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深低眸看着她,雙眉死死蹙着,良久之後,他嘶啞的開口:“好。”
說完,轉身出去。
關上浴室的門,秦晉深來到客廳,門鈴響起來,他過去開門。
阿堂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他拳頭衣服上全是血跡,眉宇間充斥着戾氣,神情森森。
“老闆……”
阿堂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半個小時前秦晉深打電話給他,讓他帶着醫生趕緊過來。
情急之下阿堂並不知道要去找誰,只能急匆匆把裴治給拉了過來。
裴治推開阿堂從外面進來,瞪大了眼,“三哥,你怎麼了?受傷了嗎?怎麼身上全是血,你過來,坐下來我看看……”
“不是我。”秦晉深打斷他,又示意他們進來,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說:“她在洗澡,胳膊不知道是骨折還是脫臼,等她出來裴治你看看,如果嚴重,我再帶她去醫院。”
裴治脫口而出,“如果是這樣,她胳膊不能動,你怎麼讓她自己洗澡。”
秦晉深表情一下子變得晦澀,裴治和阿堂親眼看到他脖子處的大動脈狠狠跳了一下,那是情緒控制不住後果。
他們聽到秦晉深一字一句從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霍止炎碰了她,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找過去的時候,他把她壓在身下,就那樣欺負她,她一動都不能動,我趕過去的時候她都已經失去意識了……”
“阿堂,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霍止炎,聯繫老五。”他聲音像野獸的低吼。
阿堂被他這個模樣嚇得怔在原地,瞬間明白過來他身上的血跡可能是霍止炎的:“老闆……”
“打電話,聯繫老五,聽到沒有?!”
凌厲而冰冷的眼神掃過來,阿堂怔了一下,反應過來,說了一聲“是”,然後立即去拿手機。
“不許打!”
裴治突然跳起來就攔住阿堂,一向嘻嘻哈哈的表情現在是前所未有的正經,他瞪着某個喪失理智的男人:“秦晉深你瘋了嗎?要殺霍止炎?霍止炎是什麼人!你說殺就殺!你能輕易殺掉他嗎?他背後還有一個龐大的家族,你要是殺了他,霍家人能罷休?”
秦晉深看着阿堂:“打電話!”
阿堂一向聽秦晉深的話,他嘆了口氣,擺脫開裴治的手。
“你們都瘋了!三哥,你想想後果,那麼做是不明智,你這是在挑起兩個家族的戰爭!”
裴治吼他們。
霍家跟秦家在A市都是大家族,兩家各有勢力,一直都不對盤,可是卻也相安無事這麼多年事。
如果秦晉深動手,無疑是挑起一場血雨腥風。
“那又如何。”
男人勾起嘴角一笑,眼底蘊着瘋狂,臉上血跡斑斑,那模樣像是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要毀掉這天,毀掉這地。
裴治徹底僵硬在原地,嘴裡喃喃:“神經病,都是神經病……”
很快聯繫上老五,阿堂把手機遞過去,秦晉深接過來,來到陽臺處,對着電話裡的沉聲吩咐:“老五,你去找到霍止炎,先別弄死他,等着我過去親手剮了他。”
裴治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急的團團亂轉,可是更本不知道該怎麼勸這個陷入瘋狂的男人。
撇到站在一邊不動的阿堂,他把氣發到他身上:“你你你,你身爲一個助理,你怎麼不攔着你家老闆一點!”
阿堂:“……裴公子你身爲老闆的好朋友,怎麼攔不成功?”
裴治:“……”
阿堂嘆了口氣:“老闆想做什麼事,我們攔不住的。蘇小姐受了這樣大的欺負,別說是老闆,連我都看不下去。裴少爺,如果你的太太出了這樣的事,裴少爺你能坐視不管嗎?”
裴治一愣。
浴室的門這個時候開了,有腳步聲響起,裴治扭頭看過去,是洗完澡的蘇小染出來了。
陽臺上的男人也聽到了客廳裡的動靜,他對着電話裡說了一些什麼,然後收起手機回到客廳。
蘇小染穿着白色的浴袍,頭髮是溼的,露在外面的兩條細長腿上也有未乾的水珠,她頭髮長,打溼了之後更長,就那樣一縷一縷的垂在胸前,溼發打溼浴炮,胸前漸漸有了春色。
“都把眼珠子給我收回去!”
秦晉深快步來到蘇小染面前,擋住兩個男人的視線。
裴治和阿堂反應過來之後鬧了個大紅臉,心想尼瑪誰看你老婆啊,他們是在擔心蘇小染的狀況好不好!
這種情況下誰有功夫去欣賞美人。
蘇小染表情有些呆滯,顯然是沒有料到他們會來,她頓了一頓,開口,嗓子還是嘶啞的,聲音也顯得小小的,她說:“我胳膊疼,手舉不起來,吹不了頭髮,你能幫幫我嗎?”
秦晉深將她帶回了房間。
臥室裡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蘇小染被他帶進來後,就被他摁到牀邊坐下了,他來到儲物櫃前,打開櫃門找起吹風機。
蘇小染擡頭看過去,男人背對着她,米色的上衣那裡有明顯的血跡,衣服的邊邊角角也被撕破了,身上是髒的,頭髮是凌亂的。
秦晉深一回頭,就看到無聲無息流眼淚的蘇小染。
他心裡頓時一緊,快步來到牀邊,伸手拉起她,將她扯懷裡。
“別哭……”
什麼都不怕的男人,這個時候竟然怕她的眼淚。
怕她想不開,想她走不出這個陰影。
她還年輕,以後日子那麼長,他不想她活的不痛快。
“乖,不要哭,沒事了……”
“別哭了,我會一輩子好好對你,沒事的,沒事的……”
大掌在她後腦勺一下一下的輕撫,聲音低的能穿進人心裡去,“霍止炎會爲他今天做出事來的付出代價,我不會白白讓你受這個欺負。”
蘇小染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眼淚掉的更兇,從他懷裡鑽出來,伸手去摸他裂開的眉骨:“疼不疼?你沒事吧?”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打鬥都是狠的,霍止炎被秦晉深傷成那個樣子,他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他衣服上有霍止炎的血跡,說不定也有他自己的血跡。
蘇小染剛纔坐在牀邊,看着他那樣狼狽的模樣,就心疼他心疼的哭了起來。
並不是想到自己受了什麼傷害,而是覺得他對自己太好了。
這個男人怎麼對她這樣好!
好到讓她手足無措,好到讓她覺得,以後要是爲他死了,她也心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