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四，知道吧？”
顧言點了點頭。
“一加二，你也知道吧？”
顧言又點了點頭。
“雞兔同籠籠子裡有雞兔共44個頭，有130只腳，雞和兔各有多少隻？也知道吧？”
顧言看着數科教習，驚恐的搖了搖頭。
教習看着她似乎也知道了答案，本想說她兩句的他，又瞄見外面四處晃來晃去的光明殿衆人，於是繼續教習，下了課後，看着顧言只留下了“孺子不可教也”的話語，便匆匆離去。
顧言收拾東西，也走了出去，明天下課都會路過的天諭院藏閣，每天必會和喚無餘打招呼的顧言。
喚無餘捧着書也天天回着顧言招呼，想不通，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說是陰謀詭計吧，也沒見她說過做過，說是禍水東流吧，又能引哪裡去。
唯一讓他最近惱火的就是裁決司令長期那個傻子，先不解決外患，就已經和自己明目張膽的爭權奪勢起來，要不是這些年的精打細算，佈局得當，自己遲早毀在這個二愣子的手上。
那個二愣子喜歡自己的退路都不給，這纔是讓他最惱火的事情。
喚無餘看着顧言總在想些事情，自己埋的手下，也不見得她和任何人有何接觸，她到底是怎麼挑撥離間的，光靠一個赫連蘇木，他真的有些不信。
“顧言。”喚無餘輕輕叫住了她。
顧言回頭對着他緩緩的行禮，說道：“光明殿，顧言，不知無餘神官有何指示。”
喚無餘將書輕輕合攏，看着顧言，說道：“明天的那一科，重考，天諭神座也會到，希望你不要在掛了。”
“明白，你放心。”顧言語氣加重的說道。
兩個人相望，眼神相對，喚無餘靜靜看着她，忽然笑了起來，說道：“顧言，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話，我真的很佩服你。”
顧言無言，眼神平靜的看着他。
喚無餘看着門外的神官，又緩緩說道：“陳家七百多人，陳老爺子，陳玉樓，陳小佩還有那個廢了氣海雪山的陸教習，你知道嗎？死的很慘，你不會不知道吧，啊，哈哈哈，抱歉，說到你心裡了嗎？”
顧言依舊如故看着他沒有動作，但心中早已經準備就緒，看着他的眼神冷冷的。
見顧言奇怪地沒有反駁，喚無餘感覺說的不夠清楚，沉默很長時間後說道：“你知道嗎？其實陳玉樓，他一直沒死，只是斷了腿，但是呢，他後面不是死在馬匪的手上，而是天啓的神輝，裁決司光明殿聯合去查的，但結果不得而知，你知道是誰查的嗎，赫連蘇木。
她沒有給你說嗎？看樣子沒有，不然也不會這樣，在說了，你現在一直盯着我，也沒有，一點用都沒有，到不如去看一下赫連蘇木，我知道你們私下一點有聯繫，只是我不知道。”
顧言靜靜看着他，忽然笑了起來，讓喚無餘有些詫異，顧言說道：“誰說你沒打聽到什麼，至少現在我們知道你現在一天上幾次茅房了不是？知道該怎麼動手！”
喚無餘不屑的說道：“這些東西對殺死我沒有任何幫助。”
“有幫助。”顧言認真望着他的眼睛，說道：“至少現在，我是百分之百的確定你是參與者，而不是小蒼蠅。”
喚無餘察覺不到她身上的氣海雪山，但很清楚顧言的擁有怎樣的實力，他震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想不明白，這個傢伙是怎麼敢的，心中的疑惑一直在壓抑，只是笑着問道：“感覺怎麼樣？”
“什麼？”
“是不是想殺我。”
“嗯～沒有。”顧言想着無數次的計劃，悠悠說道，忽然間蹙起眉頭，盯着他平靜的臉說道：“比起，暗殺一個受人尊敬的天諭神官，和讓一個世人唾棄的魔道異徒，我總感覺後一個適合你！”
“顧言，你到底想要什麼，你應該明白一件事情，對於某些人來說，陳家的人已經死光了，本來就是不存在的人，沒有誰會警惕你，未來的光明大神官，何必執着於此。”喚無餘翻開書籍緩緩說道。
“你在害怕？”顧言直接說道。
害怕？不惑？喚無餘只能說一句話，神經病，因爲這些根本不能影響他什麼，但未來會怎樣，他喚無餘不是沒有想過，老掌教尚未天啓時，多多少少向着天瑜院，光明殿，但天啓後，新任掌教除了成天戴着金色面具，就再也沒有別的動作。
但他可以猜到，三殿之中，他會先用誰，新掌教不是天諭院出身，也不是那長年修道的光明殿，西陵的三殿互不統屬，掌教負責協調，領導三殿。
