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轉頭往門口瞧去,只見走進來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男子,身穿道袍,漿洗的乾乾淨淨,梳着道
髻,插一支白玉簪,頜下飄着半尺長的美髯,倒還真有幾分仙家的味道。
命該如此?什麼是命?爲什麼又如此?道長可知道?”天然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她不知道這是
爲了什麼,總之覺得心裡有點焦躁,飄飄浮浮的像是突然沒有了根基一樣,那種感覺很難受。
“命是前世的造業,今世的償還,是世世的輪迴,榮華富貴,貧窮衰老,早己註定,人只不過是到
這世間走一趟還債罷了。”劉道長邊說邊走進來,徑自在她們二人對面坐下,眼睛裡閃着英名的精光,
還有微微的激動。
杜月城的眼睛,不悅的眯了起來,突然之間他有一種想要抓着天然頓時離去的心態,好像若他不抓
緊,她就會隨之消失一樣,這種感覺如此強烈,強烈到他覺得這屋子沉悶壓抑的要命,想要破門而出,
再也不歸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杜月城的異樣,天然回頭看着他,輕問道:“鶴軒,你怎麼了?”
對面的劉鶴年,聽到天然的稱呼,神色一愣,隨即散發出無限的惆}長未,他只怕又要失望了l
“沒事。”杜月城有些冷硬的回道,擡起頭來看着劉鶴年說道:“要是按道長這麼說,道長生來就
是要做道士的”
“不錯,不錯,貧道生來就是要做道士的,就如同世子爺生來就帶着榮華富貴,可是卻偏偏命運多
劫,幾香生死尖上走一遭,但是自從和甄府二小姐定親後,是不是一路風順?而且她對你助益頗多,是
不是?”
天然和杜月城同時一愣,助益頗多?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天然眉頭微皺,隨即說道:“道長真愛
開玩笑,我一介婦人,除了能打理家務,還能做什麼,你太高擡我了,我可不敢當。”
劉鶴年看着天然,也不生氣,呵呵笑道:“是非恩怨終會落幕,兒女情長堪比繁花。兩世爲人,雖
爲天意,可是若有良機,你是否還會歸去?“
天然身體頓時變得僵硬,雙手緊緊地握住扶手,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的大腦一片空白,罷
工了一樣。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劉道長,整個人如同傻了一般。
杜月城看着這一幕,那種揪心的感覺更甚,狠狠的瞪了劉鶴年一眼,轉過頭輕聲地呼道:“天然
聽到杜月城的呼喚,天然猛地回過頭來,看到他擔憂焦急的面孔,忙露出一個撫慰的笑容,說
道:“我沒事,沒事,只是聽着劉道長的話,覺得有些稀奇,這纔多想了一些,你放心沒事的。”
杜月城雖然有些狐疑,但是也沒有追問,只是立刻站起身來,拉着天然的手說道:“走,這裡
悶得慌。”
天然只得站起身來,別有深意的看了劉鶴年一眼,微笑道:“既來之則安之,既安之則定之,時
空不同步,回去也是枉然。”
劉鶴年驚訝的看了天然一眼,喃喃說道:“同是兩世爲人,差別如此之大,真是怪哉l”
天然有些疑慮的聽着劉鶴年的話,不甚明瞭。杜月城不耐煩的拽着天然就往走,什麼亂七八糟的
,一句也聽不懂,臭道士,就知道說些別人不明白的話來糊弄人。
天然只好跟着杜月城往外走去,臨出門時,劉鶴年突然說道:“若你願歸,就來找我。”
天然未不及回答,因爲人已經被杜月城給拖走了。
天然看着杜月城悶悶的臉,輕笑道:“怎麼了?至於這麼生氣嗎?”
“至於,你們說的話我聽不懂,到底什麼意思?歸去?去哪裡?)1杜月城煩悶的閂道。
天然只覺得後背冷嗖嗖的,這個不太好解釋,努力的搜腸刮肚,最後才說道:“是這麼回事,咱
們倆的姻緣是他促成的,他問我幸不幸福,若你待我不好,我想要和離,他說他願意出力的,就是這麼
回事。”
yy的,劉鶴年你可別怪我心狠,把事情推到你頭上,誰教你突然間說出這麼讓人震驚的話來。
難道真的能回去嗎可是回去了又怎麼樣?都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了,回去後又是什麼光景々自己的身
體早已經石沉大海,又怎麼安身?難道要附身到別人的身上’那她寧願不回去…
杜月城臉色微黑,看着天然說道:“真的?這個,這個老雜毛居然敢說這種話,回頭我拆了他的
道觀l”
天然頓時一陣心虛,挽着杜月城的胳膊說道:“他也是一片好意,畢竟這袖線是他的牽的,人家
這叫盡職盡責。算了,我又不與你和離,理他作甚麼。走,咱們要去哪裡?”
杜月城聽到天然的話,這才神色稍霽,嘆口氣說道:“本來想要帶你去後山看看風景的,不過現在
我不想去了,想起那個老雜毛,我就一肚子火氣,咱們走,去萬閣樓,好久沒見沈落陽了,有好多事
情要閂,有許多事情要商議。”
天然點點頭,她也沒有體力繼續逛了,更何況劉鶴年給她留下的震撼實在太大,她需要時間慢慢的
消化,整理,而且她剛纔還聽到劉鶴年說道,同是兩世爲人,差別如此之大l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她的同伴?穿越人?真是有點小興奮啊,老鄉見老鄉,不知道會不會兩眼淚汪
汪。
還有這個劉道長怎麼會知道這樣的事情?他真的是神仙?什麼都知道不成?不可能,看他那樣,
哪裡有仙根妙骨樣子可是他知道她的來處,這就很可疑了…
不管如何,天然知道,這都只是一個開始,有人知道了她的來處,不知道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