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逸塵來說,東方景的話等於是壓死了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堅持的東西還有什麼動力。一切都幻滅了!
爲什麼自己一直渴望的親情得不到,只是一味的拼命復仇!爲什麼自己好容易得到了一絲安慰、一點溫暖,竟然也是自己的仇敵?爲什麼,爲什麼自己想風|波過後與心愛之人攜手看夕陽的平靜、相忘於江湖的願望都破滅了!
眼睛已經是眥紅了,心似乎是在滴血。
“哈哈!當真是我最愚蠢麼?呵呵,是我,是我把落兒弄丟了!”
東方景聞言,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是也只當是李逸塵在承認。
“一個個曾經都是我的親人,我最信任的人。到頭來一個個怎麼都變成了我的仇人,都是來害我!”
司徒靜蘭目光一閃,心虛的說,“晨兒,你怎麼了?你還有我啊,我可是你的親姐姐啊!”
李逸塵此時簡直是哭笑不得的模樣,似乎想笑,卻是比哭更加難受。
“哈哈,親姐姐,是啊,你竟然是我的親姐姐!親姐姐怎麼會讓我去送死!親姐姐居然是和朝廷勾結在了一起!我只恨,當初完全相信了你,爲了救出你的一雙兒女,我把落兒留在了山莊之中。而你居然是偷偷將蘇錦落交給了朝廷的人!”
此話一出倒是讓蘇桂意外了,目光中迸射|出危險的光芒,直直的看向了司徒靜蘭。而面對蘇桂和東方景的眼神,司徒靜蘭躲躲閃閃,倒是讓兩人更加確信了李逸塵的話!
原來,李逸塵早就知道了是司徒靜蘭將蘇錦落出賣給了朝廷。可是,他爲什麼一點都沒有顯露,只是因爲這個是他的親姐姐麼?
司徒靜蘭好歹也是出身高貴的,這個時候她平定了情緒,驕傲的將下巴擡起將心虛掩藏。
“是我將蘇錦落交給了朝廷又怎麼樣?這會兒還不是已經證明了,那蘇錦落正好是咱們家的仇敵後人麼?你這會兒怨怪我做什麼?”
司徒靜蘭隻字不提有關於李逸塵說到的出賣親弟弟的事兒。
李逸塵直直的看着司徒靜蘭,簡直是將司徒靜蘭盯的渾身毛毛的。
片刻後,李逸塵纔是冷冷的一笑,“呵呵,且別說落兒是無辜的,單是這仇敵後人的身體裡還有一半是咱們親人的血液!”
話是這樣說,李逸塵已經是知道,自己無法將糾結的情緒放開。蘇錦落,已經是劃歸到自己無法再親近的那羣人當中。
這,是心痛!
看着自己的姐姐,李逸塵帶了諷刺的笑容,“我的好姐姐,你還似乎沒有提及你出賣親弟弟的事兒呢!”
司徒靜蘭故作鎮定,似乎語重心長一般,“你不要輕信別人的話,我是你的姐姐啊,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害你的!”
姐姐!是啊,在從前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想到從小到大一直是那般關心我的人,竟然也背叛了我!
苦笑,李逸塵的眼神似乎是空洞的,“是麼,我也是不敢相信呢!可是,你是爲了你的兒女啊!就這樣將一心想救出你那兒女親人的弟弟送進了陷阱!”
司徒靜蘭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是被李逸塵打斷。
搖了搖頭,李逸塵不想聽司徒靜蘭的解釋,“我不想跟你多說什麼,本來我也是隱忍着不想再提的!是楚叔叔,他臨死前求我放過你,求我一定要保護你!”
說到這裡,提及到那個渾身是血,卻依然是用盡全身力氣懇求自己放過司徒靜蘭的楚雲叔叔,李逸塵已經是眼睛中帶了溼|潤。
偏過頭,李逸塵生生的將眼淚憋回。
司徒靜蘭,這種連親人都不放過,如今還這般對待了蘇錦落的人,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依然可以專做若無其事,還可以將出賣了蘇錦落說成是功勞一般?
呵呵,即便此時知道了蘇錦落是仇敵的後人,你當初的動機便可以是功勞?
“什麼?你說什麼?楚大哥他怎麼了,他沒有死對不對,你說啊,楚大哥他怎麼了?”
司徒靜蘭慌了,如果說除了李逸塵這個弟弟,司徒靜蘭還有親人的話,那就是楚雲!
李逸塵就這樣不說話,一直看着自己的姐姐。看着司徒靜蘭的慌張與無措,李逸塵真的不知道這是在僞裝還是真實!