但新掌教現在顯然能力有限，威望不夠，只能先借用他人的推手，如果我是掌教，我會選擇現在的裁決司，一個在曾經裁決不能裁決的裁決司。
“不怕，只是顧言，你，怕不怕？”喚無餘輕輕一笑，手上翻着的書有一絲絲的亂意，並說道。
“不怕？”顧言皺眉看着他，說道：“你是不是現在很矛盾啊，很奇怪啊？”
“怎麼說？”喚無餘依舊不在意的說道。
“算了，你慢慢想吧！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很快就能明白的。”顧言嘴角上揚，拿着書準備離去，可有想起了什麼，又轉身說道。
“我記得，我第一次進天諭院時，我和你說過我的願望。”
喚無餘微微皺眉，想着剛纔她說的話，略有些嘲諷的說道：“我以前認爲你想成爲比現在光明神座，更偉大的光明神座呢！現在看來只是讓我身敗名裂！我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顧言低下頭，眼睛微紅，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她擡起頭來看着喚無餘認真說道：“給你講個故事吧，他叔叔騙侄子說雷城可以平復一切遺憾。於是身殘志堅的侄子還和當年一樣，去了，因爲他相信他叔叔，於是幾個人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雷城了，什麼真相、求財、權利、健康等都有，你都可以看到，但是，雷城就在眼前，衆人遺憾卻沒能消除。”
“故事應該很精彩，但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不是，我想告訴你的事情，是雷城可以平復一切遺憾，但它不能平復我心中的遺憾，平復不了陳家七百三十七口，賬房，車伕，鄉勇，門口掃地的老人，做飯的庖廚，還有天天在書閣的老先生，也平復不了姚燕灰被屠村的事實。”
……
……
顧言走後，喚無餘也沒有繼續看書的慾望，這是他進入天諭院十幾年的第二次，回想當初，爲什麼會答應令長棋那個錯誤的決策，喚無語搖了搖腦袋。
心中無名的火焰在心頭燃燒，讓喚無餘無法定神，喚無餘看着右手掌，顫抖的說道：“害怕，我在害怕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
猛然間，喚無餘將書拍了拍桌子上，頭上冒着虛汗，這時一個神官緩緩走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有事嗎？”
神官緩緩點了點頭，行禮說道：“天諭院出走的書籍雜文，被裁決司攔下，說是不對數。”
“不對數，天諭院書籍雜文有天諭院的……規矩。”喚無餘說話正要斥責時，愣住了神，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只見緩緩喚無餘坐下，才小聲說出了最後兩個字，同時又示意他繼續說。
“同行的護衛騎兵，也被斥責，扣了下來，天諭院的東部的地方，也因爲某些原因，大量的護衛騎兵也撤下來，說是供衛神殿。”
“不行，東部有藏閣，還有一些重要的地方，先讓他們商量一下，有個具體的計劃，至少現在不行，去吧。”喚無餘大手一揮，想着一會兒怎麼去令長棋說道說道，只見下面的神官支支吾吾的不走，喚無餘見狀，又說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他們已經調走了！”神官執禮在下面低着頭，才緩緩說道。
喚無餘愣住了，想着顧言說的很奇怪的地方，似乎有些明白了，令長棋那個二愣子，受了蠱惑也就算了，撤下東部的護衛騎兵，是想對我出手嗎？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問題是飛鳥沒盡，狡兔還沒有死呢？
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我踢開了，咱們看一看，誰更厲害，還有顧言，赫連蘇木，既然你們這麼想看，我們的矛盾如何衝突，那我就讓你們看的夠。
喚無餘壓中心中的一口氣，問了面前的神官，令長棋具體的位置，便帶了幾個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