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今天我遲到了,連副總禽獸見了我也只是笑笑,並沒有擺出平時刁鑽的樣子,看來和老闆走得近也未必沒好處。
這一天我混混沌沌過了,不過這一天大家對我都特別好,從細節就見真知。我也懶得猜,不就是看在老闆對我特別。
不過齊樂昨晚上抱着我回家後,他去哪裡了?我趁着中午吃飯時間,給他撥了一個電話,沒有人聽,可能在忙沒聽到吧!
下班了,爲了感謝他昨晚送我回家,我決定請他大吃一頓,順便說說那事,我給他打電話,對方依舊沒有人接聽,我心裡就開始納悶,這人到底在幹什麼?有什麼事情那麼忙?
我自我安慰,那人可能已經在家裡了。可當我匆匆趕回家,裡裡外外找個遍卻沒找到人的時候,心失落了。
我站在大廳裡倍感空洞洞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記起再次給他撥打電話,這次更甚,對方關機了。
這傢伙,真不讓人省心。
什麼叫病急亂投醫,像我就是這種,我居然給習溪芸打了電話,習溪芸以爲我找到了齊樂了,聽到我的詢問,才戲謔了一句,原來你在他心中也不過如此。
我說我昨晚還見到他,她不信,她說他早就消失了好幾天了,然後狠狠地掛了電話,可昨晚我真的看見是齊樂,他會去哪裡了呢?
這種焦急漫過我身心,讓我六神無主。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咕嚕咕嚕地響了,我才記得我太着急見齊樂,居然忘了人生大事,吃飯。
我走向廚房的時候,突然見到乾淨的臺上竟擺放着煎雞蛋,片包,還有意大利粉。我愣了,是齊樂,一定是齊樂!都說了,昨夜是齊樂抱我回來,今早上還給我做了早餐,雖然放了一天,都冷了,我卻不捨得丟掉,拿去廚房熱了熱,直接全部吃到肚子裡。
只是齊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從這天開始,我已經連續一個月都沒見他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我真是擔心死了,從未那麼擔心過一個人。
那天過後48小時後,我就直接報警了,實在是,我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我把能找的地方,包括韓澤宇公司也找過了,都沒人見過他。
後來,我終於找到了一張周大樁粥店的名片,我直接奔向那個地方,見了周大樁我就掉眼淚,我說他不見了,怎麼辦?他看了許久,然後才說,天無絕人之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要的不是安慰,我要的是齊樂!我很迷茫地望着他大吼大叫,壓根就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你不要太擔心了,他一個大活人怎麼有事呢?說不定要事情要處理吧!”我立刻抓住他話中的內涵,“那你告訴我,我要到哪裡去找他?”
那周老闆臉露難色,兩手一攤,“容妹妹,你就別爲難我了,我實在是……!”我聽到這裡直接替他填補了後面的話,實在是不知道,我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
周大樁和齊樂看起來那麼熟悉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呢?他就像我的希望一樣,我死抱他大腿,求他告訴我齊樂的取向,無論他怎麼安慰,我就是不放手,後來居然還哭暈了。
我的齊樂,我的齊樂,到底去哪裡?給人殺了?還是給車撞了失憶了,電視不都這樣演嗎?後來那種恐懼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籠罩着我全身。
我就是個工薪族,不做工就沒飯吃,所以我還是照常上班,不過錯漏百出是避免不了的,幸好,禽獸這次不挑我毛病,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可能我整夜整夜的失眠,那樣子化妝了也掩飾不了,他看了也同情起我。
我本來也想找林雲紳問問齊樂的去向,齊樂不是說他是他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去向或許會知道一些,問題是,那天過後,我要找林雲紳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他好像隨着齊樂一起消失了,我後來報警的時候,順便也提了提這個人。
警察的辦事效率實在不敢恭維,我一個星期跑兩趟警局追問消息,剛開始他們還比較客氣,到後來他們見到我就有點不耐煩了,居然說,沒消息就是好消息,真讓人窩火想罵粗口。
不過話說回來,沒有消息總比在哪裡看到什麼碎屍案,讓我去認領好多了。我只好這樣安慰自己,不過我還是每個星期都跑去追問有沒有齊樂的消息,以至後來和那些人熟悉了,他們就語重心長地和我說,他們一定會盡力,不過也讓我有心裡準備,都一兩個月了,男人不見了就再找一個,不要再浪費大好青春。
