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勳下樓端了一些吃的上來,送進房間的時候瓊華靠在牀上正看向窗外的夜色,他輕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吃點東西吧,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了。”
瓊華沒有胃口,卻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好好活着,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她知道文若勳爲她隱瞞自己腳上的傷而生氣,所以也沒有主動與他交談。
“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文若勳在收拾瓊華沒有吃完的東西,聽到瓊華的話,神色微微頓了一下,繼續手上的動作。
收拾完東西,他看了一眼瓊華靠在牀上的身影,語氣淡淡的說,“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有事你叫我就好了。”
其實文若勳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什麼,只是他想,若是慕容景銳在的話,瓊華受傷了,會不會瞞着慕容景銳。
應該是不會的,他看的出來她對慕容景銳的依賴和信任。
那麼就是因爲是他,所以她寧願自己受苦,也不肯讓他知道。
她竟然連關心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瓊華臉色微微僵了一下,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文若勳已經坐在一旁椅子上閉眼休息,她這纔想到他們是被那幾個突厥人帶進城的,當日文若勳是對他們宣稱他們是夫妻才瞞過去的,想必他們的人應該就在外面。
夜深人靜的時候,所有的燈火都已屏息,徒留一輪明月撒着清冷的光,樹影婆娑,將那月光恍惚的映照在大地上。
漢州城外的兵馬蠢蠢欲動,凝神靜聽,似乎能聽到那令人震撼的廝殺聲,還有空氣中彌留着令人渾身血液沸騰的戰鼓聲。
然而比起漢州的緊張氣氛,此時的皇宮卻顯得異常的寧靜,昭陽宮值守的宮人已經昏昏欲睡,只有門前的琉璃宮燈散發着幽冷的光。
更漏聲響起,正是人一天中最睏乏的時候,也是宮中守衛防守最弱的時候。
倏然一聲驚叫聲從昭陽宮皇后的寢宮響起,驚醒了正打瞌睡的值守
宮人,貼身侍女寶靈慌亂的起身,從外室推開殿門,只見皇后一臉驚恐的抱着棉被坐在鳳榻上。
寶靈輕皺了一下眉頭,匆匆將披在身上的外衣穿好,挑亮房內的燭火,一臉着急的問,“娘娘怎麼了?是又做惡夢了嗎?”
皇后怔怔的坐在牀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前面不斷跳躍的燭火,雙眸中映出那燭火的樣子,襯出她因爲噩夢的驚嚇而滲出額跡的汗珠。
WWW ¸Tтká n ¸¢ o
寶靈見皇后一直不說話,轉身拿了一件外衣披在皇后的肩上,神情有些擔心,卻還是什麼都沒開口。
燭火映照下,皇后的身影顯得淒涼單薄,她舉目看了一眼自己此時居住的宮殿,從她住進來的那一刻起,這裡除了冰冷就是空寂。
母親說這是天下間所有女人最嚮往的位置,讓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可是沒有那個她傾心的男人,她守着這個皇后的位置還有什麼用。
他走了,在他父親準備發動宮變的時候離開用受傷這個託詞離開了皇宮,他放棄了那個承載了他畢生所願的位置,不,應該說是暫時放棄了,她知道,就算他現在走了,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以爲他這一招金蟬脫殼不過是想要離開她父親的掌控,但是就算他走了,她也能有辦法bi他回來,因爲那個位置在這裡。
只是沒想到他臨走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卻帶走了瓊華宮裡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竟然比他的皇位,比她能給他的穩定更令他在意。
щщщ⊙ тt kΛn⊙ ¢o
這讓她情何以堪。
屈辱,不甘,所有的怨恨隨着他們的離開而滋生出來,她憤恨,慕容景銳爲何要這樣對她,她是他的結髮妻子,從他們成親的那一刻起,她就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他,而如今他竟然爲了另一個女人,棄她於不顧。
他寧願放棄天下,也要帶走那個女人。
他到底將她置於何地,她是皇后,是正齊的一國之母,若是被傳出去,皇上竟然帶走了萱妃,這皇室的顏
面何存。
所以她決不允許這件事傳出去,不管用什麼方法,哪怕是毀了他們,她不要讓她的顏面掃地。
父親的心思她何其清楚,但是她還是決定幫他,關於皇上不在宮裡這件事,他們秘而不發,只是稱病,靖國公挾天子以令諸侯,掌管整個朝政。
突厥進犯,朝廷主張迎戰,靖國公卻力排衆議,她以皇后的身份下旨,拒不迎戰,靖國公同時派人接管北郡的兵權。
這一段時間北郡的消息不斷的向皇宮和靖國公府報告,她清楚的知道那邊的所有情況。
突厥在進入北郡之後,一路向正齊腹地攻來,她父親也沒想到突厥竟然沒有停手的意思,突厥王子直接推翻了他們當初的約定。
北郡的四十萬大軍就算已經全部被她弟弟掌握,但是他依然對抗不了突厥的兵力,看來這一次父親真的是被突厥給耍了。
他父親絕不會甘心這樣被突厥戲耍,他一定會再想辦法,哪怕丟了北郡,他也一定會保住正齊,不然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了。
可是父親能怎麼做,她不用想都會明白。
如今的父親,萬人之上,卻只差哪一個位置了。
若是有一天父親真的登上了那個位置,她這個皇后還能活着幾時,就算她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卻也只是一顆棋子。
皇后怔怔的坐着,心中的思緒翻飛,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是除了這樣,她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寶靈的話一點也沒錯,她是靠着靖國公的勢力纔能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若是靖國公不想讓她繼續坐這個皇后的位置,那麼她就只能認命。
但是有一點他們忘記了,現在就算是靖國公掌權,卻依然是慕容景銳的天下,如果她幫慕容景銳守住皇位,那麼慕容景銳是不是會對她有不一樣的看法。
可是在靖國公眼皮底下,她能做些什麼,怎麼才能不引起靖國公的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