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賺出來的,不是攢出來的這個道理石青一直都懂。因此他不會特別的委屈自己,吃的,喝的,穿的這些方面在同學裡雖然不是頂尖,但是也不比誰差。這裡面當然也有張大爺的教導,“凡是錢能辦成的事都是小事。”石青牢記着。但是未雨綢繆的石青也不會等到把錢花乾淨再想辦法。
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帶了五萬元錢,交過學費和住宿費還餘四萬五,其中有四萬是要派上用場的。在石青賺到錢之前,也就只有不到五千塊能夠用了。要說用到年底是足夠的,可石青卻還是打算想辦法賺點。
上課的時間是不能佔用的,學歷是沒有到手的,所以說學生找工作的侷限性還是很大的。要找也就是課餘時間發發傳單,做做家教。
石青考慮一下還是去做家教。
管院的學生還是很多去做家教的,大多數都是在附近的超市站成一排,手裡拿着一張寫有家教的A4紙,排隊等候挑選。石青把接黃教授用的牌子糊上白紙,發揮臨摹十幾年顏真卿老爺子《多寶塔碑》的功夫寫下了幾個大字,“家教”。另起一行,“高中全科輔導,百元每小時。”
昨天廖莎莎徵用了下午的時間耽誤了石青找活,今天早早吃過中午飯,石青就在人指點下來到據說很好找到家教的福來超市。花了兩角錢把車子存在超市的停車場,拎着牌子插到一羣學生隊伍中間。悄然出現在家教大軍中的石青是很引人注目的。並不是說石青氣質出衆,長的玉樹臨風,而是他手裡牌子剛勁字體和標出的價格。
要知道當時大衆價是初中十元每小時,高中十五元每小時。個別價格高點的也就多上五元錢到頭了。像石青這樣獅子大開口的還真的沒有。
對於邊上幾個同樣做家教學生的指指點點毫不在意,石青自有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的沉穩與淡定。
石青的牌子引起路人的注意,不過卻很少有人問津。倒是帶動了身邊人的生意,不斷的有人達成交易。慢慢的大家都向石青靠攏,彷彿挨着他近一點能夠帶來好運。
站了兩個小時,原來長長一排的隊伍消失了。石青身邊只有兩個帶着高度眼睛的仁兄還在堅持,烈日的曝曬下,泛白的嘴脣都起了皮兒。拍拍其中一位的肩膀,“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舉着牌子往停車場走,去取單車。石青沒有遭受挫折的覺悟和被打擊後的沮喪,心裡想的是明天應該去天意商城,那裡有錢的應該不少。
“嘀,嘀……”在石青推車出了停車場的時候一短一長兩聲車喇叭聲響起。回頭看去,不遠處機動車停車場上一輛嶄新的黑色桑塔納2000自由超人車窗搖下,一位稍顯富態的中年婦女正朝石青招手。
騎上車子,石青慢慢的蹬了過去,靠車邊停下。
“您是叫我?”沒有下車,石青一手拿着牌子,一手扶着車把。
“是的,我想問一下,你做家教的價格爲什麼這麼貴?”中年婦女也沒有下車的意思,帶着寶石戒指的手輕輕敲打着套着灰白色亞麻套的方向盤。
“市場經濟決定的,一分價錢一分貨。”眸光從婦女的手指移到眼睛。
“噢?說說看怎麼讓我相信你的價值?”中年婦女面帶微笑,顯然對這個眼神清澈的小男孩表現出很大的興趣。
“這是我的高考成績單,打印的。別驚訝,絕對不是僞造的。這是我的身份證,上面的號碼和成績單上都可以對上。而且,我對於自己的輔導有絕對的自信。當然,智商太成問題的我也沒有辦法。”石青從兜裡掏出身份證和教育局打印下發的成績單,至於自己明晃晃寫着成教院的學生證是絕對不能拿出來的。
“L省K市連水鎮龍關村,石青。”伸手接過來,看着石青身份證上略顯稚嫩的照片,輕聲讀到。接着擡頭看向石青,“你是K市人?在K市上的高中?”
“是,這還是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石青笑着,“對K市你熟悉?”
點頭,看石青沒有一點的不自然,“這樣,你給我留個電話或者地址。明天我聯繫你。”伸手把身份證和成績單遞迴石青。
“好。”石青留下寢室的電話。騎着車來到數碼城停下,選了一款三星A108手機,纔回到成教院。
看着石青離去的背影,中年婦女掏出手機撥了一串電話號碼,不一會就接通了。“喂,嫂子?啊,是我。丫丫上學走了吧?啊,是這麼回事,我想問你一下,平時聽沒聽丫丫說過一個叫石青的男孩子?”
