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韓棄皺眉看着偏頭笑的貝蒂，很是無語。
中招了。
也讓他更深刻認識到此時他在一個異大陸，不是前世。
在燃燒完五張契約的瞬間，他都難以相信但不得不面對的，是五種莫名的牽引力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他知道其實根本沒什麼如同腫瘤一樣實質的東西。
可他更清楚，也的確有什麼印刻在那裡。
聯繫到面前挑出來的五個人。
說不清只是說不清而已，他完全能感受到那是什麼。
“你騙我？”
韓棄看着貝蒂，抿起嘴角。
貝蒂不再笑，從他對一條棄龍都“感情深厚”的模樣，貝蒂清楚自己觸碰了他莫名其妙的原則和底線。
不然她也不會模糊含義讓他自己處理不行就燒掉。
燒掉，就意味着，從此以後他對這五個棄兒有了生殺予奪的權利。
這種權利不是法律，而是天地間的契約和規則之利支撐約束。
不能反抗不能違背即時生效的。
“那你又沒問清楚……”
貝蒂擺弄手嘀咕着不看他。
韓棄掃了她一眼，看着石蓋特：“你認識這個？”
石蓋特訥訥上前，看着五個人，低頭對着韓棄：“是聖庭纔有的契約書。相比之下，我們普通的契約書，不能叫契約書。只能叫賣身契，一張普通具有法律效力的紙而已。而聖庭的契約書需要被主宰的人的血液畫成符咒在上面，誰燒掉誰就擁有對方的一切支配權。”
韓棄驚訝，下意識看着其中一個十一二歲的唯一女孩。
女孩瑟瑟抖，第一時間低頭後退。
韓棄臉色愈難看，轉頭眯着眼睛看着貝蒂。
“喂喂！”
貝蒂可是知道他的戰力，親眼看到的。
能因爲他而扭轉對棄兒的觀念，可見印象之深刻。
下意識後退擺手，貝蒂撇嘴看着他：“你只要自己別有邪念，別虐待他們不就行了？”
見韓棄還是盯着他，貝蒂拿着其他四十多張揮動：“好心沒好報，不知道一張賣到外面有多貴。”
韓棄不想理她，皺眉看着石蓋特：“你……”
隨即纔想起他剛剛是想提醒他來着，估計就是提醒這個。
“有什麼辦法解除嗎？”
石蓋特茫然看向貝蒂，貝蒂一頓，低頭不語。
那就是……不行了。
韓棄仰頭嘆息，很是無語。
“真是……”
“主人，我能說句話嗎？”
突然一聲響，剛剛幫忙找契約書的十二三歲的男孩開口詢問。
韓棄一愣，看向已經跪下的他，搖頭拽起開口：“說吧。”
“我心甘情願，沒有一絲牴觸。”
好不怯懦直視韓棄，不像其他的都靜靜低頭不動。
韓棄驚訝，打量着他。半響開口：“爲什麼？喜歡被人主宰？”
“希望被您主宰。”
韓棄瞪大眼睛。
“哈？！”
男孩擡頭看着韓棄，目光真誠：“貝蒂大人並沒說帶我們來做什麼。但我是從聖庭內部挑選出來的。那天晚上生的事，我多少了解。所以當見到您的時候，我大致已經明白貝蒂大人送我們來是做什麼。”
韓棄表情怪異看着他，不一會開口：“就算如此……卻放棄自由？”
“您也是棄兒。”
男孩開口：“而且您是偉大的，獨一無二的棄兒。我不信您會虐待我們的同時，願意真心服侍您。我很慶幸我被挑選出來，跟着您學習所有您擁有的，願意教我們的本事。”
韓棄仔細看着他，忍不住呵呵笑着。
“這麼誇我怎麼好意思，呵呵，呵呵……”
“喂。”
貝蒂沒好氣笑着瞪他，此時鬆口氣。
“所以你就愉快的接受了是嗎？不用像剛剛一樣要咬人似的？”
韓棄收起笑容看着貝蒂：“再有下次，以後就別找我了。”
貝蒂撇嘴嘀咕什麼，倒也沒爭辯。
韓棄看着男孩，又看着其他幾個。
突然那個高大的，十**歲的也跟着跪下，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沉默。但意義很明顯。
男孩看他一眼，轉頭繼續跪着。
至於剩下三個都愣住，互相看一眼，也都跪下去。
最慢的是那個女孩，可以理解倒是。
“呼。”
韓棄揉揉光頭。
“先起來吧。”
韓棄示意，幾人聽話起身。
“一會再說。先把她趕走。”
這個她，指的當然是貝蒂。
“喂。”
貝蒂失笑看着韓棄，韓棄指着石蓋特：“去。送貝蒂大人出門。路黑別把牙摔掉。”
“喂！！”