原來我在他們眼中,和齊樂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啊?我苦笑不已,其實不是,只是我對他比男朋友更上心罷了。
齊樂,你到底去哪裡了?時間一長,我對齊樂的擔心讓我的胃習慣性疼痛,而且大熱天手腳經常性冰冷。
沒想到禽獸也是很細心的男人,竟發現我的不對勁,說放我兩個月的假,而且還帶薪的,我聽了太高興了,衝過去緊緊抱住他。
我的確需要休息,但是我也的確需要錢,可社會就是那麼殘酷,而他現在做這個決定實在太符合我的要求。
我突然覺得這個公司太人性化了,暗暗下決心以後一定好好喊單回報這公司,當然事情還有個緣由。
那天,我喊了多單,那金價突然飆升,我心莫名地難受驚慌,跑到頂樓大喊發泄心中的難受,後來禽獸描寫我的狀態是,我整個人趴在欄杆邊身體往下,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想什麼,只是好像往下跳,或者這一跳就能看見齊樂。
那禽獸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也跑到樓頂,竟嚇了一大跳,一把拉下我,死死按在地上,讓我趕緊去就醫,免得精神錯亂。
或許我真的病了,還病得很重,我去了免費的心裡輔導中心,和心裡輔導老師交流了好多次,只是每次交流完我都淚流滿面,更加清楚我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齊樂。若有早知道,我就該對他好一些。
我發現這種心理輔導對我沒什麼用,只會讓我越來越清楚我如此地在乎齊樂,甚至說,沒他,生活會一團糟,怎麼會變成這樣,真是一語成讖,習慣了他。
禽獸在我多次追問下,終於透露出老闆李雲紳去了英國倫敦,至於具體地址他不清楚。
我以爲齊樂很可能和這個叫李雲紳的男人一起去了英國,我激動得立刻買了一張去英國的機票。
花了我手頭上存了好久的錢,我卻一點也不心疼,去到倫敦,我才知道什麼叫茫茫人海,我這樣如同大海撈針,我果斷地去報了案。
還不甘心地在城市裡個遊魂一樣東逛逛,西看看,從早走到晚,每天天才亮我就給自己打氣今天一定會給我找到他的,走到每條大街上,逛了一個月,終於熬到沒有錢我才作罷,像鬥敗公雞一樣回國。
回國前我給警局留下我的號碼,讓他們有消息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他們都熱情說好,可是我始終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不管國內還是國外,我甚至把李雲紳的名字也一起報上去了,我覺得找到李雲紳,找到齊樂的機會就多勝出一籌。
禽獸後來還因此大罵了我一頓,說我瘋了,要是給李雲紳知道,那才叫好看,那天他非常非常生氣地和我說,不要再惦記着齊樂這個男人,人家不聯繫你,不一定代表出事,更有可能是不想再見你,避開你,想和你分手的意思,何苦去死死糾纏呢?
看着他如此爲我着想,我突然笑了,可他不明白,我和齊樂根本沒什麼分手可言,我只是單方面擔心他而已,他讓我去相親,好好過日子,不要再瘋了。
對啊!我要正常地生活,或許如他所說,我要去相親,找個人取代那份傷痛才能好好地活着,那天過後,我把齊樂深埋在心裡,如正常人一般又去上班,只是晚上不間斷地向上帝祈求。
在這裡我必須多說一句,我斷了心裡輔導之後,我在同事的介紹下,去了教堂,信了基督,我信我的天父一定保守看顧齊樂,一定在將來某個時間平平安安地出現在我面前。
有一天傍晚,廖亦雅突然來我家造訪,我前腳纔剛到家,她後腳就跟上了,直接坐在沙發上,“容柱妍,你這段時間死到哪裡去了?”
她這話讓我錯覺我們之間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我能死到哪裡,不一直都在這個狗窩呆着嗎?不過我們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友誼,豈是一個男人能破壞,我知道她在爲自己找臺階,我也就來個順手推舟,“是啊,快死去活來了!”
廖亦雅的眉本就是柳葉眉,這時候眉峰更挑了,我一看就知道她誤會了,隨她想吧,有些事情越解釋越糊塗。
我坐在沙發另一頭,給齊樂發信息,儘管他的手機從未開機過,但是我也不管了,這樣發信息讓我感覺他還在身邊一樣,只是信息沒一次被駁回,當然,也沒有一次回覆的。不過每天下班都給齊樂發信息早成了習慣。
“你是不是還怪我?”廖亦雅淡淡地問道,“我和他,早分了!”
“哦!”這個不是我關心的問題,分也好,不分也罷,都過去了,我後來想明白,所謂的背叛有時候或者真的情不自禁,若男人不想,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更何況自己都不完美,怎麼能要求別人也那麼完美!
嘀嘀嘀,突然對方回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