一個出賣了這些人的背叛者,哪裡還會在乎這些人的生死?
看到李逸塵不語,司徒靜蘭慌張了。
“你說啊,我求求你不要嚇我好麼?楚雲大哥,他好好兒的對不對?你一定是爲了懲罰我這個姐姐,故意拿這個嚇唬我的!晨兒,這不好玩,好好兒的你怎麼可以詛咒楚大哥!”
說到後來,司徒靜蘭已然是抓|住了李逸塵胸前的衣服搖晃着他。
真正是知道了後果,司徒靜蘭纔會害怕。從前司徒靜蘭逼|迫着自己不去想後果,只是一味的想用李逸塵這個弟弟來交換出自己的兒女和夫婿。
真正是到了知道自己的親人們的噩耗的時候,司徒靜蘭才真正是驚慌了。原來,從前只是逃避!自己終究是在乎這些人的,自己終究是不能夠兩全的!
呵呵,想要自己的兒女安全,又想要自己在乎的人們都無恙,天下哪裡會有這麼個美事兒?
看着此時看起來慌張的司徒靜蘭,李逸塵走近,卻是讓此時已然是心裡頭沒了支撐的司徒靜蘭更加驚慌,步步後退。
李逸塵冷哼,
“你還在僞裝什麼?你讓我們步入陷阱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後果?”
簡單的話,重重的敲擊着司徒靜蘭的心房。
司徒靜蘭眼眶中瘋狂的蓄滿了淚水,她拼命的搖頭,“不,我沒有想過會讓你們去死。我只是想着讓我的兒女都安全無恙!”
“哈哈,你這倒是個實話啊!自欺欺人的你,當然不會知道楚大叔其實早就感覺有點異常。他是那麼熟悉你,熟悉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
司徒靜蘭愣住了,是啊,楚雲,是瞭解自己的。那麼,他大抵是早就發現了自己掩飾不住的異常了。
沒錯,從楚雲再次看到了司徒靜蘭,其實心底早就產生了懷疑。
從前的司徒靜蘭是驕傲的、肆意的,即便是太子府的變故太多。她也是努力讓自己活的明媚,但不張揚!
而匆匆來到落英山莊,司徒靜蘭即便掩飾的再好,也是讓楚雲發現,她其實是一直在糾結、矛盾、痛苦之中。
但是,楚雲對司徒靜蘭一直有着一種特殊的感情。這種感情是守護、是溫情,更準確的說是一種濃濃的愛戀!
這種感情,楚雲深深的埋在心中,卻是讓他對司徒靜蘭的一切都更加全力的對待!即便知道司徒靜蘭有問題,他還是沒有當衆揭穿。
只是,在李逸塵帶領着屬下們奔赴京城的時候。楚雲暗中找到了李逸塵。
“主子,這一次就讓我一個人帶領着弟兄們去救人吧!”
李逸塵疑惑,看的出來楚雲似乎話中有話,好像有什麼難以言說。
“楚叔叔,你怎麼了,不是說好了一起去的麼?我自己的親人們,我總不能袖手旁觀讓姐姐憂心的!”
楚雲搖搖頭,在大多時候這個男子是淡然儒雅的模樣。
“不,主子,這一去極爲兇險!”
李逸塵更加疑惑,從前哪一次的行動不是危險的?
“楚叔叔,你是怎麼了?我們不是制定了一個計劃了嗎?雖然說是有風險,但是我們不是僞裝了自己儘量讓大家都是保命而歸麼?”
隨即,李逸塵想到了上次自己救李家大哥時候的事情。
“唉,上次的事情已經是讓人傷痛,我們這次一定是要吸取教訓的!可是楚叔叔,上次您不還是勸我,這種事情肯定是有風險,弟兄們不會怪罪我!呵呵,我知道您是在勸我安慰我。可是,這一次,救人只是盡力而爲,弟兄們的生命也是重要的!”
看到李逸塵這般,楚雲搖頭,心裡明白話不說清楚自己的主子依然堅持原來的計劃。
“不,主子!唉,實話跟您說吧,這一次,朝廷之中不是簡單的防備,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包括您在落英山莊中制定好的方案,他們一定是已經完全掌握!”
李逸塵瞪大了眼睛,已經聽的出來,楚雲話中有話。
“楚叔叔,您是說,已經有人將我們的計劃完全告訴了朝廷。有人出賣了我們?不可能啊,那個時候只是你我和落兒他們啊!”
落兒他們,都是自己的親人一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會背叛自己?
楚雲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卻是無奈的說。
“是大小姐!”
