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什麼也沒問,載着我兜了一個下午,冬天黑得早,很快我們已經被夜幕籠罩了,我的肚子很不適事宜地咕嚕一響,其實我沒餓。
齊樂摸了摸肚子,“大姐,做司機的也要給飯吃才能開工了,你是否考慮請我搓一頓啊?”
木木的我噗地笑出來了,轉頭看向開車的齊樂,“你就不能換個稱呼嗎?”
“大媽!”齊樂這下應得更快,我一拳就打過去,車就在這時剎住了,他整個抱住了我,“小姐,我在開車呢?調戲也得挑個好點地時間啊!”
這人還真是本性不改!我耍賴反抓他不放,“你得罪我了,你請!”
齊樂在我額頭輕輕彈了下,“放手,你不是想我高調地抱着你進去吧!”我立刻鬆開手,“吃飯!”我立刻彈了出去,只是逗他玩一下,別搞到玩到自己纔好。
齊樂請吃總能給到人意外,我站在那裡不動,這裡真的有東西吃嗎?一個衚衕,黑乎乎的。
“怎麼?怕了?”齊樂好笑地牽起我的手,帶着我九拐十八彎,終於看到了一些燈光,我才舒了一口氣。
入內坐定,我開始打量這裡,環境真的別具一格,雅座還安排得錯落有致又不顯得凌亂,而且細看,所有的裝飾都是用那種有一圈圈年輪的木樁。
齊樂似乎和老闆很熟悉的樣子,兩人見面連招呼都不打,還東扯西扯,最後還扯到我身上,“這美女怎麼稱呼,還是第一次見你帶美女來!”
難道他沒帶習溪芸來過?老闆倒落落大方地介紹自己,“我叫周大樁,你也隨他叫我啊樁吧!”我輕輕地一笑,伸出手來,“啊樁,你好啊!”
“得了,慣例吧!”齊樂一下拍掉我的手,真是小孩子,啊樁哈哈大笑過後,好咧就離開了。
拿過來的時候沒見人就聞其香了,是砂鍋魚片粥,很黏很稠,淡黃的粥面上點綴着綠色的蔥花,還有一根細細的薑絲,現在看起來更有食慾。
我吃了兩大碗,本來還想要,齊樂突然來一句,你就不怕肥死嗎?還撐!我砸了砸舌,停了下來,卻忍不住應了他一句,你不也在吃嗎?
他說女人怎麼能和男人相比,男人發福了人家最多說他經濟上了一個層次,應酬多了,而女人發福了,那叫醜不拉機,沒人要那種。
真不公平!我嘟囔了一句,可那也是事實,齊樂笑了,你還指望和男人平起平坐嗎?那是不可能的,分工不同罷了!
我不出聲了,那愛情,女人總是被動那方嗎?等着男人來愛的那方嗎?
齊樂喝粥還真是優雅得叫人豎起大拇指,我看着也是醉了。
“你怎麼不帶你習大小姐?”
齊樂沒擡頭,理直氣壯地說,“你應該感到榮幸!”然後三五下就把粥也扒乾淨了,“走了,省得給你看損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盯着一個男人就這樣看,我是你媽,肯定給你氣死!”
“那又有什麼?”我不以爲然,美好的東西多看幾眼也不犯罪。
結賬的時候,啊樁直接免了,齊樂還一點也不客氣,還嗯嗯嗯就了事,啊樁說下次我來,給我打個五折,還送我一個小小鑲着閃閃小鑽的十字架給我。
我本想說不客氣了,齊樂卻先我一步,“收起來,走了!”牽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還是很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喊了一句,謝謝。啊樁揮揮手。
這路太黑了,齊樂牽着我走,他手很暖和,也暖着我手心,要是能一直被這樣暖着多好啊!等我們走出來的時候,我想也沒有道理一直被牽着,又不是看不見,我們更不是那種關係,就要縮回手,他卻牽着更緊,只說了一句話,冷!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太自然,尤其那時候的事情,我是刻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也不知道爲啥,最近的事總和他扯在一起,那人與人的緣分,真不是能刻意爲之的。
齊樂拖着我沿着那小道一路走着,暖洋洋的街燈灑了一路,我們走了很長一段路,我才問,我們不回去嗎?
我們兩人呼出的氣都是白色,冷得快要結冰的感覺。齊樂沒有停下來,“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嗎?”
經他一提醒我才記得今天中午讓人不得不亂想的那一幕,“不是可以假裝嗎?”我想假裝不知道,或許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或許假裝假裝就過去了。
齊樂忽然抱緊我,“柱妍,在我面前不用假裝,若你想哭就哭出來吧!面對的時候就不要再記掛在心上了!”
