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珝在嬴政那邊賣的人設,可謂是無比的成功。
原因無他,這一次秦趙之戰,姜珝完美的展現了自己對趙國的忠誠。
燕國與韓國兩個盟友,都是姜珝拉攏的,姜珝自身更有十萬百戰精銳,勢力極爲龐大。
若姜珝對趙國稍有半點不忠,現在的局勢將會截然不同。
姜珝完全可以不參與秦趙之戰,讓李牧獨自面對王翦,而後再讓衛莊反戈一擊,讓李牧死於王翦之手。
而後姜珝與燕國結盟,從代縣揮軍南下,趁着邯鄲防禦空虛,直接攻破邯鄲。
屆時無論是姜珝自己稱王,還是扶持一個傀儡,完全都有姜珝自己說了算。
但也正是因爲姜珝全力抗秦,纔給讓嬴政認爲姜珝是一個忠臣。
只是姜珝這個忠臣忠心的是國家,而不是王室。
嬴政有羅網爲耳目,自然也知道姜珝在趙國的風評,算是譭譽參半。
當然,歌頌姜珝的較多,污衊姜珝的較少。
嬴政相信,以姜珝的智慧和能力,姜珝其實可以做的更好,姜珝完全可以像李牧那樣,讓自己的名聲更加完美。
可姜珝沒有。
這是一個破綻,雖不致命,但卻也給了趙王室一個打壓姜珝的把柄。
只要趙王有這個能力和智慧,就完全可以順着這些把柄,抓到姜珝更多的罪證,從而打壓姜珝。
從這一點上來說,嬴政相信姜珝有以權臣強過的想法,同時也在等待一位英明的趙王。
在王翦出征之前,嬴政和王翦談過自己對姜珝的一些看法,也讓王翦對姜珝有了更爲深刻的認知。
再加上這些時日的親眼見證。
王翦完全有理由相信,姜珝會將投石車送給衛莊,好讓衛莊攻破李信駐守的城池。
王翦寫了一份請求撤兵的奏摺交給蒙恬,沉聲道:“蒙恬,你親自派人將此奏摺送至咸陽,記住,一定要在朝會上,讓王上看到這份奏摺。”
撤退的命令可以下,但卻不能是嬴政自己的主意,否則嬴政將威望盡失。
王翦明白這個道理,大軍想要撤退,首先一定要王翦親自請求撤退,而後再讓朝臣們請求,逼迫秦王嬴政下達撤退的命令。
因爲撤退是一個恥辱,這個恥辱絕對不能讓嬴政來背。
嬴政會發怒,也會降罪王翦。
但這些都無關緊要,因爲嬴政心裡並不會怪罪王翦。
“是!”蒙恬拱手領命。
王翦深呼一口氣,淡淡道:“下去吧!”
……
王翦那邊在想如何撤退之事,李牧這邊卻在安排明日的大戰。
召集軍中衆將議事,李牧首先說道:“王翦進入見到了投石車的威力,明日一定會集合大軍與我軍一戰,衆將士還需早做準備。”
“是!”
李牧繼續道:“珝兒,你麾下有五萬騎兵,皆精通騎射之術,明日你與司馬將軍配合,分爲左右兩軍,繞襲敵後。”
姜珝領命道:“末將遵命!”
李牧的佈置還算簡單,姜珝與司馬尚各領五萬騎兵分爲左右兩軍,李牧自己同齡十萬步兵爲中軍。
一旦開戰,李牧會以十萬大軍正面迎擊王翦,而姜珝與司馬尚則率領騎兵從左右兩翼突破,一路射殺王翦的左右兩軍,包圍王翦的中軍。
姜珝不知王翦明日會如何排名佈陣,但姜珝與司馬尚二人,只要有一人突破了王翦的左右兩軍,繞到中軍之後,王翦大軍必敗無疑。
想了想,姜珝問道:“大將軍,若王翦出城與我軍一戰,那投石車還需要打造嗎?”
李牧沉聲道:“繼續打造!”
“若明日王翦戰敗,他只有固守待援,以及撤軍兩條路可走。”
“安陽不丟,王翦想要撤軍,必然需要秦王下令,這一來一回便需數日時間。”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王翦撤軍之前攻破安陽!”
姜珝點點頭,姜珝自然也猜到王翦此刻唯有兩條路可走,可姜珝猜不到李牧想將這一戰打成什麼樣。
是給秦國留些顏面呢?還是屠殺秦國大量士兵,一點面子都不留?
如今看來李牧也是狠了心要給秦國來一記狠的。
王翦現在駐守安陽,他想要撤兵,要麼等安陽城破,要麼等秦王下令。
若是二者皆無,王翦便算是逃兵,那是要砍頭的。
秦國的律法比趙國完善許多,刑法更是極爲嚴厲,王翦可不敢和姜珝學習,專門去鑽法律的漏洞。
否則哪怕王翦是秦國大將軍,他也要死在秦國的法律之下。
姜珝拱手道:“末將沒問題了。”
李牧點點頭,繼續道:“明日一戰極爲關鍵,本將料定,王翦此刻定然已經傳信咸陽,或是讓秦王增兵,或是請求撤軍。”
“所以無論如何,我軍一定要在秦王的王令抵達安陽之前,搶先一步攻破安陽。”
衆將聞言齊聲道:“大將軍放心,吾等定不辱命。”
“好!”李牧大喝道:“等我軍凱旋而歸,本將定會向王上爲諸位請功。”
“多謝大將軍!”
這個請功其實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在朝中有些人脈的會提升官職,還能得到一大筆賞賜。若是在朝中毫無人脈,單靠李牧自己支持,娼後定然只是獎勵一些財物了事。
簡單來說,李牧麾下的將領,娼後絕不會爲他們升職。
這不僅僅是因爲娼後不喜歡李牧,更是因爲李牧如今的權利已經太大了,不能繼續擴大下去。
若是李牧麾下某個將領功勳太高,最後獲得了獨領一軍的權利,那李牧豈不是要登天嗎?
姜珝不知道李牧會不會想到這一點,可李牧卻認爲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衆將士立了功,那就一定要賞,要重賞。
所以功勞有時候真的很燙手,臣子要賞賜,而君王不敢賞,也不知如何賞。
姜珝此刻就已經不敢立功了,否則娼後要如何賞賜姜珝?
大將軍之位肯定是不行的。
那麼封君?
還是擴大封地?
哪一個都是燙手的山芋。
姜珝有些感慨,自己如此一番良苦用心,也不知道娼後會不會明白。
以娼後的見識,估計是不懂的。
春平君啊!我們現在已經聯手了,你可別再坑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