簡單的四個字,卻是重重的敲擊在了李逸塵的心房。他知道,楚雲的意思,是司徒靜蘭這個李逸塵親姐姐出賣了他們。
“不,這不可能!”
楚雲嘆息,閉上了眼睛。他本來也不相信在他心中那個簡單、驕傲的大小姐,如今這般不擇手段、卻又是六親不認一般!
可是不管如何,楚雲總是能夠找到藉口爲他一直守護的女孩開脫。是的,在他的心中,司徒靜蘭一直是那個無助的,眼中蓄滿淚水對自己說,“楚大哥,我沒有家了”那個堅強卻又無助的女孩兒!
“您別怪她!畢竟,大小姐的兒女,還有夫君,都是在朝廷的手中,她也是受制於人。”
既然楚雲已經這般肯定的說出了口,李逸塵沒有再懷疑的理由,只不過是心理上無法接受罷了。
“所以,主子,這次就讓我帶人去吧,一會兒咱們重新商量一下計劃。不讓您去,只是爲了有個萬一,您還能主持大局!”
其實,即便是自己這邊變了計劃,那邊朝廷既然是已經是知道這些人去救人,哪裡不是守株待兔,手到擒來!
“楚大叔,要不這樣吧,我們再在這個京城等一段時間,再商議好萬無一失的辦法纔好!”
楚雲笑笑,搖搖頭否定了主子的提議。
“不,主子,一旦是在這個京城落腳,就意味着步入了危險的地方。此地不宜久留,時間長就更增加了暴露的危險!”
李逸塵只覺得十分痛苦,一方面他也不是完全怨怪自己的姐姐的,畢竟另一邊也是她的親人,他也想去救出她的兒女;另一方面,他不想讓自己的兄弟們爲了自己姐弟倆增加更多的生命危險!
楚雲自然是知道李逸塵的糾結。“主子,就按我說的來吧!您一樣很重要,要在城門處接應的。呵呵,總歸是我看着你們長大的,你們也是我的親人,我也不能看着那兩個孩子在朝廷的折磨之中!”
李逸塵至今回想起來那張堅定的臉,那張帶着微笑的臉,都覺得十分痛苦。爲什麼自己最終點頭了呢?
時間總是折磨人的,在等待中,李逸塵終於在說好的地方,看到了城門牆那邊飛掠過人,準確的說,是重重的摔了下來。
“楚叔叔!你怎麼了楚叔叔?”
楚雲此時已然是傷痕累累,輕輕的擡了擡眼皮,於模糊的視線中確認着聽到的聲音正是主子的。
一抹笑容掛上了脣角,楚雲此時剛想說話,突然一口鮮血從口中涌|出來。
“ 不,楚叔叔你先別說話。我趕緊帶你去醫館!”
“不,主子,讓我說,時間不多了…… ”
聽到楚雲的話,李逸塵已經是知道楚雲深知自己的身體情況,雖然自己不願意接受,卻還是含淚聽着楚雲的話。
“幸好,主子你沒有去。放心,那,兩個孩子很安全。他們,只是爲了,捉你!咳咳,主子,無論如何,不要怪大小姐。”
李逸塵眼睛此時紅紅的,如何不讓他去怪姐姐?楚叔叔堅持帶了幾個弟兄去探路,去救人,卻最終是要這般離去。還有,自己的那些兄弟們……
看到李逸塵不說話,楚雲急了,呼吸更加沉重。
李逸塵哭了,這個一直在他身邊如同一個長者般給自己溫暖的人,就這樣要離去了嗎?
“楚叔叔,你不要激動。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
楚雲滿是血跡的臉,此時掛上了一絲笑容。
“保護她……”
輕輕的三個字,楚雲就這麼帶着一絲笑意,眼神空洞了。手無力的垂下……
“楚叔叔,楚叔叔,不!”
小時候,李逸塵曾經多少次被練武的先生訓哭,被教賬目的先生打手板。偷偷的跑到一個角落哭泣,小小的李逸塵是沒有人理會的。都是暗中的楚雲出現,微笑着要自己堅強。
“無論什麼時候,你是一個男子漢,你身上肩負着重要責任。你是我的主子,我可不想看到這麼一個鼻涕蟲哦!”
“楚叔叔!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那些溫暖相繼離自己而去,爲什麼自己這般痛苦,卻是不得解脫!
從李逸塵的口中得知了那個曾經給自己肩膀依靠的男人,已經是離開了這個世界司徒靜蘭懵了。
眼淚刷刷的落下,司徒靜蘭的悲傷不能自已。
“爲什麼,你一個人回來了,卻不曾告訴我楚大哥的事?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把他帶回來?”