我聽完這話,那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一滴又一滴。
我又問了齊樂怎麼做木瓜鯽魚湯,因爲要中午拿過去給廖亦雅,所以明天一大早就要整好帶去公司。
齊樂說能教我,他就能做好了,他索性把食材都帶回家,說明早做好了給我帶過去,我很怕腥,尤其是血腥,他能做好給我,我當然再高興不過了,忍不住給他一個個大大的擁抱。
他冷不丁給我抱住,還倒退了兩步,後來他說,我這樣容易給人誤會。難得他那麼認真一回,我決定捉弄他一下,環住他的脖子,歪着腦瓜問,“那你誤會了嗎?”
他一下推開了我,“笨女人,我再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不許對別的男人隨便開這樣的玩笑!”他不知道,其實我只對他開這種玩笑,誰讓他總是氣我,或許這就是男閨蜜的好處吧!
離開我家前,齊樂說了一句話,“你真適合被人養着!”
我不明白地看着齊樂,齊樂嫌棄地說,“連用刀也能割到手的人能做飯做菜嗎?”
我笑了,無比的燦爛,是啊!昨天我弄那個烏雞,天知道我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不小心割到手,還好幾處呢,假以時日,我覺得我就能做好。不過被人這樣寵着,感覺還真好!這話,韓澤宇從來沒說過,也從來也不關注,只是偶爾和我去吃一頓。
我早上去上班,一走進公司,“怎麼就來上班了?你不是流產嗎?”
是習溪芸,流產兩個字說得特別大聲,似乎生怕大家不知道一樣,和以往有啥不同?不過在韓澤宇面前裝裝樣子,不再和我直接衝突罷了。
我把包包往臺上一扔,“謝謝關心,我只是胃出血,沒流產!”
坐在椅子上習溪芸突然站了起來,“是嗎?我哥還買了好多流產後大補的東西,血燕,人蔘,阿膠,烏雞白鳳丸!“
我心狠狠被賊了一下,痛,不過嘴上我還是冷冷地說道,“有什麼好奇怪的,你說的那些,是女人身體虛都能補的了!”我知道自己在強詞奪理,不過我這話一定要說,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不是給你的,是給誰的?”習溪芸奇怪地看着我,突然冷笑了一聲,“原來有人比你還珍貴?你胃出血,他沒送嗎?”
“他媽不是女人嗎?”我撐了一句,可心裡難過得更厲害了。
“我姨媽的東西纔不需要他操心!”習溪芸或許覺得沒鬧頭,就坐下繼續翻看她的八卦雜誌。“你很虛嗎?那倒要好好補補,別落得沒孩子生,那就不好辦了!”
我不明白,大家是同事,她也只比我大兩歲,說不準以後還是一家人,爲什麼說話就要那麼刻薄呢?
這時候齊樂提着保溫瓶走了進來,“阿樂,你來了!”習溪芸立刻站起來走過去,瞄着那個保溫瓶問道,“什麼的?”
“沒什麼!”齊樂做得真絕!“你還記得答應了我什麼?”
真是一物治一物,那習溪芸竟聽話地走回位置。
齊樂直接把東西往我臺上一放,“你的!”害我被習溪芸兩眼一瞪,眼光能殺人的話,我想習溪芸早就謀殺我n次了?這人真是的!都不會避嫌。
我只能假裝什麼事沒發生,“哦,謝謝!”
習溪芸把檯面上的東西搞啪啦啪啦響,我差點忍不住笑了,情人之間就是這種受不了這一點點的區別,其實也蠻幸福的。
中間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就碰到習溪芸,也不是她專門找我來,還是真碰上,她擋住我的去路,“我們談談吧!”
真是沉不了氣,幾乎不用想我也知道她是警告我不要靠近她的齊樂,果然,當然還帶着威脅,說若是我敢再纏着齊樂,她就告訴她表哥什麼什麼之類,我和齊樂本沒什麼,我最討厭人家威脅,我說,隨便你!
她氣得那雙眼睛都快瞪出來,本來就大,現在看起來倒是有點像漫畫式的大眼娃娃!我繞過她走出去,
習溪芸又攔住了我,“哼,你別得意!我告訴你,我表哥那東西肯定是送其他女人的,活該你被甩了!”說完這話才趾高氣揚地走出洗手間。
是嗎?我許久才走出洗手間,頭腦實實的。
我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看見韓澤宇進了電梯,手裡的確拿着一大袋東西,我心立刻砰砰砰直跳,立刻跳進辦公室,拿起那保溫瓶就溜了出去。
我是這樣想,若韓澤宇真去了看廖亦雅,我就裝作是送湯,看看到底他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因爲我快裝不下去。
我打的跟了上去,幸好這條路不是去醫院的,心被緊緊拽住的我才深深舒了口氣,話說,我真討厭現在的自己,總是疑神疑鬼,聖經不是說,凡事相信嗎?我這到底着了什麼魔?
我掐了掐自己的臉蛋,不就是無意間聽到他們的爭論嗎?那肯定是我斷章取義,韓澤宇,是我的男朋友,廖亦雅,是我好朋友,我至於這樣懷疑嗎?望着車外那暖融融的太陽,歇了口氣,便讓的哥直接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