,侯府。

咸陽與邯鄲皆無情報傳來,姜珝也樂得清閒。

如今饒安這邊該打招呼的都已經打過招呼,姜珝也不在管理商業上的事,一切自有饒安主政官員們管理。至於軍隊方面,姜珝作爲主將,只需要在大方向上做出決定,偶爾去軍營巡視一番,刷一刷存在感即可。

軍中如今有了姜珝的岳父李賀,姜珝也稍微放心不少。

當然,姜珝也並非全心全意的信任李賀,但至少在弄玉生出男孩之前,姜珝還是可以對李賀放權的。

至於日後如何制衡李賀,那也是日後的事了。

李賀可以掌權,但卻不能掌大權。最多就是作爲一顆釘子,釘在姜珝軍中,防止軍中生出變故。

如今勢力大了,手下人太多了,隊伍也不好帶了。

與玄翦對練了一會劍法,姜珝擦了擦額頭細汗,鍛鍊之後,只覺得神清氣爽。

將毛巾扔給一旁的侍女,姜珝揮手讓侍女退下,背對玄翦問道:“玄翦先生,郭開此人你也曾見過,你覺得墨鴉此去,結果如何?”

玄翦淡淡道:“九層把握。”

姜珝點點頭,沒在說什麼。

小人和君子,終究有所不同。

若地位互換,姜珝是郭開的徒弟,想要暗中交好李牧,只怕李牧不會多看姜珝一眼。

但如今姜珝是李牧的徒弟,想要交好郭開,能用的手段太多了。

小人謀己,郭開最在意的就是他自己的利益。

對於郭開這種人,只要錢給到位,他就能給你辦事。不管是出賣國家利益,還是陷害朝中重臣,他都不會有所猶豫。

甚至,看在錢的面子上,郭開這樣的人會很講信用。

郭開之前與羅網合作,拿錢辦事,任何事情都辦的很周道。

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郭開此人,的確有點能力。

姜珝雖然在意錢財,但除了維持勢力運轉的基本費用,多出來的那些姜珝看的並不是太重。

如果能用錢財換來人脈,姜珝可以全部拿出來。

更何況,如音樂盒這樣的小玩意,製作起來根本花費不了多少費用。

見姜珝不說話,玄翦有些不解的問道:“郭開在朝中一直與大將軍做對,對侯爺也多有不滿,根據線報,此人私下裡不止一次辱罵過大將軍和侯爺。以我們如今的實力,想要除掉郭開並不難,侯爺爲何……”

“唉!”姜珝心中一嘆,雖說對玄翦有些失望,但卻也放心不少。

姜珝解釋道:“朝堂有朝堂的規矩,郭開剛剛纔算計於我,他此刻一死,很多人都會懷疑到我的頭上。郭開乃趙國上卿,我今日能殺郭開,他日就能殺別人。你說,那些人會不會聯起手來對付我?”

玄翦皺眉道:“我們若暗中下手,做的完美,他們不會查出證據。”

姜珝搖頭道:“這根本不需要證據,只要郭開一死,朝中大臣定然會防備於我。姬無夜沒有實力刺殺韓國大臣嗎?可他依然要以‘鬼兵復仇’作爲藉口,鬼兵之事一破,他便就此收手。”

“江湖與朝堂終究不同,置一時之氣沒什麼必要。”

蓑衣客和羅網不是朝堂中人,姜珝可以說殺就殺,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對於朝堂上的政敵,姜珝卻不能用刺殺的手段。

玄翦一直以來都表現的成熟冷靜,姜珝偶爾也會與玄翦商議事情。可如今看來,玄翦果然還是適合江湖,而非朝堂。

將情報系統一分爲二,墨鴉監視七國朝堂,玄翦監視江湖,果然是正確的。

姜珝已經不止一次在感慨,自己身邊還是缺少真正可以出謀劃策的謀士。

如今姜珝牽扯的勢力越來越多,需要謀劃的事情也越來越多,姜珝也漸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身邊有人商議,總比一個人好強。

可現在這個時期,那些自負才華之人都會投靠七國勢力,想要晉身朝堂之上。姜珝想要收服一名智者,還是有些不夠資格。

若姜珝只是安心做一個武將,那自然不用考慮這些,可姜珝如今想要的是天下,一人之力太過單薄了。

此刻姜珝都有些嫉妒韓非了,憑什麼衛莊和張良這樣的人才,都心甘情願的爲之所用?

便是紫女……

實在不行,把紫女挖過來也是好的。

即便紫女是陰陽家的人又怎麼樣,如今連東君焱妃都跟在了姜珝身邊,多一個紫女也不算什麼。

以前姜珝忌憚陰陽家,那是因爲在原著中陰陽家太過神秘。

可真的和焱妃接觸了之後,姜珝反而覺得,陰陽家也就那樣吧,沒什麼了不起的,就一個裝神弄鬼的東皇太一值得警惕一下。

腦海中閃過這些,姜珝見玄翦仍舊有些疑慮,便道:“更何況,郭開也並非不能拉攏,如今郭開位居趙國上卿,拉攏了郭開,我們在朝中也算有了助力。”

說實話,此刻姜珝心中想的更多。

說不得,日後還要借郭開之手算計李牧……

李牧……如今他算是姜珝前路上最大的絆腳石了。

玄翦點了點頭,如果真的能拉攏郭開,那姜珝在趙國便再無任何敵人。

區區一個春平君,即便給他掌握了邯鄲的城防軍又如何?

邯鄲的城防軍久不經戰事,以姜珝麾下大軍的戰鬥力,攻打邯鄲還真不算太難。

輕笑一聲,姜珝繼續道:“其實很多時候,小人比君子更容易結交,我也更喜歡和這種小人打交道。大家擺出利益,講好條件,遵守約定,各司其職,互不干涉。”

“與之相反,君子大多都有心中的堅持和信仰,對於這些人來說,天下非黑即白。當你做的一些事觸碰了他們的堅持,他們就不會在認同你爲一路人。”

玄翦皺眉道:“可小人反覆無常,侯爺還需當心。”

姜珝笑道:“小人雖然反覆,那就要看誰能給出更高的利益了。趙國神威侯與秦國羅網,郭開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對外,姜珝更喜歡小人,可對於自己內部,姜珝卻更喜歡君子。

所以姜珝對於自己麾下,更多的還是以情義和利益拉攏,雙管齊下才得人心。

等姜珝日後在代縣站穩腳跟,趙王偃駕崩之後,姜珝還準備在軍中建立信仰,讓軍人們知道爲何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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