自己告訴他楚大哥的事兒?呵呵,心虛的司徒靜蘭當時壓根兒就不敢問關於京城的事兒,何況是李逸塵剛剛回到落英山莊沒多久,東方景便是出現了。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他所料不及。
落兒失蹤,東方景是自己的仇敵,無疑都是讓李逸塵已然脆弱的神經衰弱。
而如今呢?落兒,居然是自己仇敵的後人,更是讓李逸塵崩潰!
所以,司徒靜蘭摻和什麼,本來就是失去了楚雲這個溫暖,再次失去了蘇錦落,李逸塵已然覺得世界崩塌。
喉嚨一動,看着這個一直到死也被楚大哥念念着想要保護的人,李逸塵目光轉向了門外。
“楚大哥已經被我安葬,一個他想要去的地方。”
原本也是個講究儀容的人,此時的司徒靜蘭早已經是哭花了妝。
“他在哪裡?我,我想去看看他!”
李逸塵搓了搓臉,真的有種不想再提的感覺。
“清風嶺。”
清風嶺?淚眼朦朧的司徒靜蘭愣住了,隨即眼淚更加肆虐。
當初,那個年少肆意的司徒靜蘭,是個喜歡遊歷各種美麗山河的少女。
而最後的出遊就是在清風嶺。當飛奔而來的快馬帶來了太子府變故的噩耗,司徒靜蘭哭了,伏在那個一直溫潤的男子肩頭,她那般無助的只是說了一句話,楚大哥,我沒有家了!
落英山莊中,司徒靜蘭痛哭流涕,癱坐在地上,最終哭暈了過去。
李逸塵眼眶紅紅,卻是在轉頭看到無言的蘇桂和東方景的時候,說到,“別的暫且不去管了,不管怎麼說,落兒的失蹤總歸是和我有些關係的。我們趕快繼續去查找她的下落吧!”
蘇桂和東方景此時已經是不知道說什麼了,看了姐弟倆這般模樣,想起那個儒雅的楚雲,兩人也是心裡不好受。
蘇桂更是想,這個李逸塵整個夠杯具的。卻是沒有想到,更加杯具的事情還在後面。
而這邊在花樓中的蘇錦落,已然是打扮一新正感覺那個男子走近。
不知爲什麼,這個男子的腳步如此緩慢,似乎在確定着什麼,越走近,呼吸越沉重。
低着頭的蘇錦落並不打算擡頭去看這個男子的模樣,只做是嬌羞。卻也是心中疑惑。爲什麼男子的氣息感覺這般熟悉?
一個略帶嘶啞的嗓音傳來,男人似乎是包含了全身的力氣說,“落兒……”
一個簡單的稱呼讓蘇錦落渾身一顫。蘇錦落只覺得自己有些心疼,有些難過。
已經恢復了記憶的她,自然是知道這個熟悉的嗓音是屬於誰的。呆愣了片刻,蘇錦落依然低着頭,用着略略嬌柔的語氣說,“大|爺,您認錯人了,奴家是不認識大|爺這般人物的。再說了,現在奴家是牡丹!”
司徒錦此時喉嚨一動,只是覺得無比的苦澀。
再見面,人已裝作不相識嗎?
“落兒,你當真是不想認我了麼?要知道,當初我也是無奈。你可知道我爲了你日夜難免,你可知道我……”
說到這兒,司徒錦一陣哽咽。只覺得好多話想說,可是真正見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卻是最終無言了。
司徒錦拉住了蘇錦落的手,感受到她輕輕的顫抖,最終卻是沒有反抗。
司徒錦欣喜,只覺得大抵落兒是不反抗自己了。
誰知,這個時候蘇錦落卻嬌嬌的一笑,“大|爺,這會兒便是要歇息麼?時間是不是尚早啊?不喝點花酒嗎?”
司徒錦身體僵愣住了。
司徒錦直愣愣的盯着蘇錦落,想從她的眼中找出熟悉的感覺。可是,這個妝容妖繞的女子,竟然眼神中真的是帶了妖|媚,卻似乎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清澈!
“不,落兒,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求求你,看看我,我是司徒錦啊!”
就這樣拼命的搖晃着蘇錦落的身體,司徒錦幾近絕望,自己自從知道司徒靜蘭可能是做了朝廷的奸細,就派人來了北方。最終在自己趕到北方後,沒有直接行動,因爲他知道,總是會有人來營救蘇錦落的。即便是營救沒有成功,自己也是可以在京城將蘇錦落想辦法救下的。
可是,他一路跟蹤救下蘇錦落的人,竟然是沒有想到他們就這樣將蘇錦落賣到了自己暗中建立的情報花樓中。
呵呵,司徒錦只覺得真真是上天最終還是讓他和落兒在一起的。
可是,落兒這般怨怪自己,難道是真的不給自己一絲的機會了麼?