貝蒂瞪大眼睛看着已經轉身進屋的韓棄和其他五個人，咬着嘴脣跺跺腳，轉身真就走了。
其他四十五個還站在那面面相覷。
“還不走啊！”
貝蒂的聲音已經傳來。
四十五個人也沒敢亂，靜悄悄排隊離開，在石蓋特的引領下。
“貝蒂……大人。”
目送已經出了院子的這些人，外面有馬車。
在貝蒂嘀咕咒罵什麼即將上車的時候，石蓋特猶豫一下，突然上前開口：“貝蒂大人。”
“幹嗎？！”
貝蒂沒好氣瞪着他，顯然脾氣在他身上了。
石蓋特下意識後退，卻咬牙上前開口。
“我……我想問問……您……您還有空白的……契約書嗎？”
貝蒂一愣，打量石蓋特。
許久之後，彎起嘴角。
——
“來，別站着。都坐吧。”
屋內，韓棄坐在小短身身邊，擺弄她的小手，看着五人示意。
五人互相看看，找地方坐下。
依次打量五個人，男孩是長得很好看的。其他幾個一般。
唯一的女孩當然不錯，很漂亮。
不過臉有點肉肉的。
“你們的名字……”
韓棄剛開口，幾人下意識起身。
韓棄無奈伸手要讓他們坐，不過想想就算了。
經歷過和石蓋特的交流過程，他已經不再糾結這個。
只是聽了他們的名字……
“瑪莎。”“里奧。”“羅伯森。”“克萊。”“湯姆。”
每一個報上名字，韓棄嘴就咧開幾分。
凡事就怕比，羅蒂雅安妮瑟威爾遜查理斯布拉布拉的，第一次聽也沒覺得多好聽。反正外國名字都一樣。
可是聽到五個人的名字之後，韓棄還是覺得……有差別的。
而且更別說什麼伊芙婕琳娜什麼艾格妮絲飛弦蘇格蕾之類的。
尤其飛弦，多飄逸。
飛着的弦那麼高難度。
而眼前這幾個真是……
翻譯過來是不是就如同二丫，狗蛋，招娣之類的？
“恩……”
韓棄沉吟一會，看着幾人。
“挑出你們五個，是因爲相比於其他，你們五個資質算是很適合練習內功……就是我掌握的能量運行方式。”
五人躬身聽從，韓棄打量五人。
沒當韓棄說話，他們都要站起來保持禮儀。
“年齡呢？”
韓棄示意。
指着十**歲那個：“除了你最大以外，其他幾個都多大？有十三歲了吧？”
“……”
瞬間四個小的看着那個大的，大的一直都很沉默內向的樣子。此時居然還有點臉紅。
“我十三。”
剛剛主動言的男孩第一個報出來。
“我十二。”
“我也十二。”
“我……我十一歲。”
“……”
韓棄點頭，主動言的男孩克萊是四個中最大的，十三。臉有點肉肉的女孩瑪莎最小。十一歲。中間湯姆和羅伯森兩個十二。
“我……我……”
韓棄疑惑看着最大的那個：“怎麼？不會二十歲了吧？和我同歲？！”
其他四個忍着笑看着他。
韓棄似乎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果然……
“我……我十歲。”
“噗！”
幸好韓棄沒喝水，不然就噴了。
此時也已經噴出來。
愣愣看着頭緊緊低下的那個看起來“最大的”的男孩，失笑探身：“再說一遍。多大？”
其實他聽清了，不敢相信而已。
“十……十歲。”
韓棄走上前，不理偏頭笑的四個，繞着有些侷促的男孩，也就是里奧轉了一圈。
“你也穿越了？”
韓棄下意識開口，里奧不解看着他：“穿……”
韓棄擺手，比着身高。
居然……居然還比他高一點。
至少一米八三。
更別說，他今年才十歲。
尤其，這只是身高。
他的肌肉，他的整體骨架。
就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壯男都有人信。
“呵……呵呵……好，好……”
韓棄乾笑後退，輕咳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避免他……哭出來。
十歲的孩子，都不像其他十二三的，已經基本是少年了。
十歲就真的是孩子。
一點模糊餘地都沒有。
吸了口氣，韓棄整理表情。看着幾人：“那我也介紹一下自己的情況。”
幾人躬身聽訓的模樣。
韓棄已經習慣了，開口示意：“我二十。叫韓棄。”
幾人躬身行禮。
“主人……”
“別。”
韓棄打斷：“別這麼叫。”
正巧石蓋特走回來，韓棄想了想，開口說道：“先叫老師吧。”
“老師。”
幾人再次行禮。
韓棄點點頭。
起身踱步。
幾人目光，也都隨着韓棄的身影，擺動。