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來上成教院的一幫傢伙的家裡條件還是不錯的,當然和有錢有勢來比是算不得什麼的。所以開銷不是很緊,在臨近20世紀末的時候每人每月有近千元的生活費,也算是過的不錯。剛剛開學的時候手裡還都有一筆小錢,在學校的小飯店花起來更是底氣十足。因此6個人在一個學院街的一個燒烤攤停了下來之後,馬強吆五喝六的點了一堆肉串、烤翅之類的東西,外加一箱啤酒,一共也就一百多塊錢的樣子。
在燒烤還沒有上來的時候除了盧敏以外幾個人就已經每個人幹掉兩瓶啤酒,看來沒有誰不是酒精考驗過來的,尤其陳海,喝了點酒也沒有剛剛接觸時木納的樣子,話也多了起來。話題都是以前的英雄事蹟和高考落榜的原因等等。
石青微笑着聽着室友吹牛,還不時配合的做出驚訝和崇拜的表情。幾個人在一起喝酒聊天時間過的也快。每個人還剩一瓶啤酒的時候,石青和鐵樹勾着肩膀一起去清理積壓在小腹的庫存。
七拐八拐的來到不遠處的樹林,當兩人拎着褲子深入樹林,驚起幾對鴛鴦之後才知道走錯了地方。在一個角落開了閘好一頓釋放。對視一眼狂笑而去。在學校裡是沒有公廁的,廁所都是在教學樓和寢室。爲了彰顯學校的歷史悠久,很多是不吝惜錢財在綠化上面的,尤其是有一些百年的老樹更是以天價買進來種植。學生更是歡迎,學校這樣做幾乎可以瞬間就可以營造一片情人島的所在,爲那些沒有餘錢開房的清貧學生在夏天解決對異性的嚮往做出雪中送炭的貢獻。
還沒有回到燒烤攤就發現原來坐的地方停着一輛嶄新的廣本,小桌子已經支離破碎盧敏在不遠的地方瑟瑟發抖的拿着餐巾紙擦拭陳海的胳膊,血跡殷然。馬強和劉海正和一個左手拿手機扶着車門一隻腳還在車裡的人爭吵,燒烤老闆在中間攔着要動手的雙方……
“我靠,怎麼個事情?”兩人疾步跑了過去。
和馬強、劉海爭執的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胖子,一臉的不屑,右手食指點着二人,“趕緊給我滾開,我不是沒有警告過你們。不就是碰着一下嗎?又沒有死人,沒有讓你們給我修車就便宜你們了。我兄弟隨後就到,他們可沒有我好說話。”
“我靠,見過牛B的沒有見過這麼牛B的!”鐵樹衝了過去,把着胖子扶在車門上的手,肘子就拐了上去,正中胖子喋喋不休的嘴。胖子已經鮮血狂噴,涕淚橫流。捂着嘴嗚嗚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石青一把把鐵樹拽到身後,避免那胖子成爲鐵樹酒後的沙包。
“快滾,老子沒有讓你陪我打狂犬疫苗,已經便宜你了,老子也不是好說話的?”鐵樹低頭看左肘被對方的門牙“啃”了一小塊皮就又要往上衝,只是被石青伸手擋住沒法上前就惡狠狠的嚷道。
石青一看事情有點鬧大,讓馬強劉海等先走。盧敏不願意和鐵樹分開,石青也就讓鐵樹帶着她先竄了。胖子一手捂嘴一手比劃,嗚嗚的說不清楚,意思不讓他們走。石青一副解決問題的架勢拍着胖子的肩膀,看着一干人等跑的沒有了蹤跡。
胖子扯着石青的衣服生怕所有人都跑了自己白白的挨這頓揍。
“跟天個喝磨唔。”(今天的事沒完)胖子的嘴在鐵樹的重擊下對於說話的基本功能只能發揮不到一半。
“這位大哥,你說怎麼解決吧,我聽你的。”石青點上根菸,討好的說。
“根嘛個約?以啊的鵝楞死磊恩。”(怎麼解決?你媽的我弄死你們。)胖子的舌頭顯然是破了,狠狠吐了一口血水,還唔嚕着。要不是眼淚狂出,睜不開眼睛,肯定是要和石青拼命的。
看着胖子攥緊他衣角的手,石青眉頭微皺,“不管怎麼說你能不能把手鬆開,你的鼻涕眼淚都抹我身上了……”
“吱嘎。”石青的話音未落,一輛飛速駛來的黑色雅閣閃着大燈來到胖子的廣本一個急停,車門打開下來四個二十左右一頭長髮分別染得紅黃藍綠的年輕人。