蘇錦落咬牙,麻蛋,臭小子你不能輕點兒嘛,我的兩個胳膊都被你抓疼了!
蘇錦落真的不想和司徒錦相認。曾經在大牢之中,司徒錦的所作所爲讓她知道,即便司徒錦對自己有感情,卻也無法放下肩上的忠誠與責任。
既然這樣,何必讓司徒錦左右爲難?
一直在門外的小四聽到主子大聲喊叫走到了門口,看着主子這般抓狂,而蘇錦落卻是依然一副不認主子的模樣,小四搖搖頭。
“主子,蘇桂在救蘇小姐的時候就說了,她失憶了!”
聽到小四的話,司徒錦愣住了。
於是,看到司徒錦放下了搖晃自己的雙手,蘇錦落鬆了一口氣。好吧,原來當初失憶了倒是好事兒了!
同時,此時的司徒錦如同看着一個易碎品一般手足無措的看着蘇錦落。
“落兒,對不起,我,我剛纔忘記了這件事兒。”
是啊,那個時候小四已經是第一時間告訴自己蘇錦落失憶了的。而在這兩天一直看到蘇錦落,看着她鮮活的在自己的視線中笑着耍鬧着,看着她跳出了那般驚豔的讓他想獨享的舞蹈,司徒錦已然是忽略了她失憶的事實。
“你放心,落兒,我一定會找到最好的大夫給你看病!沒有了從前的記憶的你,很多時候一定很茫然吧?”
正是溫情脈脈的看着蘇錦落,司徒錦此時眼中滿是憐惜。
卻不想,一聲“咕嚕”傳來,蘇錦落尷尬的咧嘴呵呵笑。
司徒錦笑了,他的小落兒是餓了麼?
“呵呵,小四,快去廚房,吩咐他們做一碗炸醬麪!”
吩咐完話,司徒錦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放心,直接自己也去了外面。
炸醬麪?
曾經蘇錦落教會了杜知文,讓他以着一碗炸醬麪翻身。如今杜知文已經是杜家一人獨大,不光是坐穩了官職,還有了雄厚的經濟地位。如今,炸醬麪已經是得到了大範圍的推廣,很多地方也有做炸醬麪的。
實際上,杜知文也是在暗中查找着蘇錦落姐弟的下落。
司徒錦是這個萬花樓幕後的主子,偶爾來了,也是會讓手下人做炸醬麪。每次挑剔後,廚子的手藝總是會精進一些。如今,萬花樓廚子做出的炸醬麪倒是相當美味。
須臾,司徒錦端着一碗麪條來了。
看着白白細細的麪條,還有上面的炸醬,蘇錦落倒是真的來了食慾了。
提起筷子,蘇錦落嘿嘿一笑,“既然是麪條都給我做好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將炸醬拌好,蘇錦落吸溜了麪條。
味道真的很好呢!蘇錦落眼睛一亮,“這個廚子倒是很會做炸醬麪麼?這個炸醬很香哦!”
蘇錦落此時心中倒是小小的遺憾,來這裡兩三天了,咋沒有讓廚子做個炸醬麪吃呢?
小四撇撇嘴,
“那是自然,我們家主子爲了練這個炸醬,燙傷過手的。”
蘇錦落愣住了,什麼?這個炸醬居然是司徒錦親手做的?不是君子遠庖廚麼?
看到蘇錦落停止了吃,司徒錦不高興的瞪了一眼小四!
“小四,你說這些幹什麼?呵呵,落兒,你別聽他的!大醬是你發明的,炸醬也是你做出來的,我總是不想讓別人糟蹋了你的心血,所以閒着的時候總是做些炸醬什麼的。”
蘇錦落感覺自己的心好像是被什麼觸碰了一下,眼眶似乎也熱了起來。低下頭,蘇錦落使勁的吃着麪條,不知不覺,卻是將兩地淚水落在了麪條中。
司徒錦,你這是何苦?
看着蘇錦落大口的吃着麪條,司徒錦笑了。
落兒,你吃苦了!可是,我應該如何才能讓你恢復記憶,如何才能讓你擺脫所有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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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虐哭了! 楚雲是個深情的守護者,可惜司徒靜蘭不配!她沒有迴應楚雲的感情,卻是讓他爲自己付出了生命。作者哭了,從司徒靜蘭的角度講,她沒有錯。可是,爲什麼有些人的愛情註定是無言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