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這個女服務員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愣之後就對這個男子搖搖頭,“對不起,先生,我們只是接受委託,然後幫助您租出去,所以我們不能租您的店。”
這個男子有點十分失望,“那我只能去別家看看了。”然後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聽到所有的對話的石青眼前一亮,和還在查找的服務員說先不租了,就追着那個男子跑了出去。
等他追到門口的時候,這個男子已經要開車走了,石青趕緊跑過去,攔住他,“先生,您等一下。”
“你們租了?”他把石青當成店裡的人了。
“我現在想看一下你的網點,要是你能拿出齊全的證件,我們可以立刻簽約,價格就按照你說的三萬,我馬上付錢給你。”
“你還真會撿便宜。”看了石青好幾眼,好像覺得他有點年輕,“你有錢?”
錢包裡取出銀行卡,“簽完約就付款。”
“那你還等什麼?上車。”車子打着火,等石青一上車就快速向鬧海市場駛去。
在路上,這個叫費衝的男子告訴了石青爲什麼這麼便宜租出去的原因。由於他要去德國學習三年,所以他們一家人已經辦好了去德國的簽證,這個網點也早就租出去了。可是就在今天上午,那個租他網點的人在外地上貨時出了車禍,急着用錢的沒辦法就要退租。本來按照合同是不應該退的,可是他又可憐對方不知所措的一家人,就給他們退了錢。這樣一來,這個網點就又空閒來。可也巧,一家人去德國的飛機就在今天下午四點。這麼短的時間裡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承租他的店。於是就來到那家大一點的連鎖中介看看能不能有辦法租出去。結果就碰巧遇到了石青。
從管院東門做公交到鬧海市場要將近二十分鐘左右,而開車也就不到十分鐘。很快就到了費衝要出租的商業網點。
三個臺階上面是後改造的對開鋁合金滑道門,進去是四十多平寬大的大廳,一些散落的貨架靠在一邊的牆上,三個臥室有兩個是朝陽的,廚房和衛生間一應俱全,還有一個門是通向小區內的。看來是臨街的小區後改造成這個樣子的。
屋子現在看來是有點亂,但是房子還是很新的,牆面的乳膠漆還很乾淨。看來也就是上午剛剛搬走造成的這番景象,收拾一下就會很像樣子了。
急着租出去的費衝看石青的模樣好像是差不多,就拿出一堆證件,房產證、身份證還甚至包括一會要用到的護照。
三萬的確是很合適,知道對方趕時間上飛機也沒有多說廢話,就直接簽了協議。協議上也就簡單的寫了由石青租賃費衝的位於金海區海昌街22號的商業網點,暫時租期三年,每年三萬,每年十月一交下一年度的房租,水電費由石青自理和如果任何一方違約承擔另一方損失等內容。鎖上門就和費衝去銀行轉賬。轉完帳,費衝又給石青留下一個銀行帳號,方便石青下一年度交房租。
費衝錢一到手就急忙趕往機場去和老婆兒子會合。臨走的時候拍着石青的肩膀說:“小夥子,你是白白的撿了幾萬塊啊。”
石青今天覺得運氣還是不錯的,一下子就撿到這麼一個大便宜。就在上次和馬強他們來鬧海市場的時候他就打聽過這裡的房子租金情況。的確是向費衝所說的少於五萬是很難租到這樣的房子。因此過來只看了一眼就決定要把這租下了。不但一下子解決了廖莎莎的居住問題,還給王富貴馬上要發過來的貨物弄了個倉庫。佔了離北方最大的批發基地鬧海市場近的地利,加上王富貴這樣不用定金就可以發貨的人和。石青覺得自己要是不賺錢那是簡直有點天地難容。
趕緊給王富貴打電話告訴他發貨的確切地址和郵編。
打完電話他是越想越得意,哼着小曲兒,拿起手機就又撥通了寢室的電話,打算找寢室幾個免費或者說一頓飯就打發了的廉價勞動力老幫自己收拾屋子。不過電話剛剛接通就被他掛死了,要是讓鐵樹和馬強他們幾個知道廖莎莎在這裡住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故那。因此感嘆一聲命苦也就認命的一個人收拾起來。
貨架是不能扔掉的,馬上就能夠用得上了,可屋子要想打掃乾淨,這些貨架就不能不挪動位置。還有石青力量和體力都不錯,一個人也勉強的能夠搬動用三角鋼焊的架子。不過一番打掃下來也累得站不起身來。
在衛生間涮完拖布,擰乾淨後就坐在馬桶上不想動了。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不知道一直沒有消息的廖莎莎會不會以爲自己臨陣逃脫了,就撥通了她的電話。
“好你個石青,又晾我大半天。你要是不能給我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你就死定了!”