“朱三,你也真夠窩囊的,管院這個屁大點的地方還用得着哥幾個一起出馬。”還沒有到身前,爲首的紅毛叫道。
“別若火,給我夠卡。”(別羅嗦,給我揍他。)胖子這個時候鬆開石青捂着嘴躲到幾個人身後。
幾個人看到胖子朱三的樣子火氣也就上來了。
“我操了,敢把我兄弟打成這樣的,也算你小子有膽。”轉眼間就把石青爲在中間。
“都是那個豬頭自己活該,要不是他開車撞了人,小狗才理他。”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邊上吃燒烤的人裡傳出來。
邊上吃燒烤的有很多人,一溜排開十幾張桌子,事情發生以後大家也都注視着一行人。在一個角落坐了一家三口。中年夫婦都是極有氣質,十六七歲的小女孩長得鳳目瓊鼻也是少見的小美人,一雙美目看着石青幾人,撇着嘴。聲音明顯是她發出來的。
這對夫婦是L管理學院的教授,丈夫田東是主講市場營銷,妻子欒玉是美術系的導師,小女兒田甜十六歲還在市八中讀高三。
今天是田甜生日,本來買好菜是要在家給她過的,但是擰不過田甜一定要來管理學院家屬樓下的學院街來吃燒烤。坐下時正趕上廣本衝過來撞上石青一桌。飛起來的肉串落到田甜的身上,剛穿上的白紗裙沾上了油漬。田甜好看細挑的眼眉一蹙,小嘴嘟起就要開口的檔,石青和鐵樹就趕了回來。
雖然最後胖子的遭遇稍稍解了大小姐的氣,但是接下來來的四個人囂張的樣子又引起了大小姐的不滿。
“呦,還有多嘴的。”暗紅色的長毛看一眼石青,“是你小媳婦兒?哈哈……呃。”一把剛上的肉串還冒着油泡就飛到他臉上。
“綠毛,把她給我抓過來。”暈,他們幾個還真的是以頭髮的顏色來命名的。
事情的發展有點突然,本來石青想大事化小消逝化了。哪怕就是說點小話,甚至破點財也就了事了。可是來了四個後援的胖子顯然不想就這麼完了,加上四個毛毛也給不給石青說話的機會。這回又扯進一個小丫頭。雖然看那桌有一個男人在,但是石青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回身左手一把抓住要走向小女孩的綠毛左肩,把他拉的轉向自己的同時右手重重的一拳轟打在他腮部,綠毛突遇重擊,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腿一軟委身跌倒。其他的三人見石青動手,立刻衝上來,離石青最近的一個正是被小女孩扔的肉串燙的紅毛,一腳蹬向石青。石青的速度明顯快過紅毛,同樣的中正式飛腳在紅毛還沒有把腿伸直的時候已經印到了他的前胸。去的速度要比來的還快,紅毛身子打橫飛出兩米多重重的落在地上。黃毛和藍毛身子不由一頓,可是已經由不得他們進退了。石青閃電般的出現在藍毛的身前,一肘點到藍毛胸口,扭身靠在轉身要跑的黃毛後備後背,右手詭異的搭過他肩膀,扣住黃毛的下巴,腰部一用力,從肩上甩了過去。黃毛硬生生的面部朝下摔到地上。石青的動作實用,一點也不花哨。電光火石間猶如行雲流水不着一絲痕跡,火爆的動作卻帶着寫意和從容。
不過眨眼間,剛纔還風騷異常的四個人就變得悽慘無比。胖子朱三瞪着圓圓死魚眼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平時在他面前呼風喚雨的四毛就這麼被石青擺佈的沒有一點還手的機會就全部倒在地上。
只剩下石青一個人站立場中,腳下是被燈光拉長的身影,不動如山。
側身看向田甜所說的豬頭。淡然一笑,如春風化露,不帶一絲火氣。
石青露出的笑容在朱三的眼裡就像一個惡魔的召喚,嘴角菸頭的火光在眼裡是那麼的刺眼。胖子突然發出一聲悽慘的尖叫,以和他身材不相稱的迅捷速度衝上他那輛惹禍的廣本,飛馳而去。
扔掉菸頭,回頭看剛纔趴在地上找螞蟻的四個傢伙。石青動手還是很有分寸的,讓四人傷的痛而不殘。畢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當着這麼多人打架要是再把人弄殘還真的沒有辦法收拾殘局。
