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熟悉!
紀雨霏繞到另一顆大樹後面,睜大眸子,盯着不斷咒罵的女人。
“賤人!!你憑什麼和我鬥!你的手都我踩成粉碎,臉也被我刮花了,還有什麼資格和我鬥!!我讓你搶我老公,讓你搶我兒子!!我就是讓你死了,也上不了路!!”
說完,女人開始刨泥土……
紀雨霏終於看見女人的側臉!
果然是莫子惠!
莫子惠眸光空洞,紅豔的脣邊勾着一抹陰笑,她的手越挖越深,直到一邊的泥土都堆積成一個小山丘。
緊接着,令人恐懼的一幕出現了!
隨着深色的泥土被刨開,褐色的泥地上慢慢出現了類似白骨一類的殘骸。
紀雨霏心一懸,像被人緊緊抽了一下,嚇得倒退了幾步。
莫子惠對着露出一部分骸骨冷笑,接着取出刀子,割下了手部關節的骨頭,“俞淑娟啊俞淑娟……我要將你的手毀了,這樣你就不能用它勾-引我丈夫了,哈哈哈哈……”
紀雨霏感到胃液翻騰,難受地幾乎快要吐出來。
轉身,逃跑……
一直到她離開那片樹叢,她的腦海中還是浮現着莫子惠手持着手骨的情景,她陰厲的叫聲如針尖直刺着她的頭皮!
紀雨霏感覺到血液都開始倒流,冰寒從腳底一直漫上心頭……
陡然,
冰冷的身體撞上一堵肉牆!
“啊——!”
她驚聲尖叫,臉色倏然蒙上一層刷白。
擡眸,望去——
那人竟是!!
“雨霏,你沒事吧?”一雙溫柔的眸子,似盛着千言萬語的思念與歉疚,幽幽地望着她那張蒼白的嬌顏,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美麗的臉,聲音如流水般溫和細膩。
“我……沒事!”
紀雨霏低下眸子,將目光從他的身上別開,又看見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抓着,立刻推開他。
“你怎麼會來?”紀雨霏轉過身,冷淡地問了句。
蕭沐寒繞到她面前,眸中似有苦澀,卻難以開口,嗓音低啞,道,“若琳昨天太過激動,情緒不穩,所以我來看她。”
紀雨霏扯了扯脣角,再次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所以,如果不是她有事,你是不會踏進冷家一步,也如此不敲地和我撞面,是嗎?”
“怎麼會?雨霏,我是真的……真的有苦衷的!”蕭沐寒深情地望着她,話語開始激動。
“苦衷?你的苦衷就是你的仇恨,而我成了你報復冷家的累贅,就應該拋棄?所以那天,你鬆手了!只因你害怕有人發現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嗎?”
紀雨霏哽咽着喉嚨,擡起頭,望着陰沉的天空,她的心情亦是陰雲密佈,何曾好過她剛纔聽似雲淡清風的話語。
每每回想起蕭沐寒對她的絕情,心底就會漫起一陣陣酸楚,讓她痛得窒息。
“不……不是的……我真的,不得已才這麼做,我當時以爲你站穩了,所以才鬆手的!!”
蕭沐寒大手緊揪住她的衣角,激動地要晃着,然而她的清冷的眸子早已沒有過去的愛慕與眷戀,對他像是徹底死了心一般……
“雨霏,我愛你,我到現在才發現,我對你的讓勝過一切,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離開冷絕,相信我,只要再等一段時間,我一定讓你成爲我的女人。”
痛苦的眸中,壓抑的淚在他琥珀般的眸中流轉。
他到現在才明白,愛如此折磨人,什麼仇恨,道理倫理,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得不到她,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你的女人?”紀雨霏冷笑,淚水酸紅了眼眶,笑得悽美絕然,彷彿一切都已經離開的太久,當初的天真已經再也找不回。“蕭沐寒,你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和語氣,和你大嫂說話的嗎?”
“大嫂”二字,重重地壓在了蕭沐寒的身上。
他攥緊拳頭,骨節咯咯作響。
“是嗎……”蕭沐寒自嘲地扯了扯脣,淒涼的意味在花園中漫開,天色驀然黯下,一切都變得飄渺晦暗,“那不打擾你了,我的大嫂!”
沉痛地深吸一口氣,他能感覺到肺部的利劍正在胸口遊移,所到之處滿是哀痛的傷口。
一如他的優雅,旋身,離開。
“等一下!”
紀雨霏喚了他一聲!
激動的新潮激盪,驚喜與雀躍涌上剛纔還很暗沉的俊臉上,轉過身,對着紀雨霏微笑,“雨霏,你是不是……”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紀雨霏走上前,眸光平靜。
“什麼問題?”他微蹙着眉。
“我母親,現在人在哪裡?”水眸中寫滿了焦急與擔憂。
蕭沐寒被捧起的心,彷彿從雲端猝然墜落,痛得深深抽吸一口氣,回道,“她很好,我將她安排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
紀雨霏不安的心,終於可以稍稍緩下,繼續問道,“那麼……你是否知道俞淑娟這個人?”
蕭沐寒一怔,略微驚訝地瞪着她。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快告訴我!!”紀雨霏抓住他的襯衣,激動望着他。
蕭沐寒嘆了一口氣,朝四處警惕張望,道,“她……她就是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
紀雨霏徹底懵了!