“啊?怎麼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意外。
“應該是和丫丫一個學校的,你知道他成績怎麼樣嗎?”中年婦女對於那邊的反應沒有太注意。
“我也不太清楚。”電話那邊的聲音又點猶豫,頓一下又含糊的說道,“好像誰說是全國的什麼狀元。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噢。我哥在家嗎?我不找他,也沒事,就是問問。那好了,我就掛了啊,有時間再給你打。”中年婦女知道了想要了解到東西就匆匆的掛死電話,啓動車子出了停車場。
到十字路口的時候看石青離去的方向猶豫一下方向盤還是打向另一個方向。
石青回到寢室放下牌子抄起水杯把大半杯水灌進肚裡。看屋子裡只有陳海一個人躺在上鋪在捧着英漢詞典在用功。
“老大他們呢?”石青攤開四肢,把自己摔在小牀上。
“和217的人去春城踢球了。剛纔還打電話說讓你回來也過去。”陳海翻個身,頭都沒擡。“馬強說你要是去晚了一個美女也不給你留。”
“老四也忒不要臉了,就他?一脫鞋頂風臭出八百里,去春城也不怕污染環境?”石青不屑的撇撇嘴,躺了一會卻呼的一聲從牀上坐起來,“不成,我得把他弄回來,薰壞了花花草草就不好了。”換上佛羅倫薩10號球衣和球鞋,蹬蹬蹬的跑下樓。
L省師範大學和管理學院離的不遠,花枝招展,美女如雲的師大被資源嚴重缺乏的管理學院稱爲百花爭豔的春城。省城院校的男生大都把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師大作爲狩獵場,一有時間就跑到師大全方位的展示自己的才華,就像開屏的孔雀,竭盡全力吸引異性的目光。而師大的男生在女兒國裡則沾染了更多的胭脂氣,你看師大里那些走路儒雅,目不斜視,說話低聲細語的就可以確定是本校的。而那些大嚷大叫,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女生恨不得扒下衣服的幾乎可以百分百是外校來的。
石青的單車停到師大的體育場,找半天才發現正在揮汗如雨的在邊上小球場上狂奔鐵樹等人,盧敏在一邊俏生生的站着幫他們照看衣物。
鎖好車,和盧敏打個招呼,先把鑰匙和錢包叫給她,活動活動就加入了鐵樹他們的隊伍。
“老三,咋纔來,讓人灌了六個了。”鐵樹累的氣喘吁吁。
“我靠,太丟人了。”石青看見對方球門十幾個短裙妹妹,“和人家比,我們啦啦隊就一個人,還老早就找到滋養的糞堆,怪不得大家提不起精神來。”閃過鐵樹一腳,一個加速向帶球的對方隊員衝去。
和鐵樹一方對陣的是L省理工大學的,其中幾個技術相當不錯。
被鐵樹等人認爲無所不能的石青讓人大失所望,沒有踢過幾回足球的石青眼裡不是有球沒人就是有人沒球。被對方的假動作晃的東倒西歪。不但沒有起到奇兵的作用還在防守的時候自擺烏龍,最後以2比10結束了一場恥辱的比賽。
作爲技術最“出衆”的石青贏得對方啦啦隊不少的尖叫聲。甚至對方一個大眼睛的可愛得就像卡通人物的小妹妹大叫,“10號,10號,我愛你。”不知廉恥的石青揮手向人家致意,惹來一片笑聲的同時也捱了鐵樹幾人不少拳腳。
鐵樹無恥的搶過石青的單車,帶着笑意盎然的盧敏最先撤離傷心的戰場,剩下石青,馬強和劉海往回走。石青一路上被失望的兩人批評的擡不起頭來。
等到石青三人回到寢室樓下正好遇見鐵樹出來,看見石青就是一個大大的白眼,“10號,陳海說有人給你打電話,電話號碼在桌子上。要我告訴你一聲。”
“好,謝了。老大。”跑回寢室,開門進屋在桌子上找到一個紙條,上面寫着一個藍字和一個手機號碼。
掏出200卡,撥號完畢,按照紙條上的電話回了過去。
“喂?是石青吧。”對方電話很快接通。
“是我,您中午見面的那個阿姨吧?” 一聽就是福來超市遇見的那個中年婦女。
“是的,我想請你給我女兒補習功課。時間從下週一開始,你看可以吧?”
“沒問題,因爲我還要上課,所以具體時間我們還要再定。”石青很激動,還是有人識貨啊。
“可以,不過價錢能不能便宜一點?”
“這個?阿姨,我的長輩和我說過,‘學問不能賤賣’。”把着話筒,石青義正言辭。
“呃,好吧。下週一中午等我電話,我去接你。”對方考慮的時間不長就同意了。
“好的,阿姨。再聯繫。”放下電話,石青很激動,以前擺攤烤串從下午六點到半夜也就賺100多點,現在一個小時就一百塊。石青對於弗蘭西斯•培根這位經驗主義哲學奠基人所說的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又有了進一步的理解,知識就是創造金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