四個毛毛這時已經站了起來,但也喪失了再動手的勇氣。沒有了剛纔的陰狠,目光閃爍,就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警惕的看着石青。
“你們走吧,這事就算完了。也別妄想以後來這裡找場子,下次就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了。雖然你們身上的零件好修,可弄壞了這裡的花花草草卻是很讓人心疼的。”說完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四人像被赦免一樣,呼的鬆懈了下來。四肢雖然沒有受傷,還是身形踉蹌的相互攙扶上車。很快消失在石青的視線裡。
“嗯嘛。好棒!”小田甜跑到石青的身邊,捧起他腦袋在面頰上就是一記香吻。然後就跑回父母的身邊,朝着瞪眼的田東調皮的一吐舌頭。
欒玉卻疼愛的點了一下田甜的額頭,把女兒摟在懷裡。
石青感受到略帶潮溼的柔脣落在臉上,一向反應迅速的他差點宕機似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臉由白變紅就像剛剛喝了窖藏多年的老酒。
學院街被這麼一鬧是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石青身上。“啪,啪。譁……”在突然響起幾聲掌聲的帶動下瞬間就連成一片。
“呃,咳咳。”石青對突如其來的熱情準備不足,訕訕的向四周拱了拱手。
找到老闆結帳,並多出三十元賠償損壞的桌椅。不過老闆卻說什麼也不肯收,還送了石青兩個特色烤腸。
在學校裡這是小事一樁,可能經歷的不在少數。因此也沒有誰無聊的報警。石青一步三搖的回到了東門外的寢室。
花花草草是沒有遇到,見到一個胖子還沾了身腥。
石青回到寢室,發現幾個人都在,陳海的胳膊也就是破了一塊皮,弄塊邦迪就OK了,也沒有必要去醫院檢查包紮。大家見石青回來就圍過來問怎麼解決的。
找杯子倒了點水,慢悠悠的換了拖鞋,“沒事了,你們走了以後我跟他是語重心長的深入淺出的堅苦卓絕的談判。經雙方本着和平共處,互惠互利解決問題的基礎上進行友好協商,雙方達成如下協議:一、甲方,也就是胖子用頭和被他撞壞的馬紮做出二十次親密接觸以表示真誠的道歉。二、甲方的對於此次事件的發生表示深切的歉意,自願付出後擋風一塊以表悔過。三、對於門牙和鐵樹同學左肘發生的猛烈撞擊導致鐵樹同學付出了血的代價問題,胖子以半顆門牙,一顆後槽牙的代價不再追究。以上條件由乙方,也就是我監督執行。目前已經全部執行完畢。綜上所述,自此協議簽訂之日起,雙方下次見面將是互毆局面,以一方服輸爲最終條款。”石青翹着二郎腿搖頭晃腦的神侃。
“耶!”馬強差點敲碎了剛買的塑料盆。
“算他倒黴,惹我們兄弟。”鐵樹還是惡狠狠的樣子。
“俺謝謝大家了。”陳海酒一醒又恢復了木納的樣子。
“說什麼呢你?都是兄弟,小事一件。”馬強摟着陳海的肩膀,一隻手還在比劃,“以後我們有事你能看着嗎?”
一件小事,使大家的關係緊密起來。石青以前沒有和同學相處的這麼好過,也樂得享受這一刻的溫馨。
“都趕緊的洗吧洗吧睡覺,明天應該發書了吧?。”石青放下杯子,端起盆向洗漱間走去。
“對啊,都跟上,快跟上。”馬強咋呼着。
“嫂子哪?”石青滿嘴牙膏沫,一邊接水一邊問鐵樹。
“早送回去了,膽子還是不點,還沒怎麼着那就嚇的面無人色,看來還是要鍛鍊啊。”鐵樹撩起水,稀哩呼嚕開始洗臉。
“呵呵。”石青笑笑,看來鐵樹不是第一回讓盧敏擔驚受怕了。
回到寢室馬強幾人興奮勁還是沒過,東拉西扯又是一頓神侃,石青是在大夥的嘁嘁喳喳聲進入夢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