怎麼可能?
剛纔莫子惠在泥土裡挖出的屍體難道不是俞淑娟的嗎?如果俞淑娟真在二十年前死了,那麼將她撫養長大的女人是誰?
“怎麼了?雨霏?”蕭沐寒輕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我明明聽說,俞淑娟已經死了,她……她怎麼可能是我的母親呢!”
紀雨霏不敢相信,手亂撓着發脹的大腦,越想越亂!
“你說得沒錯,俞淑娟在二十年前的確已經‘死’了,殺死她的人就是莫子惠!”
“什麼!”紀雨霏瞪大水眸,幾乎將眸子撐破。
“但是,你母親俞淑娟最後被人救了,救你們母女的人就是你父親紀平。”蕭沐寒雙手扶住剛纔幾乎暈厥的紀雨霏,繼續道,“也就是因爲俞淑娟在二十年前已經失蹤,如果你母親重新以俞淑娟的名字定罪,那麼莫子惠很可能會查出你母親沒死,所以爲了保護你母親,我花錢做了不少疏通,讓鑑定科將罪名從你母親身上除去,找了一個痞子定罪,改判爲入室搶劫。”
入室搶劫?
紀雨霏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罪名都有人相信!?
他們家窮得半分錢都掏不出,誰會去搶劫?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果然是不錯。
紀雨霏聽了蕭沐寒的一番話,心中種種懸念也解開了大半。
但她始終沒有想通,那個代替母親死在後花園的“屍體”,是誰的?
“蕭沐寒,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紀雨霏手指深深嵌入肌膚,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什麼問題?”他依舊揚起一貫的溫和笑容。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回到冷家,從冷絕手裡奪回了繼承權,你能替我做一件事嗎?”
蕭沐寒眸中閃過一道暗芒,但很快消失不見。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
紀雨霏再次避開他深情的眸子,冷冷道,“替我挑斷莫子惠的手筋和腳筋,在她的臉上寫滿‘賤人’,我要讓她嚐嚐,我母親這麼多年來的痛!我決不能讓她輕易死掉,我要折磨到她瘋爲止!”
仇恨的淚水,從她眼眶奪出。
仁慈,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換來他們的欺凌。莫子惠當年殘害母親,如今同樣不會放過自己,保護自己的方法唯有對敵人更殘忍。
蕭沐寒看着紀雨霏,那個美麗的少女,已經被仇恨奪去了當初的天真,眸中如烈火般燃燒翻滾的仇恨,像極了幾年前,剛踏上故鄉土地的自己!
仇恨,原來會讓一個人,改變那麼多!
那麼他呢?
他是否也因仇恨,變得不擇手段,
甚至,
利用愛情,來達到報復的目的!
夜晚,紀雨霏按時躺在了大牀-上,一雙纖白的玉手交錯在一起,忐忑的心情讓她無法入眠。
冷家,是個骯髒的地域,所有人都揹負着孽債。
她在擔心,如今她進了冷家,最終是不是也會落得一手鮮血?
腦海中,浮現着錯亂的畫面,有莫子惠陰森恐怖的佞笑,也有蕭沐寒那雙壓抑卻痛苦的眼神,還有……冷絕這幾日來那溫情迷人的眼眸。
一切的一切,攪亂着她的心神。
嚓——
房門開了。
紀雨霏望去。
冷絕拖着疲倦,手裡拿着數份文件,走到她身邊,放下文件,開始脫-衣。
他明明看見她了,卻什麼都沒說。
或許真的太累了,他英俊的臉上除了倦意,什麼表情都沒有。
很快,他進了浴室。
紀雨霏趁冷絕走後,偷偷翻動着桌上的文件。
目光在“A區開發案”的文字上停下,裡面包括這次投標的所有資料,尤爲重要的是標書也在裡面。
她的思緒稍稍停頓了一會兒,聽見浴室裡的水聲停了,立刻回了大牀。
冷絕靜靜地走向她,眸光深幽。
靜謐的房間內,只點了一盞壁燈,綻放着淡淡的柔光,隨着他高大的身影移近,光影被遮去了大半,一股男性的魅惑人心的濃烈氣味闖入她的鼻息。
好香!
原來,男人的身體也可以這麼香,而且臉不知英俊……還生得如此妖孽。
紀雨霏的心跳似慢了半拍,琉璃般柔美的眸子望着他,將他的目光深深吸引。
冷絕甚少見到紀雨霏如此溫柔的一面,脣角微勾,呼吸的頻率漸漸加快,大掌曖昧地撫上她纖柔的肩膀,輕輕摩挲着……
“你今天,很特別……”
黑眸凝視着她,低低壞笑。
呀呀不好意思,昨晚對着大綱,就是寫不出,思路卡住了,只更了一章2500的,今天補吧,我不敢誇什麼海口,因爲我知道思路這個神奇的玩意兒是琢磨不透的,說不定就有了,我更個萬把字,又說不定它又飄了,一個字都寫不出。
我儘量多更就是了,還有感謝各位的金牌,到30塊了,我挑某天比較有空更個萬把字,哈哈,大家的鼓勵是我碼字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