電話離石青還有半米遠,廖莎莎的聲音清晰傳來。
“我的大姐啊,我一直在這給你收拾屋子。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你還吼我。”雖說是爲了倉庫是主要的,但怎麼也是她廖大小姐的暫時棲身之所啊。石青這個委屈。
“咦,你找到房子了?那辛苦啦,房子在哪?”火氣立刻就沒有了,聲音還有了些許的溫柔,即使只有一絲也足夠讓一大羣男人去賣命了。
“海昌街22號,很好找的。你坐7路車到海昌街下就可以。”好像受到褒獎一樣,精神頭立刻就來了。
“那好吧,你等我哦。”
還沒有等石青答應說好的時候,又傳來聲音,“要是我不滿意,你也會死的很難看。”
咧着嘴,擦一把汗,聽着手裡的手機傳來“嘟,嘟……”的盲音。石青自嘲,“王母娘娘也就這派頭唄。”
把拖布晾好,拿起抹布蹲在窗臺上擦拭玻璃,嘴裡唱着大花轎,“抱一抱,抱一抱,抱着那個妹妹她笑彎了腰……”
不長時間,一輛出租車就停在了海昌街22號的門口。潔白的多孔透氣運動鞋,一身水磨藍牛仔,裡面一件粉色的細肩吊帶兒,帶着遮陽鏡的莎莎公主從車裡下來,一時之間氣質無匹。不過接下來的舉動就立刻破壞了完美的形象。
廖莎莎探頭探腦的走進屋子,看石青正背對着他幹活就悄悄走過去,踮起腳尖像貓咪一樣沒有一點聲音。
不知道她到來的石青嘴裡又換了一首歌,“大姑娘美了美了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了青紗帳,我東瞅瞅,西望望……”
廖莎莎還以爲是在嘲諷她,惱羞成怒,手裡拎着粉白相間的單肩小揹包就掄了過去……
也幸虧她沒有那些隨身攜帶化妝盒之類的重武器的習慣,只有一個錢夾在裡面的小包包沒有什麼殺傷力,只不過嚇了石青一哆嗦,還以爲是在和他打招呼那。
“看了沒有?還滿意不?雖然不是什麼歐式洋房,也不是什麼經典建築,但是融入這裡之後可以‘見世間百態,品別樣人生’。你來,”拉着廖莎莎進到一間朝陽的臥室,“牀上小憩時可以沐浴夕陽的柔美,書桌看書能聽蟲兒低鳴,窗外蔓延的青藤帶給你滿眼的綠色,閒暇時還可以在小區的鞦韆上回味童年的記憶。”
剛纔還滿面潮紅,羞惱不已的莎莎公主在石青的介紹下也沒有了脾氣,揹着小手前前後後的在屋子裡轉了幾圈,“這些架子幹什麼的?扔掉。”
“別啊,姑奶奶。全靠它賺錢那。”
“賺什麼錢?是不是有我一份?”一聽到錢這位善變的小祖宗眼睛就發光。
“我還欠您一大筆錢,您就容我喘口氣吧?”接着石青就把廣州上貨在這裡批發的事和她說了一遍。
撇着薄薄的嘴脣,“算你辦事還得力,這回就饒了你。不過,”話頭一轉,“還有什麼洗衣機,冰箱,電視,電腦都是要添置一下的。”
差點暈倒,“大姐,您等我賺錢以後的行嗎?現在我這小體格根本架不住您這麼折騰啊……”就差聲淚俱下了。
“好了,好了。那就以後再說,你去一趟我辦公室,把我東西搬過來。”說着遞給他一把鑰匙。
“您剛纔過來怎麼就不順便就拿過來?”
“要是我不滿意,不是還要拿回去?我閒費事。”
她閒費事那就只能是石青去費事,吭哧吭哧的返回成教院,來到廖莎莎辦公室開門進去。找了一圈在一人多高的櫥櫃裡發現了廖莎莎離家出走時帶出來的行頭。
一牀淡黃色的鵝絨被裝在透明的手提袋裡;兩個紅色沉甸甸的大提包;草綠色帶白花的浴籃裡裝滿了洗面奶,沐浴液等,一個淡粉色的浴花還用小繩子系在浴籃的把手上面;藍色的大旅行袋拉鍊半開着,一眼也看不見裡面裝了幾個她隨身帶着的小包;最後是一個豎起來能到石青腰那麼高的流氓兔。
石青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這些東西不是廖莎莎那個小身體一次能搬來的,看來是蓄謀已久的了。
本來還打算騎着單車過去的石青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打了一輛車,把後備箱和後座都堆滿了,殺向剛租下來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