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衆賓客散去,姜珝卻並沒有急着入洞房,而是被李牧召去了書房議事。
李牧臉色凝重,白天聽完姜珝分析了秦國的強大後,李牧的臉色便一直不太好看。
李牧心裡一直想與秦國一戰,既爲強大趙國,也爲了證明自己。
五國伐秦後,秦國派嬴成蟜領兵十萬攻趙,在當時,那已經是秦國所能派出兵力的極限了。
因爲當時的秦國正在修建水渠,徵調了國內大量的民夫,國庫空虛,糧草不足,根本無法與趙國全力一戰。
可如今水渠修成,秦國再無糧草之患,若是等秦國內亂平定,秦國再次派兵攻趙,所派大軍甚至可以達到三十萬,乃至五十萬。
再加上秦國的兵役制度、軍功制度,若秦國一心想要滅趙,足可在不影響秦國發展的前提下,徵調國內青壯,揮軍五十萬攻打趙國。
而趙國既要防備東方的燕、齊兩國,還要防備北方匈奴,南方魏國,即便處於守勢,最多也只能派出二十萬兵馬抵擋秦國。
兵力相差如此之大,再加上秦國王翦乃是不弱於李牧的名將,趙國此戰堪危。
目光看着姜珝,李牧緩緩道:“珝兒,你太急了。今日白天,你當衆言明秦國之強,指出秦國有意攻打趙國一事。同仇敵愾之下,雖可使我趙國萬衆一心共抗秦國,但若處理不好,如郭開等小人,未必不會暗中與秦國勾結。”
對於趙國內的一小部分人來說,他們可以做趙臣,也可以做秦臣,只要手中權力地位不失,在哪國爲官都無關緊要。
長平之戰,雖然是趙國永遠的痛,可長平之戰已經過去近三十年了,很多趙國人都已經忘記了曾經秦國給趙國帶來的傷痛。
姜珝在白天的那番言語,其實就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讓趙國提前備戰,但也會讓一部分人生出投秦之心。
姜珝毫不在意一笑,開口道:“老師,此次使韓,珝與韓國四公子暗中盟約,再過數月,等韓宇那邊準備好之後,便聯手刺殺姬無夜,讓鬼谷傳人衛莊接任姬無夜的大將軍之位。”
李牧凝聲道:“鬼谷傳人?”
“不錯!”姜珝淡笑道:“當世兩位鬼谷傳人,一個在秦,一個在韓,這兩人之間必有一戰。只要讓衛莊執掌韓國兵馬,他必然會全力與秦國一戰。”
“如此一來,我趙國出兵二十萬,韓國出兵十萬,三十萬多萬大軍,除非秦國傾國一戰,否則此戰我趙國必勝。”
李牧皺眉沉思,若是韓國全力助趙抗秦,趙國的勝算的確很大。
李牧還是自信的,即便是秦國王翦帶兵攻趙,哪怕秦國佔據兵力優勢,可李牧是守城一方,也佔據地利的優勢,雙方未必不可一戰。
沉思半響,李牧問道:“珝兒,你是否早已做好了與秦國一戰的準備?”
李牧很自信,但此刻他卻發現,姜珝比他還要自信。
李牧自負面對秦國王翦,若是處於守城一方,哪怕秦國大軍一倍於趙國,李牧也有七成勝算。
可李牧看姜珝這樣子,卻分明是已經有了十層的勝算。
姜珝點頭道:“不錯,珝還在饒安時,便料到秦趙之間必有一戰,也曾與老師討論過此事,更是早已做好了準備。”
“如今天下七國,以秦國國力最強,侵略性最強。趙國若想恢復趙武靈王時期的鼎盛,必然要踩着秦國上位。只有大勝秦國之威,才能令我趙國萬衆一心,共同強國。”
“郭開小人爲何屢屢與秦國勾結,還不是因爲畏懼強秦?若我趙國不懼秦國,即便是郭開,只怕也不會多看秦國一眼。降秦之臣,哪有我趙國上卿之位尊貴?”
“老師,秦趙之戰已迫在眉睫,爲了趙國,此戰我們不能敗。”
李牧哼道:“這還用你說?”
姜珝道:“老師,大王那邊,便有勞老師了。至於郭開,珝會去說服春平君,春平君乃趙國王室,無路如何,他都不會看着趙國敗於秦國。”
李牧點點頭,隨後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今日是你大婚之日,也不用陪我這個老頭子了,快去陪你媳婦吧!”
姜珝玩笑道:“老師可不老,便是家裡再填幾房妾室,只怕老師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臭小子,快滾!”
走出書房,姜珝來到弄玉的房間,推開門走了進去。
弄玉靜靜坐在牀邊,聽到房門開啓聲,轉頭望去,見到姜珝後,臉上登時露出了笑容。
“夫君!”
燭光下,弄玉面帶幾分羞澀,看着姜珝的目光,溫柔之中帶着三分撫媚。
姜珝走到弄玉身前,看着弄玉絕美的臉龐,穿着華麗的嫁衣,畫上精緻的妝容,此時的弄玉比平時更美豔幾分,看着姜珝的目光中帶着幾分羞澀,卻是讓姜珝沉淪其中。
姜珝拉起弄玉的小手,鄭重道:“夫人,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恩!”
弄玉微微點頭,雖然只是一句話,連海誓山盟都散不散,但卻是讓弄玉一直以來忐忑的內心放鬆下來。
姜珝如此說,那便一定會做到。
姜珝輕聲問道:“在司馬府可有人欺負你,可有受什麼委屈?”
弄玉微微搖頭,道:“司馬大人待弄玉極好,視我如親生女兒般,府內衆人也極爲友善。”
“恩!”姜珝沉吟一聲,緩緩道:“從今天開始,你我便無需分離了,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弄玉雙眸如水般看着姜珝,輕聲道:“弄玉不委屈,夫君有夫君的難處,夫君乃趙國神威侯,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婚姻大事更是不能隨意。弄玉能嫁給夫君,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弄玉只求一家團圓,家人安康。”
姜珝摸了摸弄玉的臉龐,笑道:“能娶到你,纔是我的榮幸。”
弄玉雖然沒有焰靈姬那般撫媚,在牀上也不會像焰靈姬那般肆意。但弄玉含羞帶澀的臉龐,如柔水般的眼神,卻更能喚醒姜珝心中的慾望。
姜珝柔聲道:“夫人,夜深了。”
弄玉起身走到姜珝身前,臉頰微紅,羞澀道:“弄玉爲夫君寬衣。”
姜珝輕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