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月拼盡全力還是將東陵無燁的毒給解了,代價是自己身上的一半血和傅雪臣身上的一半血。
東陵無燁的血液裡已經浸染了毒素,只有全部換掉纔有可能存活下來,慕卿月本身血液中就有很多解藥的成分,這是成年累月地用方瓏玉給她留下的重要調養的結果,而傅雪臣的血液跟東陵無燁是一脈,更能容易被東陵無燁的身體接受。
那天在帳篷內發生的對話沒有人知道,衆人只知道,東陵無燁甦醒以後將會擁有一個新的身份,東陵國已經仙去的傅皇后的獨子,東陵國嫡出的皇太子!
皇帝在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會掀起軒然大波,但是他很快就被慕卿月抓回去搞定身上同樣潛伏了十年之久的毒素,沒有功夫去處理那些喧囂的朝臣。
既然說了獨子,那麼原本的三公主東陵玉然則成爲了笑柄,她不過是個掉包的貨色,因爲朝廷秘密才成爲公主,結果卻常年以公主之尊自居,是所有公主中架子最大的一位,如今鳳凰落地再也沒有之前的理直氣壯,脾氣卻不減反增,叫人更加討厭起來,就連雍親王都表示過並不會接受東陵玉然回到雍親王府。
因爲皇帝很快就查明瞭,那天涉及到狩獵場事件的人中,除了瑤貴妃就是東陵玉然和東陵玉嵐兩位公主,一氣之下,皇帝直接將東陵玉嵐許給了南秦這次來提親的勇親王世子,東陵玉然則直接被逼着出宮修行不得回朝。
臨走前東陵玉然幾乎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找到了樓重蓮,帶着哭腔央求樓重蓮能夠跟皇上求婚讓自己能夠嫁進樓家留在上京。
“我爲什麼要接受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做妻子?”樓重蓮卻想也沒想直白地說道。
這話頓時讓那個東陵玉然本來就敏感的心靈遭受了重創,猛然扯着頭髮道:“你們這羣捧高踩低的賤人,還不是看本宮不是公主了才這麼任意欺凌,還有你,樓重蓮,本宮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竟然眼裡只有那個
草民出身的賤女人!簡直是瞎了你的眼!那賤女人有什麼好的,現在好了,那個新晉的皇太子殿下對那賤女人勢在必得,本宮看你也是個傷心人罷了!在本宮面前裝什麼高冷?!”
“我是不是傷心人不用你操心。”樓重蓮冷眼看着面前發瘋的女人,叫來宮女將她拖走,這纔對着樹影后面的少女道:“她罵你賤女人你也不生氣,什麼時候涵養這麼好了?”
“你是在嘲諷我。”慕卿月聳了聳肩,從樹叢後面轉出來:“況且面對一個瘋子沒必要生氣吧,顯得自己多狹隘。”
兩人一言一語就將剛纔的鬧劇揭了過去,樓重蓮看着慕卿月還是很蒼白的臉色,抿脣擔憂道:“最近很累麼?皇太子的病情不是已經穩定下來了麼?”
慕卿月點點頭,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雖然說東陵無燁告知她身份的那一刻開始,慕卿月就已經在心裡開始做心理建設了,但是真到了他被封爲皇太子的這一天,慕卿月還是覺得有點玄幻。
畢竟,那樣一個原本在身邊的人,好像是被套上了枷鎖然後生生拉走的感覺,換成是誰都不會好過吧。
想了想在深宮之中休養,就連去探望一下都要通過層層盤問才能進去,慕卿月就覺得有些心塞。
“要不要跟走?”樓重蓮沉默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提議道,擡手摸了摸臉上的青銅面具提醒道:“反正,你看到了我面具下面的臉,怎麼說也該是成爲我的夫人才對……”
“別開玩笑了,樓公子也知道那只是我失手……”慕卿月打着哈哈,但是擡頭看到那雙溢滿破碎疼痛卻還強壓着在眼底不敢宣泄出來的重瞳時,後半句話卻哽在了喉嘍口,怎麼都吐不出來。
“呵,玩笑麼?”樓重蓮笑了笑,那笑容卻比哭還苦澀,偏偏頭讓碎髮蓋住眼底的黯然,輕輕退開一步道:“既如此,我也不打擾你了,大概這兩日我便要離開上京了,我們日後……後會無期。”
慕卿月心中一酸,抿嘴硬着脖子道:“保重。”
樓重蓮深神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全程都沒有半分停留,像是害怕自己會捨不得一樣。
慕卿月摸了摸心口,覺得有點寂寞,先前爲了給東陵無燁點念想,她把自己的那枚傳家戒指給了他留下,畢竟是深宮之中沒那麼容易見到,或許等到他身體養好了才能再見面吧,慕卿月撥弄着手指心不在焉地除了朱門,上了慕家的馬車後吩咐道:“去如意樓。”
這時候回家就要面對雲想和唐笑鋒兩個賠罪的人,慕卿月倒不是不想原諒,只是……到底心中有點怨念,現在還是面對不來,不如仙去如意樓看看吧。
吩咐下去半晌,馬車卻沒有動,慕卿月驚了一下倏然擡眼看向馬車外隱隱約約投射在車簾子上的影子。
兩個?
不是自家的車伕麼?!
慕卿月猛然站立起來想要跳下馬車,但是卻爲時已晚,馬車就在這時候突然開始加速狂奔起來,這種速度要是從窗口跳出去鐵定要摔斷了脖子!
“誰?!”慕卿月厲聲問道,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人影晃了下,將繮繩給了旁邊的人,他起身走進來,撩開簾子如願看到了慕卿月錯愕的臉,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冷聲道:“沒想到是我?”
“四皇子……殿下?!”慕卿月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瑤貴妃被廢了以後一直都關押在西橡所裡,那裡如同冷宮條件可想而知,但是東陵霄作爲人子卻一次都沒有去看過,讓很多大臣都覺得心中發冷,但是東陵霄即便是知道了這些人的想法,也並不爲所動依舊我行我素。
慕卿月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單獨跟東陵霄對上。
這是在綁架吧?!
東陵霄看慕卿月滿臉戒備,目光微微一動,聲音辨不出悲喜更像是已經麻木地道:“叫東陵無燁把得到的地圖給我,我就放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