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女孩子,不管長的怎麼樣,但都比較會打扮,她站在那兒,如果不看她的臉,真以爲她是個絕色美女呢。
見到她的那一刻,我心中有一絲異樣,說不出的彆扭。雖然她不是什麼美女,但她是我的初戀,而且還是給了我莫大傷害的初戀。我推着車子跟在她的身邊,慢慢的走着,道:“對不起。”我說的聲音很小,小的我自己都聽不清楚。
“我只有一千五,你先拿着吧,回頭我再給你想辦法。”周亭菲拿出了一疊錢,遞了過來。
我黯然的接了過來,又說了一聲:“謝謝。”
由於我的沉默,在向呂教授的房子走的時候,只是周亭菲在說,說一些她暑假裡的見聞。我默默的聽着。她說她去北戴河了,吃了螃蟹,還游泳了,問我見沒見過大海,還說,等以後我暑假不打工了,聯繫幾個同學一起去那兒玩。
她的生活離我很遠,遠到我都不敢想象的地步。我喜歡大海,但那也只是在夢中見到過。
呂教授的房子在我們學校的南面,屬於學校的住宅樓,大概是七十年代建造的,外表貼了灰色的水磨石,牆上爬滿了爬山虎,到處都是綠油油的,顯得生機盎然。田老師是個中年婦女,以前教我們馬列原理,戴一個黑邊眼鏡,這使得她的人更顯得馬列了。
她家住一樓,與呂教授家住對門,我們到的時候,她正在客廳裡看着電視,見到我們,熱情的端出了水果,很和藹的說道:“一恆,聽說你父親病了,厲害嗎?”
“半身不遂。剛脫離危險,讓他回去,我不放心,所以我想找個房子,先住下來,這樣也好照顧父親。”
“哦。”田老師的臉肅穆下來,沉聲道:“真是不幸。以後,咱們住對門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說話。”說着,她站了起來,說道:“走吧,咱們先看看老呂的房子吧。裡面的東西還挺全的,牀,煤氣罐,電視,洗衣機,都有,他回去的時候,沒把這些東西帶回去,你住進來就省事多了。”
呂教授的房子說是兩室一廳,其實面積很小,大概只有四十平米左右,中間的小廳放了一張餐桌,就把地方給塞滿了,不過讓我覺得滿意的是,這間房子還帶着一個小花園,這個花園大概
有二十多平米,父親出來活動,有地方了。
“田老師。。。。我只有兩千塊錢。”我有點爲難的說道。
田老師笑着說道:“沒事兒,我先給你墊上吧,等你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還我。”
田老師平時雖然刻板,但聽到她這話,我心中只剩下了感激。她只教過我一年,而且我還沒跟她有過什麼接觸,現在她竟然如此的幫我!
“謝謝。”我深深的鞠了一躬。這幾天,我說的最多的詞是謝謝,這社會雖然現實,但還是有很多的好人在幫我。
“瞧你客氣的。好了,晚上在我這兒吃飯吧,我剛買了點。。。。。。”
“不了,我想跟曲一恆去醫院看看他爸爸。”周亭菲笑着說道。
“那你們去吧。替我給你父親帶個好。”田老師遞給了我鑰匙,站在那兒看着我們離開。
從樓內出來,炎熱的空氣薰得人呼吸都不順暢。我推着我的車,對跟在我身邊的周亭菲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先去宿舍把東西搬過來,明天,我父親出院。”
“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兒,我幫你吧。”周亭菲依舊笑吟吟的說道。
“不用了,大熱天的,你能借給我錢,幫我找到房子,我就很感激了,再把你熱着了,我過意不去啊。”其實我是不想讓她在我身邊,這讓我很不自在。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說着,她衝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雖然我不願意讓她在我身邊,但她走的時候,我竟有一份不捨。久久的望着她的背影,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當再也看不到的時候,我才推動車子,向宿舍走去。
我的東西不多,牀墊被子,兩趟也就完了。鋪好牀,鑽進廁所衝了個澡。涼爽的舒適,讓的心情變的輕快了起來。赤裸着上身,走出廁所門,坐在小廳裡,看着周圍的一切,我有點恍然,似乎這房子就是自己的了,我也有自己的空間了。
在這個小廳裡,可以看到廚房,廚房的面積不大,西牆掛着櫥櫃,擺着竈臺,東牆邊按着水管,還有一臺洗衣機,中間是可以容納一個人走動的過道。在東屋,擺着一張古老的書櫃,但裡面已經沒有書了。一張電腦桌,還有幾把椅子,靜靜的窩在那裡。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象自己房間的模樣,我覺得就應該是這樣的。面積不大,一間住人,一間當書房。
門輕輕的敲了兩下,打斷了我的愜意,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透過貓眼,向外看,可是貓眼卻被擋住了,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到。
打開房門,我看到周亭菲抱一卷被子,氣喘吁吁的說道:“我給你帶了牀被子過來。”說着,就衝進了門。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很胖的矮子“跟我比起來,顯得矮了點。)他懷中也抱着一卷被子,由於被子擋住了臉,我看不到他長的什麼樣。
“放這兒吧。謝謝。”我挪了一下牀上的被子,道:“剛到這兒,熱水都沒有。”
“別客氣了,這是我男朋友嶽野。”周亭菲指着身邊微笑的胖子說道。
嶽野的身上一點都看不出野的韻味,胖胖的臉蛋上掛着晶瑩的汗珠,鼓起的小肚子如七個月的孕婦,他那平庸的臉上帶着笑容道:“你好,早就聽菲菲說過你。”
我不好。看着自己愛的人與別人卿卿我我,我能好的起來呢。但臉上還得帶着虛僞的笑,道:“謝謝你們。”
“你這兒還需要什麼?”周亭菲四下裡觀望着問道。
“不需要了,挺好的,謝謝你們,坐吧。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你們的。”
“你要需要什麼就說話,我們家裡用不着的,就給你送來。”嶽野依舊笑着說道。但這話讓我的心如紮了一下似的,那份自卑的自尊又升了起來,冷淡的說道:“不需要了。”
他們沒坐,依舊站在那兒,嶽野依舊是那可惡的笑臉,說道:“那好,我們先走了,晚上,高中的同學聚會,去晚了不好,你需要什麼說話。”嶽野說着,拉了周亭菲一把向外走去。
我送他們出了門。剛纔沖涼後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了,坐在牀上,點了根菸默默的抽着。我儘量的把自己那些酸,愁的情緒驅趕掉,努力的使自己想以後的路。但那份情緒卻如感冒似的,纏着我就是不放。我把菸頭扔在地上,用力的踩滅,開始收拾起牀來。
父親的情緒顯得好了許多,喝着我帶來的小米粥,告訴我,他的小腿有點感覺了,今天下午,大夫過來查房的時候,還讓護士攙着他在屋子裡走了兩步。
這是高興的事兒,這說明父親還有恢復的可能,並不像在縣醫院的時候,那些醫生說的那麼厲害。我也跟着高興起來,下午的鬱悶,隨着父親的高興,也消失了。
六點半,方姐找的護工來了,與他們交代了一下,向方姐家趕去。周德文依舊是坐在沙發上看着動畫片。見我進來,依舊不說話的鑽進了自己的房間。這幾乎成了定律,他從不主動的跟我打招呼,也不會說一些他自己的事情,好像公事公辦似的,我教他什麼,他就說什麼。但我能感覺出他的心事很重,他把自己的思想關在了一個封閉的世界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