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您說羅網之人，會不會是想利用假口供來欺騙我們呢？”
“恩？你說什麼？”
姜珝的思緒都已經飛到代縣去了。
既然潛伏在軍中的羅網開始行動了，那麼代縣那邊一定也有行動。
在沒有探清姜珝的底細的情況下，秦國未必會敢攻打代縣。燃燒彈的暴露，給了秦國太大的震懾。
燃燒彈這東西，無論用來守城還是攻城，都可以發揮奇效。
姜珝若非兵力不佔優勢，雁門此刻恐怕早已易主了。
秦軍不知道姜珝手中還有沒有更強的底牌，所以代縣那邊，只要羅網受到情報，就一定會展開行動。
不過姜珝將蕭何，以及玄翦、墨鴉兩個人都留在了代縣，軍中又有李賀策應，倒也無懼區區羅網。
見姜珝沒聽清楚，徐忠只好再說了一遍。
“假口供？”
姜珝輕笑道：“豈會那麼簡單？”
“蒙驁或許只在乎我軍中情況，可對於秦國來說，代縣才更重要。”
想了想，姜珝繼續道：“算了，我們說那麼多也沒用，去，立刻將賈震控制住，與賈震有交情的人，都要嚴加審覈，所有的資料，本侯都要親自過目。”
徐忠抱拳道：“末將領命！”
秦國羅網的眼線極爲龐大，因爲這個時代的底層情報人員，根本就不值錢。
在路上隨便撿一個快要餓死的人，給他一口飯吃，稍加訓練一番，一個最底層的情報人員就出來了。
誰也不知道羅網究竟成立了多少年，據說變法的商鞅，便是死於羅網手中。
羅網中有從江湖上招攬的高手，也有從孤兒時期開始訓練的死士，更有快要餓死的底層平民。
多少年來，羅網的眼線遍佈七國的各行各業，是潛伏在七國最大的毒瘤。
姜珝在代縣沒少與羅網鬥法，殺死的羅網之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可羅網就彷彿殺之不盡一般，殺了一批，很快就會再冒出一批。
姜珝殺的那些人，根本就不足以讓羅網傷筋動骨。
焱妃一直在姜珝營中，等徐忠退下後，焱妃看向姜珝說道：“羅網已經行動了，侯爺打算如何處置？”
姜珝知道焱妃想的是什麼事情。
羅網不動，就證明秦國有招攬姜珝之意，所以羅網會一直潛伏下去。尤其是那些被羅網招攬的將領、官員，對羅網來說極爲重要。
可一旦羅網展開行動，那就意味着，秦國有對付姜珝的心思。
姜珝神色淡然，輕笑道：“現在局勢爲名，秦國的舉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反應。”
焱妃微微頷首，在李牧未死之前，姜珝絕對不能有任何投秦的舉動。
秦國只要敢將爪牙伸過來，姜珝就會將其一一斬斷。
這是一個態度。
而且對秦國來說，即便姜珝殺了他們很多人，他們也依然願意接納姜珝。
而這一切，就看姜珝手中的籌碼有多大了。
燃燒彈，無疑加重了姜珝手中的籌碼。
可對於姜珝來說，暴漏燃燒彈，也已經是最後的底線了。
掌握燃燒彈的姜珝難以擊敗，秦國如果不想付出巨大的代價，勸降姜珝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只要李牧死於趙國王室之手。
等姜珝再次接到徐忠的彙報，已經是深夜了。
“啓稟侯爺，末將在賈震的軍營中抓到了一名羅網細作，此人名爲吳帆，現已供出其羅網細作身份。”
“末將親自審問吳帆、賈震二人，根據二人所說，吳帆潛入軍中，唯一的目的就是在關鍵時刻啓動賈震。而賈震也在三年前投靠了羅網，據其交代，他在這三年中，一共收受了羅網三千金的賄賂。”
“三千金？”
姜珝與焱妃對視一眼，這已經很多了。
三千金對姜珝來說或許只是一個小數目，哪怕擺在姜珝面前，姜珝也未必會看上一眼。
可是對於賈震這個層次的人來說，這是他幾輩子也賺不到的錢。
賈震不過是一個名爲‘統領’的千夫長罷了。
在姜珝的軍中，像是賈震這樣的人有很多。
他們的資歷足夠，但能力不足，所以他們雖有統領的官職，卻依舊只有千夫長的權利。
而賈震投靠姜珝的時間雖短，但他在代縣鎮守的時間卻很長，資歷上其實是沒問題的，就是能力差了點。
收買一個千夫長，用得着三千金嗎？
哪怕是千金買馬骨，也用不了三千金這麼多。
焱妃有些意外的說道：“或許，此人真的很重要……”
姜珝問道：“那個吳帆交代了什麼？”
徐忠彙報道：“與他同期前往代縣的共有十人，其餘救人被殺，就只有他一人混入了我軍中。”
“平日裡他都是與代縣中的一家‘貴風酒樓’的掌櫃聯絡，掌櫃告訴他，只要蒙驁打出一種特定的旗號，就是他啓動之時。”
“若不見旗號，就繼續潛伏下去。”
“而吳帆的任務也很簡單，就是負責啓動我軍的臥底賈震。”
姜珝微微點頭，只感覺此事疑點重重。
焱妃皺眉道：“侯爺，羅網會不會也和我們一樣，同一種暗語，代表了兩種意思？”
姜珝麾下情報人員傳遞情報時，一直都使用摩斯密碼，也就是以數字代替文字。
數字或是指特定的數字，或是指某本書中的頁數、行數。
有時候，一組數字如果用不同的方法翻譯，可以翻譯出兩種意思。
姜珝曾用這個辦法，坑了羅網好幾次。
而這一次，啓動羅網暗自的命令是蒙驁的旗號，所以同一種旗號，很有可能真的代表了兩個不同的意思。
對於吳帆來說，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啓動賈震，打探姜珝的軍械庫。
可若是對另外一名暗自來說，或許就是另外的命令了。
徐忠訕訕道：“侯爺，現在這一切都還自是猜測，羅網的人，沒有那麼聰明吧？”
姜珝笑道：“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本侯與羅網鬥了這麼久，他們總該會有進步的。”
“你不負責情報，對這方面不瞭解也是正常的。”
徐忠撓了撓頭，這種事實在不適合他去做。
姜珝手指輕敲案几，如今誘餌吳帆、賈震皆以羅網，那麼這個暗子，會不會展開行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