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有獨鍾司少的心尖獨寵
“還要半年。”風澈掰着手指數了數,發現要六個月。
風晚看他有些失落,眨眨眼道:“弟弟晚點來,這樣小澈可以乘機長大一些,到時才能更好地照顧弟弟,對不對?”
“那半年後一定要有弟弟。”風澈又摸摸媽咪的肚子,失望又期盼。
風晚不理解兒子怎麼會有這麼深的執念。不過算算時間,半年,應該……大概……以大少爺的勤勞程度……
風晚越想越是哭喪了臉。
冷不丁想到該好好教育下兒子,風晚一本正經地就道:“小澈啊,有了弟弟也不能忘了媽咪,知道嗎?”
“知道。”風澈玩着她的手指,“媽咪,我不要妹妹,你要跟叔叔說好哦,一定要弟弟。”
又來了……
風晚扶額,決定跳過這個話題,和兒子談些別的事。
等時間到了風澈繼續去學習,風晚便進了廚房,準備做點吃的發揮下母愛。
風晚迴風家後第一遍去找風城他不在。
第二次去的時候他在了,但拒不見客。
風晚於是站在他休息用的院子外頭等,等到腳痠了,脖子僵硬,渾身被冬風吹得發冷。
風城不見她。
事實上除了醫生,他幾乎已經不再見任何人。
第二日風晚再去,還是一樣的結果。
主治醫生告訴她風城請她離開,風晚乍一聽,心內不禁酸澀。
可她知道這不再是因爲深愛,所以一點點傷害都無法忍受。而是因爲牽掛,對兄長的,對親人的,對一個陪伴了自己二十來年的恩人的,對曾用盡全力愛過的男人的,剪不斷、舍不下的牽掛。
這些日子來偶爾風晚也會想,如果當年不是風城把她撿走了,而換了別的誰,她的人生會不會就此,地覆天翻。
這樣的假設意義在於能提醒風晚她這樣幸運過,並一直幸運着。
院座的二樓,男人拉開窗簾,看到了庭院裡正來回踱步的風晚。她有時會矮下身子,從花壇裡摘一片小小的葉子玩。
從晨曦等到午後。吃了頓飯後,又從午後,等到了傍晚。
他不明白她爲何有這樣深的執念。
明明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卻有着和他迥然不同的倔脾氣。
風晚等了一天,男人也在二樓裡看了她一天。
“風小姐,天冷,你還是趕緊回屋裡去吧,風先生已經歇下了。”日落時分,醫生再次勸慰風晚一句。
風晚有些兒失落。
最後步伐沉沉地離開了。
第三天風晚還來。
這一回她搬了凳子過來,曬曬不濃烈的太陽,吹吹風。
風城在下午時終於鬆口,讓她進門了。
“阿城。”風晚雙頰發紅,邊跑邊笑。
風城擡眼打量了她一圈,又自然而然將視線收回來。
風晚也不介意他的沉默,她攤開手,露出裡頭一盒小點心,“可惜已經冷了,這是我和小澈一起做的,阿城你吃點嗎?可以用微波爐加熱一下。”
她知道他這裡有工具。
風城瞥見她眸中的期待,點點頭,讓她去用微波爐了。
風晚吃了些點心,又嘰嘰喳喳跟他講了很多話。
她其實不是多話的人。風城凝視着她不停翕動的紅脣,眼裡一抹溫情一閃而落。
風晚慢知慢覺地發現風城一直沒出聲。
她侷促,“阿城,我是不是太吵了?”
“沒有。”他嘗試了下她做的點心,“你可以繼續說。”
風晚眼睛咕嚕咕嚕轉,打量着他的神色。確定他確實是在讓自己接着往下說,風晚便儘可能想些他會感興趣的話題。
“晚晚。”風城忽然喊她。
風晚仰頭,“我在呢。”
男人伸出手,像是想摸摸她的腦袋。
風晚見他的手定格了,之後想往回收,不由湊前去,“你摸你摸。”
男人這才哭笑不得。
但他的笑容是很淺很淺的。
風晚不仔細看,便看不出來他俊朗蒼白麪容上的笑意。
“晚晚,你開朗了很多。”風城的嗓音沉而緩,“哥哥很高興。”
風晚衝他綻開大大一個笑弧。
良久後她抓過風城的手,埋着腦袋輕聲對他說:“阿城,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好。”
“阿城,你有什麼特別想告訴我的話嗎?”
“……”
“那,你有什麼想帶給小澈的話嗎?”
還是沉默。
風晚便不問了。
直到風晚要離開,風城纔對她說:“晚晚,哥哥想看你穿一次紅嫁衣,你穿給我看。”
“好。”風晚一口應承。
風城讓人去取了主宅樓上自己塵封着的一套嫁衣。
風晚穿上後很合身,簡直是爲她量身定做的。
這段時間她被司弈宸養胖了很多,但她目前的身形,放到人羣中依然是苗條的那種,只不過跟四年前的體型接近了很多。
風晚是第二回穿鳳冠霞帔,頭一回是跟司弈宸去拍婚紗照的時候。
雙足上也換上紅色的繡鞋,風晚小心翼翼地走到風城跟前了。
她輕輕又慢慢地轉了一個圈,之後才蹲下來,問風城說:“喜不喜歡?”
“很好。”他的點評很簡潔。
“只是很好嗎?”風晚跟他耍無賴。
風城低低叩了下她的額頭,“晚晚,哥哥希望那個男人能讓你一直張揚、明亮、美好下去。”因爲這是他永遠做不到的事情。
“他會的。”風晚相信。
風城只是安靜地看着她。
許久後,“晚晚,陪哥哥跳支舞吧。”
“可……”風晚想說他不能動用太多體力。
風城笑笑起了身,牽住了他的小姑娘。
沒有伴奏的舞蹈,所有的舞步都是隨興所致。風晚配合着男人的節奏,一步一步,宛若天成。不需要刻意地搭配,便已知曉下一步要踩哪隻腳。
他這一生,跳過的所有舞蹈之中,這是最好的哪一支。
這一刻他還能留給她一抹微笑。
這一刻她的身影在自己眼底燦爛而鮮明。
這一刻仿若穿越時空,看見了那年落日之下,年方五歲的男孩,稚嫩單薄的女嬰。
風城想,當年那個小男孩,一定不知道他抱起的,是他命中註定的劫。
一滴眼淚滑入了風晚的嘴角,她埋下頭,不敢讓他看到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